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一起睡觉
作品:《死对头信息素真香》 《死对头信息素真香》全本免费阅读
秋天的夜晚,冷月高悬,晚风微凉,人心却燥。
谈璟双臂环胸,恹恹垂着眼皮,浑身散发着起床气:“半夜三更,你跑来敲我窗户,就为了问我一句睡没睡?”
还是在他睡、着、之、后。
贺斯珩丝毫未觉他声音里的危险,理直气壮开口:“我手机上问你了啊,谁让你没回我。”
……睡着了要怎么回。
谈璟额角青筋狂跳,仿佛要跳出来抽他一记。
鼻尖忽而闻到一丝淡淡的酒气,他凑近些嗅了嗅,酒气更浓郁。
谈璟皱起眉:“你喝酒了?”
贺斯珩嘻嘻一笑,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小间距:“一点点。”
谈璟视线扫过他的脸,贺斯珩喝酒不上脸,但眸子里跃动的兴奋已经透露出,他喝下去的量,怕是不只这一点点。
晚风吹过,贺斯珩打了个寒颤。
“冷死了,我先进来再说。”他说完就爬窗户进屋,手脚并用,动作全然没有白天时的利落。
谈璟原要侧身给他腾出空间,却见爬窗的人身形不稳,便及时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醉鬼。
贺斯珩整个人摔进他怀里,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借力站稳,细软的发丝擦过谈璟的脸颊,有些痒。
鼻尖除了他洗发水的香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气味,像青涩的柑橘,混着清甜的橙花花香。
谈璟身体一僵,喉结重重地滚了滚。
这个醉鬼,已经兴奋到信息素外泄了。
借着谈璟的支撑站稳后,贺斯珩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月光找到谈璟的床。
他走过去,不客气坐下,拍了拍弹性十足的床垫,点评:“你床还挺软。”
谈璟没过去,也没关上窗户,保持着室内通风,环胸倚在窗边,跟他保持一定距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怎么,你是来给我试睡的?”
酒精作用下,贺斯珩已然听不出正话反话,还真又拍了拍床垫,想起舒秋曾经教过他的生活常识,煞有其事地提醒:“这么软的床,睡久了对腰不好。”
谈璟扯了扯嘴角,毫无感激地道谢:“谢谢关心,我的腰好得很。”
酒后的贺斯珩逻辑无敌:“那你下个腰给我看看?
”
“……”
谈璟没有接茬,就面无表情盯着他。
他本就生得白,月光一照更显冷白,尤其现在,一副不虞模样,活像在棺材里睡到一半被人强行喊醒的吸血鬼,下一秒就要找个路过的冤种来咬脖子。
贺斯珩被他冷漠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觉得脖子感觉凉飕飕,后颈的牙印隐隐作疼。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算了,当我没说。”
又小声嘀咕:“我只是友情提醒,换张硬点的床垫比较好。”
谈璟垂着眼皮,情绪不明:“一个Omega半夜来找昨天才临时标记过他的Alpha耍酒疯,可不是友情就能搪塞过去。”
秉着残存的一点良知,他刻意提了两人的性别,试图唤起被这位贺少爷忘到九霄云外的第二性别常识。
可惜贺少爷语文阅读理解能力向来不大行,抓的重点也偏到了南极。
贺斯珩为自己辩驳:“我没喝醉,你现在给我张数学试卷,信不信我一个小时就能做完?”
这人还较起劲了。
谈璟深吸了口气,那点仅剩的良知,游走在泯灭边缘。
“对了!”贺斯珩忽然开口:“我来找你,是想搞清楚一件事。”
他总算想起这件差点被遗忘的正事。
谈璟放下环在胸前的手臂,手指扶在窗沿,语气散淡:“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半夜来问?”
贺斯珩没马上回答,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半晌,又垂眼收回视线,声音很低地问:“你是不是……”
两人距离太远,他声音又小,谈璟只听清了前三个字:“我怎么了?”
贺斯珩又问了一遍,但谈璟仍旧没能听清。
贺斯珩忽然变得不耐烦了,也更像是被惹急,脑袋一抬,气愤又响亮地质问:“我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从来没把我当朋友?”
见谈璟听到这话后就皱起眉,贺斯珩立刻有了答案,并不意外地冷笑:“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他起身就要回去,却在窗户前被谈璟抓住手臂:“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贺斯珩信他才有鬼,甩了下手臂,却没挣脱开。谈璟的力气大得吓人,死死地抓着他。
“松开!”
“说清楚再走。”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就听我说。”
谈璟执意不放手:“当初的绝交,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我也从来没有任何讨厌你、不把你当朋友的想法。”
贺斯珩低着头,垂落的额发遮住了眉眼,只有抿得发白的唇角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骗子。”他似自言自语般呢喃,更似不屑轻嗤。
谈璟声音微沉:“我没骗你,只有这点,我从来没有……”
“你就是骗子!”
贺斯珩终于肯抬头,谈璟也终于看清他匿在碎发下的眼睛,他企图藏住的神情。
无论何时都盛满骄傲的琥珀色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
最不可能会委屈自己的少年,此刻露出了无比委屈的神情。
在他卸掉力气的一瞬间,贺斯珩忽然甩开他的手:“明明你亲口对别人说,我不是你的朋友!”
“明明前一天我们还在商量暑假要一起做什么,你却……”
分明是愤怒,他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变得哽咽。
谈璟怔怔地望着他通红的眼眶,涌出的眼泪。
脑海里闪过一个久远的模糊画面。
竟然是那次。
那一天,班上一个女孩子忽然拦住他,想从他这打听贺斯珩的情况。
“你是贺斯珩的朋友吧?我想给贺斯珩送礼物,可不可以告诉我贺斯珩喜欢什么呀?”
女孩笑得爽朗,问话直白,她和贺斯珩一样,都是敢坦坦荡荡诉说自己心意的人。
在一天之前,贺斯珩也问过他差不多的问题,因为他是谈琬的弟弟,所以从他这里打听谈琬喜欢什么礼物。
但那个时候的谈璟,是只敢躲在阳光背面的另一类。
如果直言他不想说,或许会被纠缠,反而引起贺斯珩注意。
于是,他冷漠地给了个斩草除根的回答。
“他不是我的朋友。”
谈璟看着女孩脸上闪过惊讶,尴尬,最终失望而走。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比起愧疚,更多的,是卑鄙的痛快。
却万万没想到,那一次的卑鄙,会变成一记回旋镖,让贺斯珩闷声不吭跟他绝交,转学。
谈
璟抬起手指,轻轻蹭去他眼下的湿痕,声音很轻:“别哭……”
贺斯珩拍开他的手,反射性反驳:“谁说我哭了?”
话音才落,他自己都为声音里的哭腔而惊到,手指抹了下眼睛,指尖一片湿意。
前所未有的狼狈。
贺斯珩赶紧抬起手背抹眼睛,一边把仍在不受控制往外涌的眼泪毁尸灭迹,一边吸着鼻子不停否认:“我没哭,我才没哭……”
该死,怎么回事,怎么停不下来……
一只修长的手抓住他动作不停的手腕,往前一拉,身前男生将他抱了个满怀,淡淡的草木香携着温暖的体温,温柔地包裹着他。
谈璟弯腰抱着他,手掌覆在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贺斯珩几乎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
“是我的错,对不起。”
谈璟的声音很低:“是我当时太幼稚,不希望她跟你交朋友,害怕别人把你抢走,才说了那样的话,让你难过这么久,对不起。”
贺斯珩微微睁大眼。
他没想到谈璟会跟他道歉,也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理由。他竟然会从谈璟的口中,听到害怕这个词。
这会儿被窗外的风吹了一阵,理智回了笼,贺斯珩忽然觉得自己……又哭又闹好丢脸。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其实那句话,还有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谈璟顿了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想听吗?”
“我猜也猜到了,”贺斯珩吸了下鼻子,带着鼻音说,“你不把我当朋友,把我当爸爸呗。”
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少爷语气。
谈璟见他有心情开玩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我们俩彼此彼此。”
贺斯珩不客气给了他一拳:“滚蛋。”
话音才落,就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已经是秋天,晚上气温降下来,风吹着有些冷。
“行了,我回家了。”
该问的已经问完,贺斯珩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说完就开始爬窗,人还没爬出去,忽见对面二楼突然亮起灯光。
一个反射性动作,贺斯珩立马退回来蹲下,连声音都压低:“靠,我妈,她没看见我吧?”
谈璟朝那边看了眼,只是亮起灯
,窗边并没有人影,大概只是起夜。
“不清楚,”他面不改色拉上窗帘:“保险起见,过会儿再走吧。”
“也只能这样了。”
完全拉上的窗帘挡住了月光,室内漆黑一片。
贺斯珩摸着黑走到床边坐下,往后一仰,人倒床上,双腿悬在床边,毫不客气地吩咐:“你帮我注意下,对面熄了灯我再走。”
才说完,就感觉身旁位置塌陷几分,谈璟也坐了上来:“脚疼,站着累。”
贺斯珩也犯了懒,躺下了就懒得再起来,又是喝了酒又是哭了通,现在累得很。闭着眼睛说:“那五分钟后去看一下。”
谈璟嗯了声,听到他打了个呵欠,顿了顿,又说:“你别睡着了,不然我们俩得挤一张床。”
贺斯珩其实已经有些困了,但还是习惯性逞强,强忍住打第二个呵欠的冲动,嘴硬道:“我又不是猪,在哪都能睡,哪有这么容易睡着?”
谈璟勾了勾唇:“最好是这样。”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贺斯珩没话找话:“为什么你不希望那个女生跟我交朋友,嫉妒人家啊?”
“是啊,”谈璟像是顺着他的话,“很嫉妒。”
贺斯珩笑了声:“那你心眼够小的啊,自己交不到朋友,还不让我跟别人交朋友,小伙子,觉悟不够啊。”
谈璟也笑了:“你以前对谈琬不也是这样?”
“我对琬琬姐跟你对我又不一样。”贺斯珩没忍住打了个呵欠,理所当然道:“我喜欢她,肯定见不得别人追求她,而且琬琬姐那时候多少烂桃花,一堆人品不行的歪瓜裂枣……”
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谈璟沉默了一会儿,黑暗寂静的环境里,再轻再低沉的叹息也变得清晰:“你怎么就肯定不一样呢。”
回应这叹息的,只有少年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谈璟偏过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见贺斯珩阖着的眼皮,俨然已经睡着。
他低笑了声:“就知道你撑不过五分钟。”
谈璟轻手轻脚起身,掀开床上被子一角,走到贺斯珩靠近床尾的那一侧,一手揽过他肩膀,一手穿过膝盖下往他腿窝一勾,手臂肌肉线条一绷,将他打横抱了起
来。
贺斯珩酒劲上来了,睡得沉,无意识地在谈璟的臂弯里蹭了蹭,被放回床上后,他立刻寻了更习惯更舒适的姿势,背过身,侧躺着睡。
纤细雪白的后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谈璟眼前,膏药已经被撕下,还没换上新的,依稀能看见那处皮肤上的牙印,像上好的羊脂玉落了刻痕。
信息素自腺体隐隐往外泄,像花骨朵新鲜绽放开,清新的花香流溢,飘散在空气中。
谈璟替他掖了掖被子,将那处盖得严实。
“我是病患,你应该舍不得我打地铺吧?”
他似自言自语般呢喃了句,意料之中没能等到已经熟睡的人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谈璟心安理得地从另一侧上了床,在贺斯珩身旁,手臂枕着头,面朝他躺下。
视线落在少年的睡颜。
贺斯珩睫毛很长,此刻盖在眼睑下,干净得根根分明。
平日里傲气又张扬的人,睡着后却安静又乖巧。
谈璟弯着唇,看不够似的,目光不厌其烦地描摹他五官精致的线条。
今天折腾了一天,他其实也挺累,不知不觉,眼皮缓缓往下阖。
意识渐渐模糊之时,耳畔隐约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他的衣服被人揪住。
谈璟撑着困意掀了掀眼皮,原来是贺斯珩睡觉不老实的毛病又犯了,非得抓着什么,自己无意识凑了过来。
他抬手摸了摸贺斯珩毛茸茸的脑袋,换了个平躺的姿势,把挨着他的手臂借给他抱,重新闭上眼睛。
平躺着睡是个错误,下一刻,贺斯珩的大腿搭在了他腿上。
谈璟无奈叹了口气,困意上头,也就随他。
然而今夜没完没了。
就在谈璟马上要睡着时,忽觉肚皮一凉,一只比他体温要低的手伸进了衣服下摆,摸摸索索一路往上,搭在了他的胸口,似乎觉得手感不错,还无意识地捏了捏。
谈璟眼皮一掀,睡意荡然无存,比人更精神的是,被摸出反应的身体。
黑暗寂静的房间,他呼吸渐沉,信息素有一瞬的失控,气息外泄。
草木香与花香缠绕在一起,睡着的人愈发觉得舒适,无意识地梦呓了声。
谈璟喉结重重一滚,咬牙忍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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