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那个叫庄梦儿的，是你的秘书？”


    程程语气一贯幽冷，听不出醋意。


    林夜点头道：“有空可以带带，当我的秘书需要面面俱到，希望她能学好。”


    程程倒是没什么反应，成功男人身边带个女秘书实属正常。


    并且听林夜的口气，似乎没什么暧昧关系。


    就算是有，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行，没事儿的时候我带带她。”


    程程没再理会突然冒出来的女秘书的事儿，她正色道：“出事儿了。”


    林夜一愣，出事儿了你不先说事儿，拿着我的女秘书打听干嘛？


    女人的思路真是鬼扯无语。


    他放下书，眉头皱了皱，“什么事？”


    “今天早上开始，我们的古玩铺子里，接连收了六件古董。卖家要价不算高，加上品相一流，算是大开门的真品，几个掌柜就都收了。”


    “刚才掌柜们把货送来朝阳楼，我仔细看过了，发现都存在疑点。似乎有人在针对我们的铺子，故意往铺子里卖精仿假货。”


    程程说到这儿，心底也有些拿不准了，那几件古董，只是存疑，真假难辨。


    她不甘心承认自己没法辨别，但事实摆在这里，她是来找林夜求助的。


    “带我去看看吧。”


    ……


    一楼的接待室里，六个掌柜争论激烈，吵得不可开交。


    见林夜来了，六名掌柜纷纷朝他见礼问好。


    “林大掌柜，您掌掌眼，我这件鼻烟壶，是清代真品没错吧？”


    “我这瓷瓶是明青花瓷，釉面干净古朴，宝光十足，肯定也是真品无疑啊！”


    “程程大掌柜说我们今天收购的物件有问题，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大掌柜，您给我们评评理！”


    “……”


    林夜压了压手，强大的威信力，使得他能够让人令行禁止，六名掌柜立刻闭嘴了。


    他微微扫了一眼那六件古董，一丝一毫灵韵气息也没有，证明全都是赝品。


    “全都是赝品，造假技术还算高超。”


    “近期注意点，估计会有不少古玩界的人玩灯下黑，现场识破就直接报警，理由是诈骗。没法判断的话，就不要轻易下手，送来让我看看。”


    “今天你们的损失，记在总部账上，不计入你们的考核。这些东西，你们暂时留着，如果卖货的人再次出现，抓起来报警，让警察去处理。”


    听到林夜的话，六名掌柜面如土色。


    他们还想问问林夜从哪里看出来是赝品的，可惜林夜不给他们机会，说完就走了。


    其实是林夜自己也说不清楚哪里假，只知道没有灵韵气息肯定是赝品，赶紧开溜为好，省得丢人。


    “林夜，你觉得是哪家干的？”程程的判断得到了林夜的应证，但她开心不起来，毕竟损失了那么多钱，还要被设局的人在背后嘲笑。


    林夜反问道：“你明知故问吗？”


    程程沉默。


    这么快就开始反击了，楚家真心急啊！


    “林夜，你现在是大掌柜，我是你的副手，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我负责执行。”程程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她渐渐习惯了林夜比自己的地位高的事实。


    又或许，是被林夜睡服了？


    要强的女人，被男人征服后，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信服和依赖。


    程程表现得不明显，但林夜心知肚明。


    这女人喜欢霸道的男人，无论在床上还是在工作上，都是如此。


    林夜思忖片刻，笑道：“卖假货谁不会啊，楚家这么玩，我们也可以干。”


    程程皱眉，“老爷子那边，怕是不会同意吧？”


    “不关老爷子什么事儿，我们帮他经营店铺，只要给他反馈良好的效益就可以了。过程中使一些手段，无伤大雅。”


    “程程姐，你要知道，商战已经开始了，楚家宣战，我们只能接！”


    程程没有其它好办法，尽管林夜的想法有些违背老爷子的教导，但为今之计，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有精仿赝品的渠道吗？我从没接触过那个。”


    “有，但能不能骗过楚家那边的掌柜们不好说，晚上你自己看吧。”


    ……


    林夜的订单很大，蔡胜吉亲自压货，连夜送到了丽邦珠宝公司的仓库。


    林夜没选朝阳楼当接货点，是因为怕被人看见，还以为朝阳楼要卖假货呢。


    丽邦珠宝的仓库很大，两辆皮卡车开进来也丝毫不起眼，把风险控制到最小。


    程程跟着林夜来验货，高雨晴帮忙协调仓库，两个女人一台戏，表面还算和气。


    内里想些什么，就不是林夜关心的事情了。


    随你们怎么想，爱干嘛干嘛，女人的地位，不也是靠争抢出来的？


    一个是女总裁，一个是管着十多家古玩玉石店铺的大掌柜，争起来估计也是旗鼓相当。


    “哈哈，林兄弟，你在铭盛会馆大败楚家，可是传遍了整个玉石江湖呢。”


    “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道贺呢，你的大单子就来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想见我了，故意给我点生意做做，实际上是想邀请我来广洲做客？”


    蔡胜吉一下车，就给了林夜一个夸张的拥抱。


    他的话术逻辑，也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林夜笑道：“蔡大哥，你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待会儿我做东，请你好好喝两杯。”


    “那感情好，呵呵，先验验货吧。”


    蔡胜吉招呼了一声，皮卡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把一件件古董往下搬。


    大到半米高的花瓶，小到玉扳指，瓷器铜器珐琅器，琳琅满目。


    “林兄弟，一共五十件，你掌掌眼？”


    “这有什么好掌眼的，难不成你还能造出真品来？”


    “哈哈，你说的是，但你也可以看看成色，能不能帮到你的忙。”


    蔡胜吉心知林夜成了林朝阳的关门弟子，就绝对不会拿着名誉开玩笑。卖假货不可能，那么就只剩坑人一条路了。


    上次买了人造皮原石，不知道坑了谁……


    这次买赝品古董，又是要坑谁呢？


    蔡胜吉很有逼数，知道什么事儿可以八卦什么事儿不该问，根本没朝着那个方向提。


    “程程姐，你去研究一下吧。”


    “嗯。”


    程程冷着脸应了一声，开始逐一检查蔡胜吉带来的赝品古董。


    高雨晴在一边说风凉话：“林夜，你的姐姐可真多呐。”


    林夜掰着指头数，“我点点啊，岚姐，玫姐，程程姐，也就三个吧，很多吗？”


    高雨晴哼道：“对你来说确实不算多。就是不知道你的程程姐身上那件香奈儿的新款衣服，是谁送给她的呢。”


    林夜道：“你这不是废话嘛，肯定是我送的呀。”


    高雨晴：“……”


    你这人不说话气人就过不去是吧？


    蔡胜吉在一边听着林夜和高雨晴的对话，不自觉的朝林夜竖了竖大拇指。


    “真尼玛牛逼！”


    蔡胜吉想到家里的母老虎和外面的小情人就一阵阵头大。


    他对林夜这种毫不在意女人醋意甚至还故意添油加醋的行为，感到无比震惊和佩服。


    “林夜兄弟，你真乃我辈楷模啊！”


    “呵呵，蔡大哥，对女人，就别惯着，越惯着越上天。”


    “还需要多跟您请教请教。”


    “好说好说，呵呵。”


    高雨晴耳朵受到了污染，直接听不下去了，干脆掏了副耳机出来听歌。


    林夜无语，我说你这女人，不想听就走啊，听什么歌呢，会不会尊重人？


    过了个把小时，程程从古董堆里站了起来，冰山脸也被震惊脸取代了。


    “林夜，这些精仿赝品，有少部分我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大部分都需要仔细研究标记存疑，还有少部分，我再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假货。”


    程程的俏脸上挂着震撼，见鬼一样看着蔡胜吉。


    要不是为了坑楚家，自己怎么可能跟这种人接触？


    见过造假的，但真正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只有眼前这个蔡胜吉！


    古玩界有这种人存在，绝对是祸事一桩！


    蔡胜吉被程程盯得有些尴尬，连忙看向林夜，意思是老弟啊你的女人看不起我们造假贩子你得帮我说话。


    林夜哭笑不得，“程程姐，你盯着蔡大哥干嘛？他卖的东西越真，对我们不是越有利吗？这批货的质量，比楚家拿来坑我们的那些货要好吧？”


    程程只能点头，“除了那些我一眼能看出真假的，其它全部要了。”


    蔡胜吉这才丢了尴尬，嘿嘿笑道：“一切就依弟妹所言，你不要的货我拉回去就行了。”


    程程对弟妹这个词，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反应。


    在边上假装听歌的高雨晴气得胸脯一阵起伏。


    “被叫弟妹都不反驳，不要脸的老女人，哼！”


    她在心底嘲讽程程，殊不知内心深处，荡漾升腾起了一种叫嫉妒的情愫。


    “这老女人是林老爷子的助手，现在成了林夜的助手……”


    “林老爷子的铺子都交给了林夜来打理，岂不是说她有很多时间可以在林夜跟前卖弄？”


    “近水楼台先得月，古话肯定不假。”


    “不行，这样下去，她就真成林夜的女人了。”


    高雨晴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


    很快，冰雪聪明的她就想到了一个妙招。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瞬时又开心了起来。


    林夜看到高雨晴脸上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又阳光多明媚，恨不得开发一种读心术异能，在泡妞上绝对比透视眼要强。


    付了钱后，林夜在老地方澳口大排档请蔡胜吉吃了宵夜，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蔡大哥，我要的人，麻烦你帮帮忙，尽快给我派来。我这边有些急，钱好商量。”


    “已经在征调人手了，后天准能到。”


    “蔡大哥，我要做什么你应该猜得到吧？”


    “放心，我跟那边没有业务往来，后面就算是联系上我了，我也只做你的生意。”


    林夜和蔡胜吉两人相视一笑。


    高雨晴和程程坐在边上干瞪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酒足饭饱，蔡胜吉告辞离开。


    蔡胜吉刚走，林夜的电话实时响了起来。


    高庆南？


    他看了看正淡定剥虾的高雨晴，“高雨晴，你爸给我打电话干啥？”


    高雨晴没什么反应，“你接你的，跟我没关系。”


    程程凭着商界女强人的直觉，觉得这事有猫腻。她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怎么都跟父辈联系上了……


    林夜感觉不对劲，没有接电话。


    但电话一股劲儿的响，高庆南连续打，不接都不行。


    林夜无奈的瞪着高雨晴，你们父女俩搞什么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