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消失的秦四妞

作品:《这破女主她不当了[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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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横生也不总是那么废的。


    继廉风建设会议上,他提议搞干部之间的相互批评,想弄臭牛书记的名声失败后,他又开始搞起了新名堂。


    这天上班,公社人员正各司其职、各忙其务,场院门口忽然就开进了一辆军用吉普。


    几名荷qiang实弹的军人跳下车,为首一人询问牛怀东办公室在哪儿?


    财政办的小刘战战兢兢给他指了路后,这群军人就直奔其处而去。


    没两分钟,就把牛怀东“请”上了车。


    段章得到消息,匆忙而惊惶地奔过来问:“同志,你们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家老牛?”


    两名军人拦在车门口,将车内的牛怀东挡住,严厉地道:“我们只是带他去问点儿事情,请不要妨碍公务。”


    田横生这时也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出来了。


    欣赏了一阵段章的失措和牛怀东的强自镇定后,阴阳怪气地劝她:“嫂子,老牛自己就是部队出身,除非是被抓到了证据,要不,他也就是回部队上做做客而已,别太担心。”


    说着,还给旁边民政办的小田抛了个眼色。


    小田会意,故意搭腔说:“可我怎么听说,牛书记有黄金问题啊?”


    田横生疑惑地问:“什么黄金问题?”


    小田煞有介事地道:“他以前当政-委的时候,他所在的新-四-军-部队从老根据地,奉令去东北抗-战。离了老区,北海币就用不了了,他就让人换成了法币跟黄金。就是这个黄金问题了。”


    抗-战年代,官兵们生活艰难,甚至有食不裹腹的时候。


    但就在这种艰苦环境下,上至军官下至兵士,待遇相同。


    ——统一实行供给制,无军饷薪资,仅发放每日额定米、菜。


    有时军中伙食略有剩余,就折成一点零花钱发放给官兵们,让他们能买来针线补补衣服,或是买到双新草鞋……


    因为买不起肥皂,又要长年打埋伏、打游-击,好多人身上都生了虱子,奇痒难忍。


    每当休息时,大家就坐太阳底下捉虱子,还笑称这是革-命虫。


    在所有人都过着这种最低标准的生活时,牛怀东要真的贪污了黄金,那可真是罪大恶极,罪该伏诛了!


    段章怒道:“我们家老牛连蹲点农户家的饭钱都不敢贪,还会贪部队的黄金?!”


    民政办的小田袖起手,撇嘴道:“那可难说,小的不贪贪大的嘛。”


    田横生还假意喝斥了一句:“小田!”


    可围观的干部和群众们,已经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听不清在讨论什么,但八成不会是什么好话。


    段章骤然惊觉,这种情况下自己情绪越是不稳,越是容易落人口实。


    她一秒冷静,淡淡地道:“到底是去协助调查的,还是真贪了,过两天就知道了。”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办公室继续忙公事。


    田横生就等着她发飙呢,最好是跟部队的人发生冲突,他也好拿这事在会上说事。


    现在好戏没瞧够,他皱了皱眉头。


    可看到死对头被军车拉走了,又喜上眉梢。


    马上召开会议,把跟牛怀东走得近的人全部集中清算……


    妇联办已经独立于公社,倒是没在清算之列。


    但赵春花还是心里不安,找孙希希求问解决办法。


    孙希希反问:“办什么法?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又叮嘱她和唐棠,这段时间一定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到公社场院之外的地方去。


    叫她们要注意规避危险。


    她又去看了看段主任。


    这个坚韧的女人还真就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她还真有点佩服她。


    而事实上,段章心头的乱只有她自己知道。


    黄金的事,牛怀东是跟她讲过的。


    他当年在部队上,经费用得节省,直到部队改编,那些法币和黄金都还有所剩余。


    不过账和实物从来都是由专人保管的,只在用钱时打报告,由他审批,并不经他的手。


    后来他转到了地方上,这笔钱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再后来,听说这笔财物的保管员也转地方了……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账册也不知有没有保存下来。现在想起查这些,真能查得清吗?


    段章忧心忡忡。


    和她不一样,孙希希考虑问题考虑得比较刁钻。


    她想的是,这都建国多少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查抗-战-时期的资金问题?


    再说革-命老兵们都是同生共死,在战场上把后背无数次留给战友的人。要让这群人背刺战友,那可能吗?


    那么……田横生能撬得动的,就应该是地方上的人了。


    特别是保管牛怀东地方档案的人。


    比如像她,就是靠着档案,成功让田横生骨折的……


    她偷摸去找田铁柱,问他田横生在区里、县里的“交际情况”。


    田铁柱拍着胸口,说:“你就是我亲老师!你叫我说一分,我把十分全告诉你!”


    那架势,活像是她亲儿子。


    孙希希:“……”


    倒也不必如此……


    作为公社里唯一的驾驶员,田铁柱把他了解的情况全讲了。


    他说,以田横生的身份,就只能试着攀攀区领导。


    县级干部他连见上一面都难,区领导下辖的公社有好几个比甘谷驿富庶的,他田横生又没什么工作实绩,也不太可能偏重他。


    他索性就跟县、区政-府两级机-关各科室的基层办事员走拢些,有什么事,人家直接就会告诉他。


    而公社里但凡有人敢去上访告状,办事员一级的人就能把他们拦下。


    这才是田横生能横行霸道的真正原因。


    孙希希听完,简直为田横生的智商感到忧心。


    她一直以为田横生多有靠山多有背景呢,原来靠山就是几个办事员?


    人牛书记是部队下来的。


    部队的人最是抱团,县-党-委的张书记就是人家的老领导。


    人老领导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兵,被人这么污蔑陷害?


    她估摸着田横生也蹦哒不了多久了。


    马上就放松心情,回去喝了个下午茶。


    果然没几天,牛怀东就被放了回来。


    从军用吉普下来时,一位身穿军官服的还握住他的手,十分歉意地说:“委屈你协助调查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当年的账簿、单据都还保留完整,你批准的字据也在,账实也相符。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实在是抱歉。”


    牛怀东用力回握:“没有没有,应该的。我现在是没在部队上了,但我的心,是时时刻刻都在军旗底下的。”


    说着,还不吝悠闲地在人群中,寻找一番田横生的所在。


    与脸色难看的后者,来个眼神间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