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榭雨[近水楼台]》全本免费阅读


    在北京的最后一年时间中，楠雨不止一次想过，就这样留在北京也挺好的，但是每当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时，又都会在心中否定这个想法。


    临近研究生毕业，缊老来了一次北京，师徒两人在校门外见面。


    因为是临时接到她的电话，楠雨一路小跑出去，等站在缊老的面前时候，微喘着粗气，缊老抬手在她身后帮她顺着，笑着说道：“不用这样着急赶过来，说了在这里等你，师傅还会离开不成。”


    楠雨说：“不想让您等。”


    “真是个傻孩子。”缊老牵着她的手起一起坐进车内，对前面司机说了一个地方，听着是餐厅的名字。


    楠雨说：“师傅您今天就回苏城吗？”


    “嗯。”缊老回，“等下和你吃完饭后就回去了。”


    楠雨觉得不舍，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小声地说：“为什么不能多待一个晚上呢？”


    缊老摸着她的长发，车窗外是北京城中快速掠过的建筑和风景。


    “舍不得？”


    “嗯，舍不得也很想您。”楠雨回。


    “还有多久回去？”缊老问。


    听到这个问题，楠雨把头从她肩上离开，低头看着被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说：“还有两个月。”


    看着这个样子的她，缊老有想到什么，伸手上前把她紧紧搅在一起的手指分开，然后握在自己手中，问：“不想回去？”


    楠雨不敢看她，只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有点矛盾。”


    “那等下可以和师傅说一下吗？”


    楠雨终于抬头看向她，“嗯，好。”


    餐厅包厢中，缊老听着楠雨说出其中的想法，前面都是安静地听着，直到听到她迷茫地看着自己问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这样的楠雨是让人心疼的，谢家的事情这段时间缊老也听到一些，但毕竟是外人，加上谢家的事情外面议论的人很少，她知道也是其中一小部分。


    也就是因为那一小部分，才让她来了北京。


    现在想，这次她来的是正确的，不然面前可怜的孩子，就真的会把自己留在了这座只有她一人的城市中。


    “楠雨，苏城是你的家，你要回去无人能说什么，至于你自己问的那句能不能，这个答案只能你自己回答你自己，但是师傅想要和你说的是，无论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您。”楠雨轻点着头说，这样被人支持的感觉给她增添了一点勇气。


    这天送走缊老，楠雨出了地铁慢慢向着小区走去，还未到单元楼，就看到那个站在台阶下等着自己的人，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心中是什么样的感想，楠雨只觉得有点闷闷的。


    走上前几步在那人的目光中站在他的面前，深呼吸一下后，抬头望着他然后笑着问：“怎么来了？”


    谢之熠看一眼她的身后方向，夜晚的风吹乱她的长发，抬手轻轻将落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说：“来北京办点事，就想着来看看你，可以吗？”


    人已经站在了小区楼下，这个问题让楠雨应该怎样来回答，她只是望着他笑着，什么话都没说，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那双只眼眸中在这个时间中，只能放的下面前这一个人，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常，谢之熠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抱在怀中，他不想要看到这个样子的楠雨，这样的她会让谢之熠觉得她随时会离开，或者说就像是风筝一样，没了那根牵引线，只要来一阵风，她就会离开，离开自己的身边，这样的发现让谢之熠觉得不安。


    但是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在他走上前的那一步时，楠雨轻轻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拥抱落空了。


    谢之熠低头看着自己空着的双手，垂在半空中，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是不是缊老和你说什么了？”他再一次把两人间隔着的那一步距离拉近，这一次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楠雨的肩膀，就算她再想离开，也不行。


    楠雨没有想着离开，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轻笑了一声，对他说道：“为什么要让人跟着我？”


    谢之熠深深地看着她，手中的力道始终不减，因为他在害怕。


    “他们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打扰到你的日常生活，就是……”


    楠雨接过他的话继续向下说道：“就是每天都会跟着我，会看着我在一天中都做了什么事情，然后全都会汇报给你，对吗？”


    她全都知道，这是谢之熠像是宕机了一样的大脑中产生的唯一想法。


    “你不喜欢他们跟着你，我会让他们离开，以后都不会再跟着你。”谢之熠说：“不要生气好不好？”


    楠雨摇头，“我没有生气，哥。”


    这声哥，让谢之熠握着他的那双手松开了，“楠雨，可以不要这样喊我吗？”


    这个称呼，让他想起的是那天在书房中和谢老爷子间的对话。


    那天的谈话看似是他站了上风，其实他心中清楚，只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好，要上去吗？”楠雨点头问，他们站着的位置正好对着单元楼的门口，路过的人都会看他们一眼。


    谢之熠点头，“嗯，我有话要和你说。”


    楼上客厅中，楠雨倒了一杯水放在两人间的茶几上，然后在他的的另一侧坐下。


    很安静，明明是两个人的空间，却感觉要比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安静。


    楠雨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浓重，因为没有拉窗帘她坐着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对面居民楼中亮起的灯光，每一盏灯光都是温暖的。


    之前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站在阳台上就这样呆呆看着那些灯光，就算是微弱的光亮在楠雨的眼中也都代表着一个家庭，一份温暖，一种她曾经短暂拥有过现在无比怀念的情感。


    有时候看着看着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很快哭着哭着，她又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毕业之后不想回苏城了？”谢之熠看着她的侧脸问道。


    一直看着她的谢之熠又怎会没有发现她在看向远处的那些灯光的时候，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怀念还有向往，心一抽一抽地疼。


    楠雨收回视线，回他：“我还没有确定。”


    “那就是想过的，对吗？”谢之熠追问。


    楠雨看着他眼底呈现出来的心疼，脸上一直强装的微笑不在继续，“是有想过。”


    “是因为爷爷吗？”


    “不是。”


    “那是因为我？”


    “不是。”


    两人一来一回地问答着，几乎是在他问出来的那一刻，楠雨的答案就说了出来，没有思考，也不用思考，因为她说的都是真心的。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挫败感，谢之熠垂下了头，他自嘲着自己，说：“那是因为什么呢？”


    耷下的肩膀，还有他说话的语气，这样的他同样的也让楠雨觉得心疼，她说：“不是永远都不回去，我只是想多在北京待一年。”


    谢之熠这时抬头看着她，问：“真的只是一年时间吗？”


    楠雨：“嗯，导师希望我能在北京这边跟着她在剧院中多待一年，她说的那些建议我今天和师傅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