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方时晚那么一提，吓得了一跳，怒道“老身何时说过这种话了？”


    “祖母不是这个意思呀？哎呀，都是孙女，理解错了。”方时晚像是一知半解的模样，很是委屈的解释。


    老夫人气的胸口起伏，方知柔眼见老夫人气的发抖，急忙扶住了她，表现的贴心模样


    “祖母，您别气，你身子刚好，可不能再伤了身子。”


    最疼爱的安抚自己，老夫人确实怒气少了一些。


    看着这个没点学问，没点常识的大孙女，她越看越厌恶。


    她环视了一圈院子，瞪了周氏一眼，“如今你倒是有了娘家帮衬，把院子装饰的这般好看，老身我身子刚好，怎么不知道拿点银票来孝敬孝敬老身？”


    周氏笑着开口“娘这什么话，从前儿媳的嫁妆都是您管的，如今儿媳哪里来的银子？”


    “你如今身子养的这般好，怎么会没有？”


    周氏恍然大悟，原来老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抬起头道


    “儿媳的银子，都拿去卖衣裳了，花光了。”


    “什么？”老夫人不敢相信，看了一眼一旁的方时晚，“你娘的银子买了衣裳？”


    方时晚眼中闪过狡黠，笑了笑“是呀，祖母，前几日我们伺候您，您说不用，我们便出去了，先是赏一些银子给乞丐，然后给丫鬟们买了几身衣裳，之后逛太累了，所以又去了明月楼用膳，这不就花完了。”


    老夫人听后，差点没原地摔下，幸好黄嬷嬷眼疾扶住了她，这才避免了老夫人摔跤。


    “祖母？”方时晚看着面色情绪变化无常的老夫人，有些担心，“孙女看，您还是回去吧，您这身子似乎还未好，得请李大夫再来瞧瞧才行。”


    “你个逆女，你们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


    周氏一听，上前道“娘，怎么没有？要我们伺候的是您，赶走我们的也是您，您是见不得我们开心吗？”


    老夫人见着这两人如此牙尖嘴利，气的牙齿都要磨碎了，就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她伸出手要去打周氏，却一不小心脚踩偏了，脚下一打滑，整个人身子往前摔了过去。


    咔嚓！


    面部朝下的摔在了地上， 牙齿正巧磕到了一旁的石子上，一颗发黄的牙齿掉了出来。


    “啊。”


    “老夫人，您怎么样了？”


    周围的下人手忙脚乱，纷纷走来。


    黄嬷嬷瞧见她摔得嘴角都出血了，即刻把她扶起，这一看，她差点没被吓晕，老妇人居然门牙被磕掉了一颗。


    完蛋了，老爷一定会责罚她的。


    方知柔在原地吓得的不知所措，祖母还没给她出气，就摔得说不出话了。


    “祖母，您别吓孙女，您这牙齿怎么掉了？”


    “啊，还出血了。”


    方时晚在一旁勾唇一笑，随即换上一副紧张又惶恐的模样，上前关切祖母。


    “祖母，您这是怎么回事，您好端端的去打我娘做什么？”


    “您瞧瞧，您这又是何苦呢？我娘不过就是花了我外祖父给的银子，您也没必要如此生气啊。”


    “是啊，娘，您打儿媳作甚？您这是何苦呢？”


    两人不说还好，一说老夫人随即气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行人急匆匆的把老夫人抬回了清心院，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的，忙活了好一阵，才把老夫人弄醒。


    老夫人很是憔悴的醒来，正想说话，发现自己的牙齿没了一颗，差点又晕了过去，幸好李大夫还未走，掐紧了她的人中，这才避免了事端。


    “大夫，老身这牙齿还能长回来不？”


    老夫人含糊的说了好几遍，李大夫才听懂了她的话，随后摇摇头。


    “老夫人，这人只有一次换牙的机会，就是幼儿之时，如今您年事已高，这牙齿是长不回来了。”


    方尚书看着如今虚弱无比的娘，心中气恼不已，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自己的娘醒了，这才问起，“娘，您这身子不是才好吗，怎么把牙齿弄掉了？”


    老夫人一听，实在是欲哭无泪，今日真是出门不利。


    “哼，都是你那个好女儿，好娘子，若不是她们老身会如此？”


    方尚书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听懂了老夫人的话，一旁的黄嬷嬷走上前道


    “老爷，是这样的，老夫人她...”


    黄嬷嬷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当然，老夫人打大夫人的事情，她并未说。


    方尚书越听越生气，当下就怒甩衣袖，去了大夫人的百合院。


    见着周氏和方时晚在用膳，方尚书气的想把面前的晚膳打翻，被方时晚挡在了面前。


    “爹爹，你这是作甚？”


    方尚书看着女儿那气人的样子，扬起手就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方时晚并没躲闪，而是承受住了这重重的一掌，不是她不愿躲开，而是...


    “方正祥，你敢打我女儿？”


    周氏见着女儿的脸都被打肿了，气的拿起一旁茶水，泼向了方尚书，方尚书看着自己手中的动作，僵持在了原地，直到被周氏的水泼过来，才回过神来。


    “你个泼妇，你一个深闺妇人懂什么？”


    他伸出手把脸上的水擦掉，然后指着方时晚。


    “她就是个灾星，自她醒来后，我们府上就鸡犬不宁，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要打死这个逆女。”


    “那你把我打死得了。”周氏大声道“若是不行，把嫁妆还给本夫人，本夫人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从此我们就是陌路人！”


    方尚书被周氏这气势吓得愣了好一会，他刚才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这才气的打了大女儿一巴掌，看着大女儿那猩红的双眼，方尚书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这个逆女，什么时候有这样吓人的眼神？


    “你休想，你是本官的夫人，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这里。”


    看着眼神要杀人的周氏，和通红双眼的大女儿，方尚书说完这句话，湿漉漉逃离了这里。


    周氏全身颤抖，伸出双手摸向一旁泪流满脸的女儿，心疼的把她抱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