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逃出医院，居永元独自来到厕所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让烟雾进入肺中。


    厕所隔间被火光点亮，照亮居永元充斥着阴郁的脸庞。


    回想之前病房发生的一切，居永元越想越郁闷。


    好心办了坏事，离开前小林冰冷的眼神烙印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


    手指一搓熄灭烟头，居永元捂住眼睛自语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淦！为什么非要逼她喝，明明可以暗示……”


    居永元越想越不对劲，自从离开主神游戏，自己的念头便锁定为“让林巧云喝下永生之酒”，其他事情好似不重要一般，统统被忽略了。


    小林说的没有错，如果当时她死活不愿意喝酒，居永元还真准备撬开嘴强行灌酒。


    “安心……这并非你的问题……”


    耳中突然响起的低语让居永元瞬间惊醒，思绪从纠结中脱离，下意识地将右手伸到后背试图取出附魔剑。


    遗憾的是，这里是现实世界，附魔剑归根本不在背后。


    虚抓两下没有握住剑柄，居永元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


    没有附魔剑在手，居永元只能架起双拳作出防备动作，小心翼翼地推开厕所隔间大门。


    “刚刚是谁在说话？出来！”


    这间厕所位于与医院相邻的小巷，地址偏僻道路崎岖，平时很少有人前来。


    而且吸烟期间，居永元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也就是说，厕所应该没有其他人在。


    但直到居永元离开隔间，都始终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透光窗仿佛蒙上一层黑暗，整间厕所在居永元的感官中变得阴冷、潮湿、冰凉。


    各个隔间内马桶的滴水声清晰可闻，同时还有数股混合在一处，让人恶心且难以忍受的恶臭不断钻入鼻翼。


    “你犯了错……100%纯度……神造之物……”低语并没有回应居永元的提问，而是自顾自说着。


    “100%纯度？你到底在说什么？”


    身体靠在墙上，小心地往外挪去，期间居永元不停地低声发问。


    “别装死，滚出来！回答我，你是谁！”


    保持着警惕，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时刻警惕危险。


    低语中透露了神造之物、100%纯度两个关键词，加之低语来源神秘，居永元难以忍住念头不去联想。


    “这就是游戏说的精神污染吗？总觉得不太对劲。”


    默不作声暗自思索着，居永元近来在现实世界的行动，除了休息以外就是去看小林。


    纯度这个词语除了用来玩梗以外，更多指某种物质。


    物质！


    一念及此，居永元猛然意识到近期唯一可能与100%纯度挂钩的东西是什么。


    没错，就是从主神游戏兑换的黄金！


    “艹！”忍不住小声惊呼，居永元随即意识到不对，连忙闭嘴。


    嘴巴闭上了，思想没有断绝，回想起第一场结束时，从主神游戏兑换出给小林凑手术费的那批黄金。


    “不会吧，难道那些黄金真的是100%纯度。”


    主神游戏出品的黄金，某种意义上确实符合神造之物的定义。


    如果真的是100%纯金，那事情就麻烦了！


    人类目前的技术无法100%纯金，哪怕最尖端的实验室也同样如此。


    微观精度不够，其实不只是黄金，任何物质都做不到100%无杂质。


    很快，思绪已经转到黄金上的居永元不知不觉离开了厕所，这期间低语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来到室外，阳光洒落大地，为居永元披上一层金色的霞光。


    或许是太阳的光辉驱散了阴霾，居永元莫名感觉眼睛一阵炽热。


    眼白不知不觉间化作黄色，与渗透乐园如出一辙。


    回首向后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厕所，身后分明是医院大楼！


    自己根本就没去厕所！只是在医院门口吸了一根烟，尚未完全熄灭的烟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瞳孔大睁，居永元迅速收敛表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人类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无法用眼睛看到眼睛。


    黄色瞳孔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缩回眼睛深处，遗憾的是，居永元始终没有察觉到眼睛的异样。


    如果能够发现，说不定还能推理出更多东西。


    “难道刚刚是幻觉？这也是精神污染带来的后遗症吗？”


    “不对，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精神污染了。”


    “刚刚绝对是某个东西在和我对话，毫无疑问这东西具有意识，并非单纯的疯狂呢喃。”


    “考虑到精神污染的来源，对话者只有可能是祂。”


    “这怎么可能，那个神话本身只是由小说集延伸而出的故事！而且小说集对支配者的定义，只是某种人类尚且无法明辨的外星科技。”


    因为心中的猜测，居永元在思考的同时努力屏蔽着认识，尽力忽略名字，只是用支配者来代指祂。


    事情太多，居永元思绪逐渐紊乱，或许是因为精神污染的诱导，不自觉地飘向极端。


    “或许支配者真的存在，要不试试在现实召唤祂？”


    “死灵之书中对仪式的记载十分详细，只需要献祭两个人类并布置祭坛便能和奈……”


    脑内设定的安全词被联想而出，居永元瞬间止住念头。


    无论支配者是否真实存在，居永元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说不定刚刚的想法都是祂在诱导。


    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为了防止思绪乱飞，居永元向后摆臂。


    全身肌肉绷紧，将力量集中到右拳之上。


    重拳跨越距离，拳头猛地砸向医院立柱凸起处。


    “嘭！”


    沉闷砸击声传出，引得医院门口行人纷纷投来注目礼。


    不过当他们看到神色狰狞，右拳流淌着鲜血的居永元时，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收了回去。


    这里是医院，在他们看来，居永元只是因为对家人病情无能为力，只能往柱子上发泄的倒霉蛋罢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倒是巡逻的护士注意到居永元的自残行为，尤其是看到他正在流血的拳头时，眉角皱起向居永元快步走来。


    “先生等一下，你的拳头流血了，需要消毒包扎……”


    居永元不想惹上麻烦，不等小护士说完，便匆匆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