9. 第九章

作品:《春日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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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庭这句话音落下,诺大的客厅仿佛掉根针都能清晰可闻。


    “简直胡闹!”


    开口的是边老先生。


    他缓缓沉了口气,对边庭继续道:“你跟我去书房!”


    边庭将怀里的宁宁放到大哥怀里,在众人担忧的视线中跟在老爷子的身后上楼。


    看着他们爷孙俩上了楼,客厅的其他人纷纷看向边老夫人,边老夫人的眼底也闪过丝担忧,但实在是被孙子刚才的话给气到了,丢了句“老爷子不至于吃了他”便在佣人的搀扶下朝电梯过去,显然是不想管了。


    “从礼?”边庭的母亲洛共秋下意识握住丈夫的手臂。


    边从林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温声安慰道:“没事的,别担心。”


    洛共秋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边庭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


    边老先生在办公桌后坐下,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边庭。


    边庭背脊挺直,任由着老爷子看着。


    边老先生:“阿庭,你说实话,你们俩有认真的坐下来商量过结婚的事吗?”


    边庭嘴唇微抿,道:“满满才二十三岁,结婚的事暂时不着急。”


    边老先生:“那就是没有了。”


    边庭垂着眼眸,不言。


    边老先生:“非她不可吗?”


    边庭直视着老爷子,语气坚定:“非她不可。”


    边老先生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他们边家的男人向来洁身自好,不论是自由恋爱还是家族联姻,对感情对婚姻都高度忠诚,因此即便边庭早几年对男女之情极为淡漠,他都不曾有过担心,如今却是自己一头扎进感情的漩涡,爬都爬不出来,偏偏对方还是一个比他更为淡漠的,老爷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阿庭,你好自为之。”


    楼下的其他人看到爷孙俩从书房出来,老爷子的面色看上去也没有先前那么严肃且隐含怒色,皆默默松了口气。


    新年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盛开,漫天流火四溢,璀璨,绚烂。


    边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最绚烂的一幕记录下来。


    忽然,衣袖被轻轻扯了下。


    边庭看过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挪过来的边月。


    边月虽然是大伯家的孩子,但由于跟大哥的年龄差距较大,因此她跟小叔家的边霁自小就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他也没少给这两个捣蛋鬼收拾烂摊子,关系极为亲厚。


    边庭笑着问:“怎么了?”


    边月伸手挽住边庭的手臂,歪了歪脑袋:“不怎么。”


    边庭狐疑的看着她,问:“缺钱花了?”


    边月:“???”


    今天可是除夕夜诶!她收红包收的手都软了,哪里还缺钱花?


    边月:“没有啦。”说着她又朝周围环视了圈,见大家的视线都在夜空中的烟花上,这才开口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家里的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都是站你这边的。”


    边庭看着小姑娘烟花下的盈盈笑颜,笑着伸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下:“谢谢。”


    看完烟花,边月回到房间,摸出手机继续冲浪,却正好瞧见一笔来自二哥的微信转账。


    边月:“!!!”


    边月:二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想要你给我钱啊!


    过了几秒,边庭回复:二哥知道,新年快乐,再去买个包


    边月眨了眨眼睛,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美滋滋的点了收款:谢谢我最爱的二哥~


    ……


    除夕夜要守岁,自然没有提前离开的道理,因此每年除夕夜,家里人都会留宿主宅,两人老人到底年龄大了,并没有熬到零点便提前上楼休息了,其他人则直到零点吃完水饺,这才陆续回房间。


    洗完澡,清韫这才有时间看手机。


    刚打开微信,消息便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圈内人的群发消息居多,清韫有选择的回复了一些,这才看向置顶着的边庭,零点的时候边庭给她发了条新年快乐,在这之前还有两条烟花视频。


    清韫将被子拉高了些,顺便回了消息。


    刚回完没两秒,边庭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清韫接了电话。


    “满满,新年快乐。”


    边庭低沉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清韫半闭着眼睛:“新年快乐。”


    随后,两人开了视频。


    边庭已经洗过澡了,穿着件灰白色的睡衣,头发自然的贴在额头,在暖色的壁灯下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温柔,隔着手机屏幕,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看的清韫的心底蓦地柔软。


    清韫主动问他:“今年吃的什么馅儿的水饺?”


    边庭:“茴香馅儿。”


    清韫:“好吃吗?”


    “好吃的,下次我包给你吃。”


    清韫嘴角上扬:“好啊。”


    边庭静静的望着她,她此时侧卧在被子里,手机屏幕被她的白瓷般细腻的面颊占了大半,浓密的睫羽像是两把小扇,杏眼乌黑清透,饱满的嘴唇染着几分湿润。


    “满满。”他唤她,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清韫嗯了声。


    “我同你一道去苏市给外公外婆拜年好不好?”


    清韫浓密的睫羽轻眨了下,她抬起眼眸,隔着屏幕,望进他润泽温柔且透着期许的眼眸,不知为何,清韫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的敲了下。


    清韫微微抿了下嘴唇,然后嗯了声。


    短促的音儿落下,视频那头,边庭倏尔坐直身,眼睛也跟着瞬间亮起,清韫看着,脑海里莫名想到他先前给自己拍的烟花,好像绚烂的烟花都不及眼前的眼眸。


    边庭急切的询问:“满满,你同意了是吗?”


    清韫握着手机的手指稍稍紧了紧,再次嗯了声,开口:“你想去便一道去吧。”


    边庭的眼底依旧带着不可置信,接着是欣喜若狂,其实开口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被婉拒的准备,结果满满同意了…她竟然同意了?边庭觉得像是陷在缥缈的云端,不真实的叫人无端晕眩。


    把清韫哄睡着之后,边庭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他保持侧卧的姿势很久很久,静静的看着早已陷入梦乡的清韫,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底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