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她的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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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年年到Perse时看到林奚裹着毯子,靠在秦胜身上睡觉——就跟科幻片儿里暂未启动的机器人一样,总之像个假人。


    她惊魂不定,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跌跌撞撞坐下,磕巴问:“你叫我来,出、出什么大事了?”


    秦胜蔑回一眼:“车刮了。”


    “我当什么事!”李年年松了口气,又转瞬匪夷所思,“刮了就刮了,哪辆啊?”


    在李年年从小到大的认知里,林奚是谁?


    她是战神雅典娜,是补天的女娲。


    别说是生活里的鸡零狗碎了,就算是天真漏了,林奚也得争分夺秒造架火箭,淡定指挥驾驶员飞上去补好了。


    她自己还会在底下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吹毛求疵,要求对方补出比之前更好看的花纹来。


    这才是林奚才对。


    李年年有些心虚地自我反思,一一细数最近谁招惹她了。


    林奚听到李年年的声音,坐直身子,认真询问:“昨晚你家怎么收的场?”


    “奚奚!你没睡!”李年年鬼灵精怪上身,突发奇想,“我觉得咱仨跟国内水土八字不合,要不咱们还是回旧金山吧……”


    “切,”秦胜笑她,“你家现在是不是被李明远和李明扬拆干净了?你要是不敢回家,就诚心诚意求求我。哥哥我大发慈悲,考虑考虑出手救你……”


    “你要死!”李年年瞪他,又转向林奚,“奚奚咱们去玩下一场吧!秦胜这破酒吧有什么好待的!”


    “哎?怎么说话呢。”秦胜伸脚隔着餐桌踢她,“你不要踩一捧一……”


    两人一见面就要吵,林奚只能捂住秦胜的嘴,手动闭麦,让李年年答话:“你家最后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关心。”李年年眼珠一翻,有意对自家事敬而远之。


    “昨晚你走之后我俩也先走了。”秦胜帮她解释完整。


    “哦。”酒精已经在身体里弥漫开了,林奚思绪不清明,又倚住秦胜。


    “秦公子!”


    李年年身后一女人又惊又喜叫人。


    林奚艰难睁眼看了看,烦躁。


    ——总有一天她要把秦胜给阉了。


    “来Perse好几次都没见着你呢。”女人婀娜多姿着坐进对面沙发,“发你消息也不回……”


    李年年向服务员要了杯薄荷朱利,幸灾乐祸端着看戏。


    秦胜连敷衍都懒得装全了,不留情面地直接反问:“你哪位?”


    “上月的尔湾轰趴上呀……”女人笑眼动人。


    此话一出,李年年转过来盯死秦胜,林奚也跟着起身。


    被两人无声审判,秦胜只好举双手投降:“你俩别这么看我啊,我是去看球,顺路绕了圈就走了……”


    “秦胜!”李年年重重撂下杯子,“你真是活够了,郝俊峰的场你也去。”


    林奚原对李年年和秦胜圈子里的人名不熟,但在查齐向东时,她对郝俊峰也有所耳闻,据说这两人有一东一西、一中一外变态双王的“美誉”。


    她进一步思索,要是让秦老爷子知道了……他真能动手把秦胜打个半死。


    也就是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才看似有了点慈眉善目的气场。


    往前数十年,他说“打断一条腿”是真的上来就打断秦胜一条腿。


    她和李年年不止一次见识过老爷子“说一不二”的打硬仗作风。


    林奚伸手掐在秦胜侧腰上,为让他长记性,真使了狠劲。


    秦胜疼得满头是汗,向对面女人发狠,“我操!你给老子滚远……”林奚又一拧,他龇牙咧嘴弹起来,被李年年比着小腿胫骨重重踹下去,痛得站不稳,跌坐回来求饶,“两位祖宗!”


    女人对三人近乎家人的自然互动微一疑,又自以为是道:“秦公子你早说喜欢两个一起呀,我有姐妹……”


    “你妈的……”秦胜捏着李年年留在桌上的杯子,眼神疯起来。


    “我去卫生间。”


    林奚起身,冷冷看了眼秦胜,他又不情不愿坐回沙发,放好杯子。


    李年年本要跟上,被她抬眼一横,也乖乖坐回去。


    她想清净点。


    她不就只想拿到集团控制权么?


    怎么一回国乌七八糟的事情那么多,十分影响她心无旁骛、速战速决。


    她想把李家的事、秦胜的事,还有林之乔的事、路清让的事全从脑袋里摘出去。


    就安静一晚。


    大概率是自己连续三个月一刻未歇,所以才问题层出不穷,还事事不顺。


    她扯了消毒纸巾便在卫生间外的走廊擦拭手指,思维仍在一顿一顿地理性复盘:下周要让Andy重新做一份膳食计划,或者让理疗师跟着她一起出差。


    小脑被酒精麻痹着,她边思考,边不得不同时吃力抑制住眩晕感。


    有人上前一步,扶住她。


    熟悉的冷川的味道。


    林奚头也不抬便知是谁,推开路清让的手:“你又跟着我。”


    路清让耐心回应:“我没跟着你,是跟着Andy。”


    林奚白眼快翻进天灵盖:“这不一个意思。”


    “走吧,我送你回家。”路清让搀稳她。


    “路清让。”


    林奚再次推开他,站稳不动。


    路清让没有强求,陪在一旁伸着手虚虚围住她。


    “你。”林奚想问路清让在想什么,但她头一次组织不清楚语言,想问的话碎成一个个方块字,词序都是乱的,“那杯茶,被烫伤了?”


    贪杯真的太误事了!


    怪秦胜好端端拍什么酒存着!


    路清让滞了半秒,抚慰似的笑笑:“不严重。”


    “我看看。”


    “不好吧……”路清让哭笑不得,“大庭广众的。”


    “让我看看。”林奚自己上手,要去解路清让衬衣。


    “哎。”路清让按住她乱动的手。他胸口起了一大片水泡,此时一碰便摩擦着钻心疼。


    “那你自己脱。”林奚颐指气使地下命令。


    暗蓝色的走廊里有人路过,脚步声打破了两人间的诡异氛围。


    “哦,”林奚按住太阳穴,收回手自言自语,“不合适。”


    路清让的痛感过了峰值后下降,脸色也缓了,依势扶住她的背,“走吧,回家。”


    “路清让。”又叫他名字。


    “嗯。”又一次回答她。


    林奚向后轻轻靠墙,思绪芜杂,心却如明镜。


    他没问自己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烫伤。


    所以,他知道自己看到了昨晚书房里的情景。但她没提,路清让也没提,为什么?


    要是路清让能看到她在偷窥,爷爷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难道那是他和爷爷的合谋,就是为了测试测试她的反应?


    她换了种方式试探:“董事会具体什么时候,我要准备什么?”


    这是老爷子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