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父亲

作品:《他每天都在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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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穆何看着裴璟握着姜晚的手腕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谢谢你们照顾溪源,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做得不好......”说着萧穆何眼眶又开始泛红。


    今晚本是他和妻子每月见面的日子,他在约定好的地方左等右等,一个时辰都过去了也没不见妻子过来。


    妻子从来不会失约。


    萧穆何心里的担忧更甚,在家里坐卧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妻子的住处去看看。


    谁知刚推开院子大门就看到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画面。


    妻子浑身僵硬地躺在地上,面色已经变得青灰,不知是已经断气了几日,地上的血也早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


    虽然不知为何,但是妻子向来不与他人交往,萧穆何想不明白妻子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颤抖着蹲下想触摸妻子的脸,却发现妻子耳后被划开一个小小的红色十字。


    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萧穆何面上血色尽失,腿顿时酸软一下跌跪在地上。


    是朝廷的暗卫......


    宋且居然已经知道了妻子和儿子的住所......


    这是警告。


    宋且是在逼他回去。


    虽然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被宋且放过,但是六年前的事对于已经成为皇帝的宋且来说终究还是一个隐患,现在宋且还是来逼他作出选择。


    回京城去,站到宋且那边,六年前的事便不会再有人追究,他和溪源就会安全......


    不回去,不站宋且那边就只有死路一条,只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溪源,然后就会是自己......


    萧穆何难堪地闭上双眼,妻子已经出事了,自己六年前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从京城来到江南这六年来,一日好觉也不曾睡过。


    每每入夜,六年前那被血浸染的朝廷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永远也忘不了姜毅被宋且一剑穿心时看向他的眼神。


    姜毅身上如此坚硬的盔甲也不能抵住宋且锋利的剑刃。


    所以他怕了,他逃了......


    他和姜毅为贤清皇帝裴辞卖命数年。


    他为丞相,姜毅作为将军是武将,姜毅比他大了整整十五岁。


    原本两人互相看不惯彼此。他开始时认为姜毅只知打仗,根本不关心百姓的情况。而姜毅则是嫌他年轻,不止一次表现出对他只知理论而不实操的不屑。两人在朝堂上互不相让,一发言便互相争论,底下的大臣们更是大气不敢出。


    只有贤清帝裴辞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俩争执,时不时还给出些点评和意见。


    或许是想让他们关系缓和一些,裴辞总会叫上二人一起去御书房探讨事情。


    在一次次与裴辞探讨国家大事时,姜毅和他的关系逐渐缓和,两人主攻的领域不同,但都是全心全意为国家谋略规划。


    直到某次他发表的意见,姜毅竟然认同地点头,并且给出了夸奖,他们二人自此便成为了挚友。


    就连裴辞都十分高兴,甚至当天晚上摆了个桌宴,只为他们两人从死对头变为挚友。


    酒过三巡,裴辞红着脸看向二人举杯,“萧丞相,姜将军,有你们二人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不仅是我,也是国家和百姓的福气啊!”


    裴辞竟不自称“朕”而是自称为“我”,姜毅和他相视一眼,忙举杯后将酒饮尽。


    君臣相惜,欢笑彻夜......


    可现在看来,裴辞对他的信任终究是错付了......


    姜毅拼命救裴辞的时候,他明明目睹了一切,却没有冲上前去而是眼看着宋且将二人刺杀。


    而他萧穆何,却逃了......


    他辜负了裴辞对他的信任,可是那时候他的妻子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


    他自己虽然不惧死亡,但他想着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迈出的脚步却又收回来,他害怕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会遭遇不测......


    于是他趁着宋且还没发现他,最后看了一眼血泊中的裴辞和姜毅,慌忙逃走。


    当日宋且便称帝,他称病请辞,却迟迟等不到宋且的回复,本以为自己也会被斩杀的时候,过了两天却得知宋且同意了他的辞官之请。


    也不敢深想,他当日便收拾了些东西,带着怀孕的妻子去到了谁都不认识他们的江南。


    妻子发现他的不对劲,再三询问。


    萧穆何终究是没忍住内心的崩溃对妻子说出了一切。


    他不记得妻子对他说了什么,只记得妻子看向他时那失望的眼神。


    因为怕宋且会找人盯着他,想着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刚到江南,他就安排人带妻子去离他很远的地方重新买下一个院子,他则是住在另一处院子。


    自此夫妻二人不再相见。


    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来看刚出生的儿子和妻子。


    直到一次被妻子发现,二人这才约定每月二十号在夜里找个偏僻的地方防止宋且的人发现,偷偷见上一面......


    萧穆何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好妻子和儿子,就算宋且来杀了他也无所谓,只要妻子和儿子安全便可。


    但是他竟从来不知宋且是何时已经发现妻子和儿子的住处,他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将妻子和儿子保护得很好。


    悔恨的泪水流下,萧穆何颤抖着伸出手抚过妻子胸前心脏处的剑伤,这一剑本是他应该承受的,可现在妻子却代替他来承受了......


    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萧穆何擦了擦眼泪,轻轻打开妻子胸前交叠在一起的衣襟。


    一个被折成小块的纸竟被好好地护在胸前,只有角落处被血迹晕染。


    萧穆何颤抖着双手将折成小方块的纸打开,看到熟悉的字,萧穆何眼角再度湿润。


    「吾夫穆何:


    在我们这次见面三日前,我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在烛火中提笔写下此信,盼念在这次见面时亲手将这封信交到你的手中。


    前几月相见的寥寥数面,我察觉你的精神也大不如前,我深知你一直被困在六年前的那件事中不曾有片刻喘息。


    对于你当时的决定我能理解。


    亲眼看到那样的场面,你害怕惊惧这都是正常的。


    我不曾怪过你,若不是你请辞南下,或许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