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这位权御天下二十...

作品:《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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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翎笑了一声,咬了口桃子:“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只买了一个给我,自己不吃吗。”


    李宜春突然耍了个无赖,右手一摊伸到霍翎面前:“你分我一半?”


    “可以。”


    李宜春眉梢一挑,就见霍翎从腰间抽出匕首,手腕一转,寒光已朝着桃子落了下去。


    李宜春撇嘴:“算了,你自己吃吧。”


    霍翎在最后时刻收刀:“不和你贫了。”


    “这个给你。”霍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匣子,抛给李宜春。


    李宜春双掌一合,稳稳接住。


    “这是什么?”


    一边问着,李宜春还一边摇了摇匣子,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霍翎吃完桃子,用帕子擦了擦指尖:“这是送给你的贺礼。”


    “贺礼?”


    “是。”霍翎微笑,“李宜春,恭喜你大仇得报,手刃了仇人。”


    李宜春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心神巨震,维持着摇晃匣子的动作,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霍翎:“……你不觉得,我很残暴吗?”


    霍翎俯身,凑近了他些。


    李宜春在霍翎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她好像很喜欢他的眼睛,但在他看来,她的眼睛才是真的漂亮。


    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他绞尽脑汁,搜刮出自己肚子里的所有美好词汇,仍觉无法精准形容。


    李宜春忍不住想:回去以后一定要请个汉人夫子,再多学习一些汉人文化。


    “我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我能理解你。”李宜春听到霍翎这么说。


    他的记忆,瞬间被她拉回到了半个月前的下午。


    散发着浓烈腥臭气的帐篷里,那四个容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兄长跪在地上,或坦然等死,或苦苦哀求,或高声咒骂。他握紧手里的匕首,抓着李向笛那老东西的头发,让那老东西睁大眼睛,看着他是如何杀死他们。


    染血的匕首,黏腻的双手,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恐惧之色。


    那些轻视他的部落首领,终于收起对他的不屑。


    那些本就不太喜欢他的大燕将士,在背后骂他残暴,丧心病狂。


    就连周嘉慕这种久经战场


    的悍将,在闯进帐篷看到那一地尸首,和跪趴在地恸哭的李向笛时,都面露震惊之色。


    他以远超所有人意料的速度,收拢好了羌戎各部的人手。


    ——以弑兄的暴戾,让羌戎各部看到了老王的衰弱,向所有人昭示着草原新一代权力的更迭。


    可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眼前的人竟然说,她不觉得他残暴。


    她说她能理解他。


    李宜春眼眶蓦地一热。


    那些痛苦而绵长的记忆都在远去,唯有面前的色彩是如此真实。他重新回到她的眼里。


    “不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吗。是很适合你的礼物。”


    李宜春深吸一口气,飞快拆起礼物。


    当看清匣子里面的东西时,李宜春嘴角一抽:“霍翎,我就不应该对你抱有太大期望。”


    匣子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只,有他半个巴掌那么大的……


    金铃铛?


    就算它很精致,看起来也并不便宜,但这终究改变不了——


    它就是一只铃铛啊!


    难怪他刚刚晃匣子的时候,听到了叮铃铃的响声。


    “不喜欢吗?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霍翎将铃铛从匣子里取出来,握着上面的指环,轻轻摇晃两下。


    清越的铃铛声在室内回响。


    “你觉得呢?还精挑细选,你但凡随便选一件,都不可能选到这种鬼东西。”李宜春翻了个白眼,伸手去夺铃铛,不让她玩,“你还真把我当狼崽子驯了?难道不知道狼崽子会噬主吗?”


    霍翎饶有兴致:“噬一个我看看?”


    李宜春:“……”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你呲一个我看看?


    李宜春朝她凶狠地呲了呲牙:“小心我去端王面前告发你。”


    “告发什么。”霍翎说,“你现在连’奸’夫的’奸’都够不上,顶多就勉强够到了’狼狈为奸’的’奸’。”


    李宜春气个半死,偏偏她说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两人满打满算,也就见了那么几面,让他连指责她的立场都没有。


    不过很快,气得半死的李宜春,就被霍翎点的那一桌丰盛菜肴安抚住了。看在霍翎还算有良心,知道用心准备庆功宴的份上,李宜春决定


    大度一点。


    咽下碗里最后一团米饭,李宜春放下碗筷:“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霍翎:“期待什么?”


    李宜春双手托着后脑勺,轻笑道:“今天之前,我原本想对你说,如果在京城待得不开心,就回燕西来找我吧。”


    “但我现在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即使去了京城,你也会如鱼得水,根本不可能有回来的那天。”


    真讨厌啊。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却根本留不住她。


    所以他很期待,她去了京城后会发生什么。


    “我不回来,你可以过去啊。”霍翎说道,“你身为羌戎首领,要是想去京师,向我们的天子朝贡觐见,鸿胪寺一定会很乐意招待你的。”


    李宜春揪住她一缕头发,缠绕在自己指间:“我对朝贡觐见你们的天子没什么兴趣。”


    他舔了下唇角:“要是去京城,能让我从’狼狈为奸’的’奸’,变成’奸夫’的’奸’,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霍翎将头发扯回来:“别闹了,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李宜春用控诉的眼神盯着这个负心汉:“我在说的也是正经事。”


    霍翎目不斜视:“你有没有想过,在羌戎内部推行汉化?”


    李宜春一愣,也恢复了严肃:“你想用这种办法,来加深大燕对羌戎的影响?”


    霍翎笑道:“我只是随口一提,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


    过去几十年,大燕一直在用榷场交易,来控制羌戎的经济。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光是控制经济还不够。


    想要推动羌燕之间的进一步融合,必须让羌人接受汉文化,认可汉文化。


    李宜春深深凝望着她,点头应了声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


    前线的战报,以最快速度传遍燕西十四城。


    霍泽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学堂里念书。


    同窗们纷纷围上来恭喜他,霍泽一下就坐不住了,谢过同窗们,脚下一溜去找夫子请假。


    夫子知道他家的情况,也体谅他的心情,爽快批了假期。


    等霍泽背着书袋冲回家里,发现家中仆从也都是喜笑颜开。


    “我娘在哪儿?”


    霍泽抓住一个丫鬟问。


    “夫人在佛堂。”


    这个佛堂,是过年那段时间方氏弄出来的,她还特意去了趟慈济寺,从寺庙里请了一尊佛像回来。


    平日只要有空,方氏都会过去诵经念佛,为霍世鸣祈福。


    霍泽脚步一拐,朝佛堂走去,见到方氏后,却发现方氏的表情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喜悦。


    “娘,你不高兴?”


    方氏叹道:“上回前线打了大胜仗,你爹却重伤昏迷了。我现在没收到你爹的确切消息,这颗心是七上八下的,根本静不下来,只能来佛堂坐会儿了。”


    霍泽真是哭笑不得:“娘,你放心吧,咱们家已经今非昔比,爹爹现在可是行唐关副将,身边多的是人保护。我估计啊,再过几天,我们就能去前线和爹爹、阿姐团聚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方氏还是免不了担心,又拉着霍泽给佛祖上了柱香,这才在霍泽的劝说下离开佛堂。


    他们前脚刚回到厅堂,后脚就收到了霍世鸣派人快马送回来的家书。


    信有两封,分别出自霍世鸣和霍翎之手。


    霍泽将霍世鸣的信递给方氏,自己则拆开了霍翎的信。


    霍翎的信很简单,就是拜托家里人帮她收拾东西。


    她在信中详细罗列了物品清单。


    此外,霍翎还特意在信的末尾提了一笔,让霍泽将家里的医书全部整理出来。


    只要不是孤本的,都给回春堂陈大夫送去。


    是孤本的,就请人誊抄一份,再将誊抄本送给陈大夫。


    霍泽抓抓脸,琢磨着誊抄医书的事情。


    他有一个同窗,家境贫寒,学业出众,平日里就靠着给书肆抄书,赚钱补贴读书的灯油钱。


    要是同窗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请对方帮这个忙。


    就在这时,旁边的方氏突然一掌拍在桌案上。


    这一掌的力度,连自幼习武的霍泽都吓到了。


    “娘,你、你怎么了?”


    爹在信里面说了什么,竟然让娘如此生气。


    “我怎么了?”方氏捏着信纸,死死咬住牙关,“你应该问问你爹怎么了,好啊,都瞒着我,全部都瞒着我。”


    “好一出《清燕西》,好一出英雄救美,原来竟


    然=是这么一回事。”


    霍泽心下一紧,犹豫着伸手去拿方氏手里的信纸。


    他低下头,飞快扫掠信上的内容。


    霍世鸣这封信写得非常长,在信的开头,他先照例报了平安,又说了让方氏和霍泽动身去常乐县与他团聚的事情。


    直到此时,信的内容都是正常的。


    但紧接着下一行,霍世鸣就开始说起端王对霍家的照拂,说起方建白在此战中立下大功,为救他还中了一刀,好在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


    霍世鸣说来说去,说去说来,为的就只是铺垫最后一个消息——


    霍翎要去京师。


    和端王一起。


    霍泽“啊”了一声,脑子开始嗡鸣作响。


    阿姐要跟着端王殿下去京师?


    这是不是意味着……


    端王殿下会成为他的姐夫?


    霍泽顿时欢喜起来,扭头去看方氏,却见方氏正枯坐在凳子上默默拭泪。


    他疑惑又茫然:“娘,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方氏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都忘了哭了,“你没看到吗,你爹说你阿姐要去京师了。”


    “我知道啊,但这对阿姐,对我们家来说不是好事吗。回京师一直都是我们家的目标啊,我还羡慕阿姐能先我一步去京师看看呢。”


    霍泽挠头:“再说了,那可是端王啊。”


    “当初要不是端王帮忙,我们家早就被何泰整垮了,娘你之前不是也一直在感激端王吗。”


    方氏被霍泽气得不轻,抬起手狠狠在他胳膊上锤了几下:“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表哥平日里对你多好,每次来家里都没忘记给你带礼物。这会儿瞧着端王有权有势,你就高高兴兴,上赶着喊人姐夫了是吧。”


    霍泽又“啊”了一声:“这和表哥有什么关系,这不是阿姐的婚姻大事吗。”


    嗡鸣作响的脑子终于重新恢复了运转。


    想到方氏平日里偶尔说起的,要撮合方建白和霍翎之类的话语,霍泽总算没有迟钝到极点。


    “阿姐和表哥要是能成,他们早就成了。要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


    他满不在乎道:“爹不是在信里说了吗,大丈夫何患无妻,等过段时间他闲下来,一


    定会为表哥物色一名合适的妻子。”


    方氏指着霍泽,似乎想要狠狠骂一骂他,话到嘴边又恨恨放下手来。


    “你真是你爹的亲儿子啊,你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担心的是什么,我担心的不就是你表哥死脑筋,不肯放下阿翎,不肯娶妻生子吗。方家这一代可就他一个男丁。”


    霍泽这个年纪压根就没有开窍,更没到考虑婚姻的时候,所以听着他娘的话,只觉他娘想得也太严重了。


    “应该不会吧。娘你要是担心这个,等到了常乐县后,就好好劝劝表哥。”


    方氏来回绞着帕子,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管霍世鸣在信里写了什么,有一句话是对的。


    端王要是真看上了阿翎,想纳阿翎为侧妃。别说建白和阿翎还没定亲,就算定了亲……他们家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也只能这样了。”


    方氏叹气,只希望事情真如霍世鸣和霍泽想的那般简单吧。


    霍泽问:“那娘,我们何时动身去常乐县?”


    “后日吧。”方氏起身,“你要收拾东西就去收拾,我先回屋睡一觉。”


    霍泽估计他娘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接受这个现实,也没有打扰他娘,拿着霍翎写的信往外走,打算让他的婢女去帮霍翎收拾行礼,他自己则忙着把医书整理出来。


    两日后,霍泽和方氏在无锋等侍卫的护送下,从永安县前往常乐县。


    春风习习,千山葱翠,此时正是出远门的好时节。


    等霍泽和方氏抵达常乐县时,常乐县已经从胜利的狂欢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


    在县城门口接他们的人是方建白。


    远远看到霍家的车队,方建白立刻骑马迎上前来:“姑母,阿泽,你们终于到了。这一路没出什么意外吧。”


    看着明显瘦削许多的侄子,方氏心下顿时一酸。


    霍泽连忙挥手与方建白打招呼:“表哥,我爹和阿姐呢,他们怎么没来?”


    方建白笑容温和:“姑父这会儿还在军营里走不开,阿翎在忙着收拾院子。”


    听到霍翎的名字,方氏嘴角往下一沉,也没吭声,坐在旁边听他们闲聊。


    方建白口中所说的院子,是霍世鸣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