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外地媳妇

作品:《谢邀,人在长安,正准备造反

    冯睿达把李君璠的脸扳过来瞧,比前些年成熟一些。


    除此以外,只多仆仆风尘,不见凌人风霜。


    涿郡的日子,虽然苦寒,到底是熬过来了。


    冯睿达一手牵上表侄,一手攀上表弟的肩膀,“走,我们回家!”


    李君璠脚下不动,“四表哥,等等。”


    “我家小还在后头呢!”


    李君璞只和弟妹打了一个招呼,就把人扯前头来了。


    冯睿达愣住,好似是有这件事,李君璠在任地成亲。


    但细节清楚得不多,问道:“男孩女孩?”


    李君璠神情都变得温和一些,“男孩,刚一岁!”


    再拍拍李弘业的肩膀,“弘业,有弟弟了!”


    李弘业半点没有“独苗”地位动摇的忧虑,反而高兴道:“弟弟会说话了吗?”


    李君璠迟疑一瞬,“会叫爹了!”


    冯睿达:“我家也有个小子,四岁了。”


    “回回见老子,都不给好脸色。”


    李君璞纠正说法,“你儿子只有两岁。”


    虚岁也不是这么虚的。


    李君璠心中落定,就说离开长安时,王玉耶刚进门,突然冒出一个四岁的儿子。


    总觉得是冯睿达要去跪祠堂的“事故”。


    不多时,一行车队从远处驶来,李君璠忽然奔上前,从马上牵引下来,一个年轻女人和孩子。


    王宝琼曾听李君璠提及家中人事,很容易辨认出李君璞和李弘业,毕竟相貌有一些相似。


    一家人各自见礼。


    唯独看到冯睿达犯难,李君璠小声提醒,“是冯家的四表哥。”


    王宝琼躬身行礼,“表伯好!”


    冯睿达回礼,“弟妹好!”


    襁褓中的李弘安尚且睡着,没意识到旁边一群亲人围着他。


    冯睿达歪着头,“小二郎睡得挺香的!”


    李君璞:“走,回家。”


    王宝琼透过车窗的缝隙,看街面的景色。


    长安的繁华,是涿郡不能比的,也就路上经过的洛阳可以一分秋色。


    李君璠望着街面两端的坊墙和槐柳,感慨道:“好似什么都没变。”


    只是物是人非。


    冯睿达打包票,“长安城,别说十年,一百年都不会变。”


    他守的皇宫,里头的主人会换,但宫殿不会换。


    等进了胜业坊,才是李君璠最熟悉的地方。


    他模糊记得从坊门到家,一路街上的老铺子。


    李君璠:“坊门口的医馆不开了?”名字记不清楚。


    李君璞轻描淡写道:“屋主收回房子,老大夫去乡下种了大半年地。”


    “现在去崇仁坊,预备重操旧业。”


    李君璠:“哦!”


    刚转进巷道,发现段晓棠和于广富各提着一个菜篮子走在前头。


    段晓棠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转过头,冲李君璞道:“人接到了?”


    李君璞:“嗯,买菜呢?”


    段晓棠:“晚上煮火锅,家里菜不够。”


    李君璠心头一惊,两人的语气太随意。


    若不够亲近,都称得上无礼的程度。


    李君璞介绍道:“我弟弟李君璠,邻居段晓棠,租柳家的院子住。”


    “段郎君。”


    “李三郎,冯四郎!”


    冯睿达阴阳道:“哎呦,不叫冯四哥啦!”


    看门大爷位置太紧要,叫一句哥又不会少块肉。


    段晓棠笑道:“冯四哥!”


    李君璠认识那种笑,叫皮笑肉不笑。


    好在冯睿达只单纯想逗逗人,并没有生气。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确定段晓棠便是顺风耳,也听不见。


    冯睿达方才说道:“差点吃一回教训,大朝会倒是准时,但每次提前,不超过半刻钟。”


    李君璞:“没迟到,不是么?”


    段晓棠并非懒惰之人,但有些想法根深蒂固,扳都扳不过来。


    譬如她认为大朝会,去的太早,就是吃了莫大的亏,让朝廷占了便宜。


    日日去营中点卯,出勤让南衙众将官望尘莫及,也没说是让朝廷占了便宜啊!


    李君璠:“大朝会?”


    段晓棠若是有品级的官员或者宫中宿卫,会提一篮子菜招摇过市?


    冯睿达:“右武卫的宁远将军,杨胤的脑袋就是她抢回来的。”


    末了补上一句,“二郎私下和她玩的可好啦!”竟还有两分酸意。


    冯睿达当初放水,看的根本不是李君璞的面子。


    若是李君璞的朋友,犯到他手上,说不定还要作弄一二。


    看的全是杨胤那颗大好头颅的情面。


    王宝琼在李家门口下车,乳母手上抱着儿子。


    打量这座陌生的宅邸,四界进深,脊柱落地,中间两根柱子间,两扇黑漆大门。


    沉重厚实的门上,镶嵌排列有序的门钉。


    严肃有余,于近乎呆板的对称之中,透露出带着威严的凝重。


    她和李君璠是私下看对眼的,一个从长安新来的功曹,一个本地大户之女,勉强算登对。


    王宝琼后来才知道李家的情况,有爵之家,只有三兄弟,人口简单,余下的都是远亲。


    李君璠私下袒露过,李家已经有败落之像,只剩一个空头的爵位。


    但王家并不在乎,好歹是长安有根底的人家,亲戚的名声,涿郡当地亦有耳闻,说出去好听。


    再者两人在涿郡生活,和本家没多大关联。


    婚礼前夕,才收到李君玘派人,从洛阳送来的聘礼和贺礼。


    王父当时只说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成婚后,小两口单独在外居住,难免和娘家亲近,李君璠算当了半个上门女婿。


    好在他本人不大在意,独在异乡,有门亲戚来往,热闹些。


    结果好日子没过两年,本家来信,李君玘战死,李君璞召弟弟回长安。


    那时王宝琼是忐忑的,本来嫁在家门口,若跟着李君璠去长安,岂不成远嫁。


    日后再难见爹娘亲人的面。


    早在嫁人之初就想过,似李君璠这等流官,可能在当地扎根,也可能某日高升,满天下做官。


    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孩子都生了,和离是不可能的,再者也舍不得李君璠。


    王宝琼不得已,只能来长安的龙潭虎穴闯一闯!


    李君璠领着妻子单独去东路院,边走边介绍每一座建筑的用处。


    李弘安睡梦中,也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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