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物是人非

作品:《澜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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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的时间,两千多个日子。


    姬美琊因怒其不争,气冲百会而吐血,之后就不吃不喝,卧床不起;白前为搜查线索,彻夜难寐,已白发苍颜。


    只有她,澜婴,一如既往。修灵力?灵力是个啥东西?哎!


    白前按照江达旺提供的线索,苦苦追查弯刀银甲兵的踪迹,毫无头绪。他因为当初在烛荫山寻找澜婴,未能及时赶回江家庄,阻止那场屠村之灾而懊悔不已。


    作为一个灵力低微的犬妖,阳寿不足百年,更有的才三四十年。他不知道自己在世上还能活多久,能否找到江家庄惨案的真凶,为老爷报仇;能否找到解除澜婴“弃鳞尾”的方法,让她不再受噬骨之痛;能否看到她解开海柳秘盒之谜,重塑真身?


    此刻的白前深感无能为力。


    ……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可是澜婴十分厌恶月圆之夜。


    “弃鳞尾”发作,每次都跟渡劫一样,就像生抠一条鱼全身的鳞片,痛得半死不活的,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海柳秘盒没找到,将军府又出不去。


    正当她一愁莫展之际,忽瞅见庭院的角落里有棵结满果实的栗子树。也不管为何才四月,树上便结出了栗子,便一个飞身攀上树枝,边剥边吃了起来。


    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问题,随即抛诸脑后。反正虱子一多,便不觉得痒了。


    府外传来几声犬吠,是白前寻了过来。


    澜婴跳上围墙,想要攀墙出去与老白会合。


    哪知双脚只是轻轻在瓦片上点落,四面八方的箭支便像长了眼睛,朝她齐刷刷地飞来。


    此处,有法阵?!


    她一个不慎,从围檐上跌了下来,重重地滑了一跤。


    来不及反应,肩上就让一支箭擦出一道口子,她立刻翻身而起,从腰间抽出缠腰软剑,抵挡躲闪着这出其不意的一阵乱箭。


    这些箭落地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澜婴实在难以应付,只得将身上的几百张木叶符全部放出,嵌于法阵金木水火土,五处方位,干扰阵眼。


    她捂着肩膀遁逃此处,愤然抱怨:“宫将军是得罪了多少人啊?设下这种法阵,怕仇家报复?”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几声犬吠,是老白的传音。


    澜婴抬耳倾听,原来府里的药泉乃法器‘息伤’所化,可解“弃鳞尾”之蛊。


    老白催她赶紧趁机搜寻。


    澜婴总算明白了,为何老白前往将军府盗什么法器,每次都无功而返的原因。原来,整个府邸生生地被一种天蚕蛛网笼罩着,一旦触发将是万箭齐射,别说一般身手的人,就算蝶啊鸟啊的也休想活着来去。


    何况还有一股强大法力布防的结界守护。这将军府倒底在护着什么宝藏?宫将军麾下是否有弯刀银甲兵?


    既然自己稀里糊涂地进来了,定不能浪费这么宝贵的机会不是?她立即站起身,回应了白前的传音,告诉他自己目前无伤无碍,让他回去等候便是。


    将军府的温泉汤池因为位置偏僻,加上府里本来人少,平时更不常有人来此,也无人职守,兜兜转转总算让她给找着了。四周围有一些简单的陈设摆放,还有一些男人的衣衫挂在衣架上……看上去就像有人在此处常住一样。


    温泉暖气萦绕,白雾绵绵,近处植物之茂盛更胜周遭,尤其是汤池边上枞枞玉簪,这七八月才到花期的玉簪,四月初就绿云袅袅,花团锦簇。


    “真不愧是‘息伤’,果然处处生机。在下何曾时来运转,也配享这般福祉?”


    澜婴难掩欣喜,脱下素衣长衫,将鞋袜往身后一扔,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便“咣”地一声跳进池中。


    六年了,二千多个日夜。打今儿起,做狗都不再受这个毒蛊之苦!


    她在池中转了几个圈,便坐下来靠在池边。扒下一侧衣领,看着肩上的箭伤渐渐愈合,心中惊叹‘息伤’之神奇。


    一阵暖风自水面拂过,倾刻之间,池水滚滚翻腾,中间蓦地站起来一个男子,与她仅一人之隔。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浓雾之中的两人虽近在咫尺,却模糊不清。


    惊讶之余,男子率先开口:“‘覆雨阵’下还能全身而退的细作,本事倒不小。”


    男子声音低沉极具威压,使得本来就不高的澜婴,越发觉得自己更矮了。


    未等她作出任何反应,男子又道:“还擅闯‘息伤’禁地,你有几条命?”


    紧接着澜婴耳畔风声呼嘨而至,来不及行躲闪之技,她起身反肘一挡,硬接对方的一掌。在池中踉跄了两步,激起的水花让温泉的雾气略淡了些。


    这男子,掌力大得惊人,武功之高远胜自己。


    此处杀气如海泄千里,让澜婴一阵恐慌。


    她从腰带里抻出一把两尺长的缠腰剑,摆出应战的样子,强压着心慌,道:“合着横竖都要我死了才舒坦,不如放手一搏。来,无名之辈,小爷跟你打一架!”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如果不知道对方名字,打输了将来找谁报仇去?


    男子站直身躯,池中之水被真气运行带动着层层翻滚,只见他横向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一把刀不知从何处“嗖”地一声飞至他的手中:


    “燎原君,宫战!”


    就算他不报姓名,单凭这君临天下的磅礴气势,谁要是还看不出此人就是宫战,哪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二傻子。


    “好!极好!”澜婴伸出大拇指叫好。


    握剑之手却瞬间一松,软剑“咣当”落水,她双脚一软,整个人跪在池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瓜,大喊:“缴械不杀,将军饶命!”


    如此胆大包天且厚颜无耻的女人,宫战还是第二次遇到。


    而第一次则是在十年前在烛荫山。


    只可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