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这消息时，陈阳还惊讶了一下。


    说实话，在他看到这些人时，他第一反应是……


    咳咳，满脑子黄色废料，得倒一倒。


    而真正让陈阳吃惊的，还属另外一个消息。


    陈阳彼时正跟一个青年蹲在花圃前给花松土。


    莫乙对自己寢宫的要求是极高的，在这里伺候的人，修为普遍不高。


    只要长得足够好看就行。


    而莫乙又不喜欢他们动用魔气，灵力更不行。


    所以很多事，就需要靠人工。


    旁的事陈阳做不了，松土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青年身边蹲下，没两句，两人就聊开了。


    此人也是个能聊的，而且还什么都敢说。


    陈阳套话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没几句，他就神神秘秘地跟陈阳说：“和玉，我告诉了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咱们这宗主，最开始其实不长这样。”


    陈阳拨草的动作一顿。


    他记得在秘境时，青山鹤也曾提过。


    说莫乙是比他们还要老的老怪物。


    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年轻。


    看起来人畜无害，杀起人来辣手无情。


    “天、天啊，这是真的吗？”陈阳瞪圆眼睛，眨着一双单纯的眸子，装作吃惊的模样。


    对方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件事，只有以前就跟着宗主的人才知道，现在这些人全是后来的，一个都不知情。这事我就告诉了你，你可不能说出去。”


    陈阳头如捣蒜，就差指天启誓了。


    “可是，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陈阳眨巴着眼睛，真像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对方看陈阳这模样，心里就忍不住升起怜悯。


    他朝陈阳微微凑近了些，小声道：“自然是听别人说的了。”


    具体听谁说的，陈阳试着问了下，对方却闭口不答。


    见问不出来，陈阳也不能强求，又回到前一个话题上。


    “那你知道，宗主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模样的吗？”


    对方再次摇头。


    “不过有一点，那座山，”对方抬起手，捏着小铲子朝着远处的山峰遥遥一指，“看到了没？”


    陈阳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山峰上。


    他点点头，道：“看见了。”


    “那座山怎么了吗？”


    陈阳回头看向对方。


    对方一脸讳莫如深，只道：“总之，离得越远越好。”


    陈阳挑了下眉。


    对方说罢，忽然又笑了起来。


    “不过你的话，我想就是别人让你去，你也是肯定不会去的。”


    对方哈哈笑了两声，拿起工具，起身又换了个地方。


    陈阳蹲在原地，心思百转。


    不让他去，那不就等于非得让他去吗。


    今天晚上他就去。


    陈阳回头又看了眼那座山头，将方位暗暗记下，转头又跟着那人一道松土。


    没多久，陈阳就见血灵子与修罗殿殿主，自远处急匆匆地走过来。


    自陈阳两人面前路过，朝着远处飞快走去。


    两人脸色都极严肃，看起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如今魔宗春风得意，唯一的打击，就是这次落败的大战。


    血灵子与夜修罗这么着急，八成是为了此事。


    他要不要去听一听？


    陈阳只犹豫了一瞬，就下了决定。


    ——听。


    万一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等血灵子与夜修罗走远，陈阳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了。


    走到无人处，便隐匿了身形，朝血灵子与夜修罗离开的方向潜去。


    这个方向陈阳很熟，和玉的地图里有记。


    是莫乙沐浴的澜曦阁。


    是个好地方。


    至少比他们谈正事的大殿要容易混进去。


    陈阳到来时，血灵子与夜修罗已经进去了。


    他找了个角落，像一颗尘埃般蹲好。


    隔着墙壁，里面传来莫乙懒懒的声音：“查到什么了。”


    接着就是血灵子的声音。


    “宗主，按您的意思，我将长生殿本次新招收的弟子，全都查了一遍。其中，有三人来历可疑，尤其是其中一个叫洪发的，大战之后，竟然神秘失踪了。”


    听到这番话，陈阳瞬间落出一层冷汗来。


    这血灵子真是有点东西啊。


    才过多久，这人竟然还真查出点东西来了。


    幸好他过来偷听，不然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只是陈阳也很好奇，血灵子还查到了什么。


    莫乙也很想知道。


    他示意血灵子继续往下说。


    血灵子道：“属下仔细查过此人来历，在登记薄上到是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是，据一个长生殿的弟子说，他们是在长西镇外见着此人的，当时这人一身是血，他们当时认为，此人是被正道追杀，这才动了心思，要将他引荐入长生殿，以换取奖励。”


    当然，这无可厚非。


    当时的所有殿中，都有这制度。


    但问题就出在，此人在大战之后，竟神秘消失了。


    新入门的弟子，非一般情况，是不会带出去参与战事的。


    其他几殿此次都只带了内门弟子去。


    可偏偏这个洪发，自宗门里神秘失踪。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


    血灵子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与莫乙：“所以我们怀疑，这个洪发就是内应。”


    “还有，宗主，我们还查到，在洪发进入长生殿之后，此人还与一刘姓管事接触过。”夜修罗补充道。


    莫乙眼神一利，问：“此人可还活着？”


    “已死。”


    血灵子说完，莫乙脸色立时沉了下去。


    他危险地盯着血灵子，寒声：“死人你还往我就儿报什么？”


    “宗主请息怒，我们之所以说起此人，完全是因为这个。”血灵子连忙拿出一张纸，双手呈出。


    陈阳在外面，隔着墙壁，看不清血灵子给的是什么。


    但绝佳的耳力，却将里面的动静尽数听下。


    在血灵子的声音落下时，屋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听声音走向，是朝着血灵子而去。


    想来是下人奉命，去取血灵子手里的东西给莫乙看。


    至于为什么不是莫乙的脚步，纯粹是因为——莫乙修为这么高，除非刻意，否则都不会出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