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作品:《知否盛老太太的双生子

    清晨,忠勤伯爵府,陈嬷嬷前脚刚踏进袁家,大章氏后脚就得知了此事,她眼中满是怒火,随即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片四散,她恶狠狠道:“好一个盛家,好一个盛华兰,她前天刚回趟娘家,今个盛家就送来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先前是补品药材,现下是嬷嬷,这不明摆着告诉满汴州城的人,我刻薄他们家姑娘嘛。”


    大章氏的贴身丫鬟安抚道:“大娘子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次送来的人来头不小,据说是盛国公特地为韶德郡主从宫里求出来的嬷嬷,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再者,外头如今都说韶德郡主为着姐姐平安生产才特意送来个嬷嬷,此举乃是姐妹情深的表现,若是大娘子做了什么便不妥了。”


    大章氏气呼呼的吼道:“这还用你说嘛,没用的东西,那贱人真是长本事,如今都会从自个娘家找帮手,可恶,她身边有这个嬷嬷在,我怕是再难从她那弄到银钱,怎么办,怎么办……”


    大章氏的贴身丫鬟早已被她吼到一旁,她瞧着大章氏现下的样子,默不作声的降低自个的存在感,生怕大章氏迁怒于她。


    大章氏院里的动静之大,让盛华兰想不知道都难,她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好似一件习以为常之事,道:“我这婆婆又在闹什么,这一天天的没个安生日子过。”


    翠蝉闻言,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道:“许是伯爵娘子在气我们盛家又是送补品,又是派陈嬷嬷过来陪姑娘生产,自觉我们盛家这么做有损她伯爵娘子的名声和脸面,可如今陈嬷嬷已在府中不好回绝,毕竟她还不想在宫中嬷嬷面前丢脸,况且陈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她那些手段自然上不得场面这样也好,可不得忍着嘛,姑娘可算是有两个月安生日子了。”


    盛华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道:“多亏了明兰妹妹,可不知为什么,我这心中总是有些许不安,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我。”


    翠蝉不同于盛华兰的忧心,她对陈嬷嬷十分有信心,脸上带着些许轻松的表情,道:“姑娘,我们如今有陈嬷嬷这根定海神针,那伯爵娘子若不想丢人的话,定不敢胡闹到陈嬷嬷面前,你就放心吧。”


    盛华兰被翠蝉的神情逗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道:“你呀你,不过你说的也对,左右不过是兵来土挡,水来土掩罢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大章氏会被自个娘家人逼得狗急跳墙。


    大章氏的嫂嫂和母亲自从大章氏答应她们后,就一直等着大章氏送银钱,可她们眼瞧着两个月都快过去,大章氏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忍不住派人来催促,毕竟好差事不等人,而大章氏自从陈嬷嬷到了袁家便不好对盛华兰下手,就算她找借口叫来盛华兰,陈嬷嬷也会随之而来,三言两语让她哑口无言,偏偏这时候她的母亲嫂嫂又来催促银钱,她东拼西凑、想尽办法,最终还差一万两,没得法子,只能派人叫来了盛华兰。


    陈嬷嬷本想陪着盛华兰一起去,可盛华兰想着自从陈嬷嬷来后,大章氏就极少找她麻烦,再加之先前她每每与大章氏见面,陈嬷嬷都在场帮衬着她,导致大章氏在袁文绍耳边嘟喃了几句“你这大娘子架子真大,每每与我见面都要陈嬷嬷在场,好似我会吃了她一样。”虽然袁文绍没说什么,但她也知道他心中有些疙瘩,故而这次她打算自个去,毕竟大章氏与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未曾见面,想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更何况她都怀孕九个月,大章氏应该会顾忌些她的肚子。


    大章氏一见到挺着大肚子的盛华兰,先是亲自招呼她坐下,又是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俨然是一副好婆婆的样子,搞得盛华兰都快要起鸡皮疙瘩,好在没一会儿,大章氏便开口道:“华兰,你嫁进我们袁家有些年头,也是我们袁家的人,现下袁家有些问题需要你搭把手,府中的两间铺子出了点问题,需要一万两银钱,我想着你的嫁妆也不少,不如先拿来应应急。”


    盛华兰一下子拉响警报,她先前管着忠勤伯爵府的账本时,已经将其含糊不清的账目填平,后来她把账本还给大章氏之前,还特意理了一遍账目,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才将其交给大章氏,她现下可不信大章氏口中铺子不过一年多就出问题的话,与其说是府中铺子出问题缺银钱周转,还不如说是大章氏缺银钱花了。


    盛华兰从某种程度上猜对此次事情的起因,最近章家想要走门路,为自家孩子也就是大章氏的侄子谋个出路,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至少银钱必须备足。


    盛华兰沉默不语,若是一两千两银钱,她咬咬牙也就给出去,可大章氏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她真好意思开口,莫不是以为她的嫁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原先管家的时候,她已经贴补府中将近五万两,虽然近几年将管家权还回给大章氏,但逢年过节给大章氏的银钱东西,再加上平日里大章氏向她要的银钱,少说都有七八千两,如今她的嫁妆只剩当初的一半,那都是要留给她的儿子女儿,哪里舍得再拿出一万两给大章氏啊!


    大章氏许是这些年朝盛华兰伸惯了手,自认为对盛华兰都这般俯首做小,盛华兰肯定拉不下脸拒绝自己的要求,她瞧着盛华兰沉默不语,自顾自道:“你放心,待我们袁家度过这个难关,定不会忘了你的付出。”她说完,便坐着等盛华兰拿银子,只是这次她错估了盛华兰。


    盛华兰先前是为了安生日子,再加之大章氏索要的银钱在她的容忍范围内,才顺着大章氏,没曾想竟然养大了大章氏的胃口,张口就要一万两银钱,这可是将近她现下银钱的三分之一,没当场骂大章氏无耻已经很有涵养,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浮现出些许愁苦的表情,道:“母亲,我的嫁妆银子早已贴补府中,如今所剩无几,那还拿的出一万两银钱呢,若是母亲执意要我拿这笔银钱,我只好回娘家去借了。”


    盛华兰在大章氏渐渐难看的脸色中,语气恭谨道:“一万两银钱不是小数目,我父亲母亲估计是拿不出这笔银钱,最后怕不是朝祖母和二伯父张口,若是二伯父知道此事,少不得要过问一下父亲(袁伯爷),我们袁家到底为什么缺钱到要外嫁女回娘家借钱呢。”


    大章氏本来听到盛华兰说没钱时,脸上已经变得难看起来,现下听见盛华兰拿盛瑾和盛老太太压她,顿时脸色大变,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人,尽然拿你二伯父和祖母来压我,翅膀硬了你,你们盛家姑娘真是好样的,忤逆婆母,你没钱就去变卖嫁妆,对了,还有你的田产铺子、分配红利,这些可不止一万两,你那一部分出来卖掉不就有银钱给我了嘛,你若不给我一万两银钱,你往后在府中的日子别想好过。”


    盛华兰被大章氏这不要脸的模样气到了不行,当即起身,面无表情,语气冰冷道:“既然母亲执意如此,我就只好去问问父亲,我们袁家是不是缺钱缺到了要媳妇变卖嫁妆的地步了。”


    大章氏本就因着盛华兰拿盛瑾和盛老太太压她,而满心怒火,现下瞧着盛华兰不仅敢顶撞她,还要告诉袁伯爷,当即怒气上头,一巴掌打到盛华兰脸上,将盛华兰打到在地上,可见力气之大。


    翠蝉站在盛华兰身旁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任谁都没想过大章氏会对怀有九个月身孕的盛华兰动手,待到她反应过来时,盛华兰已经被打在地,衣裙上隐约有大片水迹,瞧着像是盛华兰□□流出了液体,她瞪大双目,尖叫起来道:“姑娘,来人啊!姑娘,快来人去找陈嬷嬷啊!”她一边喊一边护着盛华兰。


    盛华兰感觉到自个□□有液体流出,低头看去,裙摆上已然出现大面积的水迹,她一时之间慌了神,语气中满是悲凉且尖锐,道:“孩子,孩子,翠蝉,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啊!我现下有些疼了。”


    大章氏早在盛华兰裙摆上出现大片水迹时吓傻了眼,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当然,屋内的丫鬟们也被她这一举动吓傻在原地,当翠蝉的声音响起时,盛华兰带来的丫鬟们一部分下意识上前守着盛华兰,一部分下意识按着翠蝉的话冲出去找陈嬷嬷,其余的丫鬟同样在翠蝉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她们瞧了眼盛华兰,又看向一旁的大章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愣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做什么,毕竟她们是大章氏院子里的丫鬟,没有大章氏的命令,不敢擅自行动,待到陈嬷嬷来到此处,她瞧见屋内丫鬟们鲜明的分成两派,不用猜就知道站着不动的是大章氏的丫鬟们,围在盛华兰身边守着的则是盛华兰的丫鬟们,她定睛一看,翠蝉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盛华兰不知如何是好,且盛华兰的裙摆已湿了大片,脸色一沉,道:“还在那站着干嘛,快去准备屋子,二大娘子这是动了胎气早产,若是二大娘子有个万一,无论是袁家,还是盛家都不会放过你们。”


    陈嬷嬷瞧着大章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又想起了自个此行的目的,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道:“好在二房大姑娘已经怀孕九个月,要不然,这孩子怕是活不下来。”许是她气场太强,又或是全场只有她一个冷静的人,再加之她话中的威胁起了作用,大章氏的丫鬟们开始听她指挥,急忙去收拾屋子,不一会儿屋子收拾妥当,盛华兰也被搬进了屋内,全程下来没人有空去看罪魁祸首的大章氏,她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大章氏。


    大章氏院中的大动静早在陈嬷嬷出现时,就有眼尖的小厮通报到袁伯爷这,袁伯爷在赶往大章氏的院子途中,心中已升起一阵不安,待到他瞧着满院人来人往的场面,心下更是一沉,当即抓了个丫鬟询问此事,好巧不巧的抓得正是盛华兰身边的丫鬟,她没有替大章氏隐瞒一丝一毫,也没有对此添油加醋,只是将她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告知了袁伯爷。


    袁伯爷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下意识的找寻到了大章氏,他狠狠的盯了一旁的大章氏一眼,语气冰冷道:“先前难产,现下早产,你最好祈祷二媳妇平安生产,盛家能顾着些袁家的颜面,要不然,袁家和章家加起来都保不住你。”


    大章氏从不认为这是她的错,心里暗暗骂道:“要是那贱人痛快的拿出银钱,哪会发生这档子事,况且是她先拿盛家和官人压我,要不然,我也不会一时气上心头动了手。”可她却不敢将这话告知盛怒中的袁伯爷。


    屋内传出盛华兰阵阵惨叫声,还有丫鬟们进进出出的身影,她们端着一盆盆清水进去,又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倒掉,在场的丫鬟小厮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才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丫鬟跑出来,大声叫道:“生了,生了,二大娘子平安产下一个哥儿。”


    满院的人在听见这句话时才将心中的大石头放下,待到陈嬷嬷从屋内出来,瞧见袁伯爷,大步上前行了一礼,语气恭谨却不容拒绝道:“袁伯爷,我会将此事如实报给国公爷和老夫人,今个若不是我在场,二大娘子和哥儿恐怕难保全。”


    陈嬷嬷先是表明了盛华兰此次生产的凶险,又暗示了袁伯爷最好想想如何给盛家一个交代,她考虑到盛华兰日后还是要在袁家生活,故而给了袁伯爷些许颜面,要不然,她只管告知盛瑾和盛老太太此事,那用得着多句嘴。


    大章氏显然没听出陈嬷嬷话中的含义,她见盛华兰如今无恙,又支楞了起来,道:“这是我袁家的事,关你们盛家什么事,再说了,哪个妇人生产不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偏得你家姑娘金贵……”


    袁伯爷瞧着大章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她还以为人家陈嬷嬷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由来嘛,当时在场的可不止有大章氏的丫鬟们,还有盛华兰的丫鬟们,他当即怒吼打断大章氏的发挥道:“你这个愚妇给我住嘴。”


    袁伯爷在大章氏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给陈嬷嬷拱了拱手,语气满是愧疚道:“华儿此次生产多亏有陈嬷嬷在,我们袁家对陈嬷嬷感激不尽,这件事情是我们袁家理亏,我们袁家一定会给盛家一个交代。”


    陈嬷嬷微微点了点头,当即回去收拾东西回丰国公府,待陈嬷嬷离开院子,袁伯爷忍不住对着大章氏怒吼道:“你这个愚妇给我滚到书房去。”


    袁伯爷压低声音对着身旁贴身小厮道:“你找个人去将纯哥儿和绍哥儿叫回来,说是家中有事情需要他们回来一趟,待到他们回府就直接领到我书房去。”小厮待袁伯爷说完便下去办差事了。


    书房内一片寂静,袁伯爷没理会大章氏,大章氏自然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待到袁文纯和袁文绍到齐,袁伯爷才缓缓开口将此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二人。


    袁文纯和袁文绍满脸震惊的看向大章氏,尤其是袁文纯,他两眼直瞪瞪的看着大章氏,忍不住道:“母亲,我怎么不知道府中铺子需要一万两银钱周转的事情呢。”他整日无所事事,府中铺子若是短缺了一万两银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到他耳边。


    大章氏被大儿子问的心虚,也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自个是为了娘家侄子谋差事缺的银钱吧,故而她压下自个的心虚,转移话题道:“都怪那陈嬷嬷,她要是不告诉盛国公,不就没有的事了嘛,那盛华兰还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盛家不成嘛,说起来都是她的错,她的嫁妆本来就是袁家的,我拿来用用怎么了。”


    袁伯爷听着大章氏这般胡搅蛮缠,气不打一处来的用手指着她,大骂道:“你个蠢妇啊!人家陈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又是盛国公亲自为韶德郡主求来的教养嬷嬷,她不站在盛家人那边,难不成还要站在你这边,帮你隐瞒盛家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当时想将陈嬷嬷扣下的心思,人家是宫里出来的女官,自称一句奴婢,你就真将人家看成家中管家嬷嬷随意处置嘛,真是给你脸了。”


    袁文绍眼中闪过一丝埋怨,盛华兰第一次难产还能说是管家累着了身子,第二次早产可是满屋的丫鬟们亲眼瞧见大章氏推得盛华兰,自个怕是也在盛家那边捞不得什么好名声,他叹了口气道:“母亲,华儿做的还不够嘛,她管家理事这些年,哪次家中缺了银钱不是她自个掏的嫁妆银子贴补,家中逢年过节、亲戚来往也是厚礼相赠,上至亲戚,下至家中女使小厮那个不说她的好,您这开口闭口一万两,她是真拿不出来这么多银钱,您居然还想让她变卖自个嫁妆中田产铺子、分配红利,若华儿真按你说的来做,岳父岳母,乃至盛家所有人都怎么看我这个女婿,我以后还如何登盛家的门啊!”


    袁文纯附和道:“对啊!母亲,你让二弟弟如何做人啊!不过,母亲,我们府中的铺子为什么会需要一万两银钱周转啊!”这才是他的关注点,要不然,他也不会顺着袁文绍的话来说,毕竟他这辈子是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银子。


    大章氏哪好意思说啊!自己这个大儿子还没有着落呢,自己这个亲娘却帮这侄子,没得到时候惹大儿子生怨,好在袁伯爷此事正在焦虑着盛家人找上门的事情,没回过神来思考一万两银钱之事,她才逃过一劫,不过,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袁伯爷是一时想不起来,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袁伯爷瞧着大章氏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更是气得不想再跟她说下去,心中不由得的暗道:“现下不说,待到盛家人找上门来,我看她如何交代。”他忍不住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自个清净一下,好想想到时候如何应对盛家人,待到所有人都出了门,门外的袁文纯就是再有好奇心也只能按下来,毕竟大章氏不想说,他也没法子逼她说,至于袁文绍未曾多言什么,心中正焦急着回去看妻儿,而大章氏出了门就快速离开,深怕被袁文纯追问什么。


    盛华兰的院中,袁文绍一进屋就见到了早已被送回来的盛华兰和哥儿,此时盛华兰脸上顶着未消下去的巴掌印,满眼疼惜的看着怀中的哥儿,她听到动静,抬头望去,瞧见袁文绍,脸上愣是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官人怎么这么早回府呢,对了,这是我们盼了许久的哥儿。”


    袁文绍瞧着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及早产之事的盛华兰,心里泛起一阵怜惜,他大步上前,搂过盛华兰和她怀中的孩子,轻声道:“我知道你今个早产的事情,这次是母亲的错,你跟着我到底是受苦了。”


    盛华兰眼眶微红,没一会儿,泪水缓缓落下,语气中满是悲伤的意味,道:“官人,我从未后悔嫁给你,可这次真的苦了哥儿,也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能耐护好他,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还要怎么做母亲才能满意,我在嫁给官人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孝顺官人的父亲母亲、疼爱官人的妹妹,尊敬官人的兄嫂,我扪心自问这些年做得也不错,还记得刚嫁进来那年,母亲不过是夸了我嫁妆中的那对青玉缠枝莲纹瓶不错,我二话不说就亲自给母亲送去,只盼母亲能开心,外祖母(章家老太太)喜欢文房四宝、棋盘之类的东西,我便在外祖母生辰之时将嫁妆中的一套琉璃棋盘当生辰礼送去,母亲说她只有缨姐儿一个女儿,不想让她的生辰宴太过简单,我拿三妹妹当自家妹妹一般疼爱,自是尽心尽力去操办,我这些年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三妹妹,为的不过是三妹妹在家中能过的舒心些,后来我难产体弱,身子骨是真当不起管家理事之事,可母亲哪次开口,我不是顺着她的呢。”


    盛华兰梨花带雨的躺在袁文绍怀中,紧紧抓着袁文绍的衣袖,语气微微上扬道:“莫不是将我的嫁妆全给了母亲,母亲才会满意,若只是我一人给了也无妨,可我还有哥儿姑娘,我得为她们想想。”


    袁文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盛华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盛华兰怀里瘦小的儿子身上,不由得想起袁文纯的嫡长子,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侄子出生时可比自个的嫡子胖了一圈,他平生第一次觉得他对母亲太过顺着,而盛华兰就这般抱着儿子静静的躺在袁文绍怀中,无声的哭泣。


    陈嬷嬷那边一回到丰国公府,整个丰国公府都陷入了沉默,待到盛瑾和盛纮回来,一进门就被请到了盛老太太的院中,王若弗瞧着进来的盛纮,忍不住上前拧了他一下,哭骂道:“我当初就说袁家不成,不成,你偏给我将袁家说的花团锦绣般好,华儿嫁入袁家怀了两次身孕,一次因着管家累到身子导致难产,一次被自个婆婆一巴掌扇倒在地早产,我怀胎十月生下华儿,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平日里都舍不得骂她,更何况是对她动手呢。”


    盛老太太早就知道王若弗会对盛纮动手,故而没让家中小辈在场,算是给盛纮留些颜面,她瞧着盛纮被王若弗拧那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可见王若弗下手不轻,正当盛纮被王若弗这一下整的一头雾水时,盛老太太便让一旁的陈嬷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了盛瑾和盛纮。


    王若弗在听完陈嬷嬷第二遍述说后,再次哭喊起来道:“我苦命的华儿啊!这些年将大半嫁妆填给了他们袁家,居然都换不来她婆婆的善待,她章大娘子还要我们家华儿怎么做,才肯放过华儿,莫不是真要次次依着她,今个她敢向华儿要一万两,明个未尝不敢朝华儿要十万两,我家华儿的嫁妆那经得起她那种要法,这到底是婆婆,还是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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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纮闻言,脸色十分难看,偏得王若弗又忍不住拧了他一下,语气哽咽道:“这就是你给华儿找的好亲事,好到两次生产,一次难产,一次早产,若再来一次,华儿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在看到我们,亏的华儿为了你、为了盛家不难做,一直忍着章大娘子,你对得起华儿的这份心思嘛。”


    盛纮无处辩解,只得苦笑道:“我当时也是看中袁文绍这个孩子上进,人品贵重,袁伯爷也不是刻薄的人,才让华儿嫁过去,又想着章大娘子出身官宦世家,为人处世、行为举止应当差不到哪去,谁曾想袁家内里却是这般。”


    盛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语气中带着些许火气,道:“好了,你现下说这些已于事无补,华儿都给袁家生了哥儿和姑娘,她还能抛下孩子和离不成,与其说这些没用的话,还不如想想如何解决华儿在袁家的困境。”


    盛纮满脸愁苦,语气中满是无奈的意味,道:“华儿是章大娘子的媳妇,她们是一定要住在一个府中,除非袁家把袁文绍这一房分出去,袁伯爷和章大娘子都在,章大娘子又盯着华儿不肯放手,故而分家是万不可能的事情。”


    盛老太太就知道盛纮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她的目光转向正在沉思的盛瑾身上,缓缓开口道:“瑾儿,你说怎么办,华儿不能怎么被欺负下去,不仅是为了华儿,也为了我们盛家其他姑娘。”


    盛瑾正想着盛华兰的事情,突然听到盛老太太叫他,随即抬起头,附和道:“正如母亲所说,华儿这件事情不能轻拿轻放,我正在想章大娘子为什么要向华儿拿一万两呢?按理来说,章大娘子因着我们在庄姐儿百日宴时的敲打收敛了许多,就算向华儿开口也不会要一万两这么大一笔银钱,不是我说,自于她口中所说的府中铺子缺少银钱周转,什么铺子需要一万两银钱周转,现下最挣钱的铺子,每年也不过收入两三千两,不是我看不起袁家,当初他家平反拿回来的田产铺子只有一部分,这些个铺子大多数是卖不出去才留下来,章大娘子又没有什么经商之才,自个经营这些个铺子,每间铺子能有个一千多两都算她有能耐,像这样的铺子哪会缺一万两银钱周转。”


    王若弗忍不住点头,道:“二哥哥说得对,华儿也曾与我提起这袁家的账目奇奇怪怪,各类开支含糊不清,例如:府中在华儿没加进来前购置了一屋子的家具和满院的花草还未结算,可翠蝉私下向袁家女使小厮打听时,她们却说从未见过这些个东西,华儿光是填这笔账就花了将近五千两,故而她印象极深,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账目,华儿对这些个东西也没全见过,按理来说,平日里难免摔个瓷器茶盏之类易碎的东西也正常,可袁府中这类开支也太大些,总不能日日都摔碎好几套瓷器茶盏,后来华儿才知道这些个银钱全贴补大房去了。”她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最后一句。


    盛瑾脸上流露出一丝狐疑,道:“可我前些天听同僚说袁家大郎瞧上一匹好马,让马的主人在原地等他回府取银钱,结果人家等了半天,最终等来的却是袁家大郎的贴身小厮,那小厮以这匹马没有自家的马好为由拒绝买马,马的主人被气的不行,好在小厮给了马的主人一两银钱才安抚下他,这袁家大郎瞧上去可不像是有大笔银钱的样子。”


    王若弗闻言,满脸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章大娘子至少从华儿这弄走了两三万两银钱,那袁家大郎怎么可能没有银钱买马,没得是这几年给挥霍完了吧。”


    陈嬷嬷突然出言,道:“绝无可能,我照料华兰姑娘这些日子曾听翠蝉嘟喃过一句,章大娘子这些过日子是为着银钱才折腾华兰姑娘,况且章大娘子在我来袁家之前已经从华兰姑娘这零零散散弄走了五千多两,若是真给了袁家大房,那袁家大郎不可能缺银钱买马。”


    盛纮微微皱眉,语气笃定道:“陈嬷嬷说的是,我也从未听人说起过袁家大郎有什么挥霍之举,况且袁家大郎不通文武,又因着袁家门庭冷落过,不敢有什么太过分的行为,惹人注意,若是章大娘子真的将华儿这得来的银钱贴补了袁家大房,她们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可花不完两三万两,更何况在华儿不管家的这段日子里也有贴补过府中。”


    王若弗瞪大双目,满脸惊讶,语气微微上扬,道:“章大娘子拿着银钱不贴补袁家大房,贴补谁去,难不成她还能拿着大笔银钱去贴补章家嘛。”


    盛纮定睛看了王若弗一眼,不知想起什么,缓缓开口道:“我近日听同僚间传扬州城附近的枫桥县缺了个县令,若身负举人功名,花笔银钱未必不能得到这个差事,章家大郎如今好像还是个举人吧。”


    王若弗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盛纮话中暗含的深意,她的脸色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结结巴巴道:“章大娘子不会,不会把媳妇的嫁妆拿去贴补自个娘家,这事情若是真又传了出去,那章家和袁家的脸不就丢尽了嘛,她应该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吧。”


    盛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眼睛闪过一丝清明,道:“华儿的嫁妆明面上都是贴补的袁家,章大娘子就算拿银钱贴补娘家,也是拿着袁家的银钱贴补娘家,与华儿无关,毕竟华儿的嫁妆都握在她自个的手中,章大娘子就算掏空了袁家的银钱,华儿这些年也填补进去,怕是袁伯爷都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盛瑾附和道:“我们在庄姐儿百日宴时不难看出章大娘子对自个娘家的看中,章家子嗣大都平庸,如今章家也就章大人一个从四品的官,章家大郎身居举人功名已久,若是再不谋个差事,待到章大人退下后,章家在朝堂上就后继无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急,章家若是不好,那章大娘子底气又能从哪来呢。”


    盛瑾好似在述说平常事情般道:“袁家如今最有出息的是袁家二郎,袁家大郎虽无差事,但到底有个爵位继承,犯不着如此焦急要这么多银钱,况且我瞧袁伯爷那般也不像要给袁家大郎谋差事的样子,故而章大娘子需要银钱是为了章家。”


    盛瑾眼中闪过一丝嬉戏,道:“母亲说这袁伯爷到底知不知道章大娘子做的这些个事情,又或者知不知道华儿先前填了多少银子在袁府公账上,我可听说袁伯爷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盛老太太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道:“袁伯爷再怎么闲云野鹤,华儿贴补府中银钱这种事情应该也是略知一二,可华儿贴补了府中多少银钱,他怕是不了解,毕竟府中管家的是章大娘子。”


    盛瑾附和道:“既然袁伯爷都不知道华儿给府中贴补了多少银钱,那袁伯爷的大姐姐寿山伯夫人自然也不甚了解袁家账目的情况,袁伯爷和章大娘子之间的情谊如何,寿山伯夫人自是了解,若是感情好,袁伯爷还能放着章大娘子不管,自个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嘛,袁伯爷过成这样,寿山伯夫人尚且还能忍,若是袁家的银钱都成了章家的银钱,她还能放任章大娘子这个弟妹不管嘛,她会不会觉得章大娘子是闲得慌才这么大胆,媳妇对付不了婆婆,大姑姐可不一定对付不了弟妹,况且我瞧着袁伯爷挺尊重寿山伯夫人这个大姐姐。”


    盛瑾满脸不怀好意的表情,语气好似在乐于助人般,道:“若是有人能提醒寿山伯夫人这件事情,她会不会为了袁家、为了丰富自己弟弟的情感世界给章大娘子找点事做呢。”


    盛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她用手指了指盛瑾,语气没有半分指责的意味,道:“你这猢狲,净出些馊主意,不过,这馊主意对于华儿而言倒是有几分用处,若是自个官人身边有了个宠爱的女子,谁还有心思找媳妇的麻烦。”


    盛纮自是猜出盛瑾和盛老太太话中的含义,而王若弗却满头雾水,道:“母亲,你与二哥哥打什么哑迷呢?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呢。”


    盛纮瞧着王若弗这般,本来还有些嫌弃,可又想到袁家的大章氏,自觉王若弗比她好许多,至少不会搬空盛家贴补王家,因此也没说什么,而盛老太太和盛瑾相视一笑后,道:“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同我们一起去袁家就行。”


    盛老太太的目光转到盛瑾和盛纮身上,道:“明日瑾儿和纮儿告假半天,你们同我们一起去袁家,袁伯爷那边就交由瑾儿和纮儿,我去看看华儿,顺便提点她几句。”


    王若弗有些疑惑道:“母亲,我们不去查查章大娘子是不是真的将袁家的银钱拿去贴补了章家嘛,这样直接去袁家不好吧。”


    盛老太太面不改色,语气淡然,道:“袁家的事情当然交由袁家人自个处理,我们没事插手袁家的事情,若是袁家不领情,即便是姻亲,也会被外人议论,不过,瑾儿和纮儿会提点一下袁伯爷,几万两银钱对于袁家而言可不是小数目啊!”


    盛老太太看着在场的王若弗、盛瑾、盛纮、房嬷嬷、陈嬷嬷,道:“今天之事止于府内,不得外传出去,华儿到底还是要在袁家生活,再者,章大娘子的名声不好,难保不会影响到华儿的哥儿姑娘。”


    众人齐声到了声“是”后便退了出去,待到盛明兰、盛墨兰、盛如兰知道此事时,反应各不相同,盛如兰在王若弗院子里气愤的想要杀人,直嚷嚷的要去袁家讨公道,而盛明兰则是暗自庆幸自个派了陈嬷嬷去袁家,至于盛墨兰,她自知盛老太太和盛瑾一定会去袁家要个说法,毕竟盛家姑娘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盛华兰被这样对待,盛家若不做点什么,往后的亲家是不是人人都能刻薄盛家姑娘,可这也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一个恶婆婆的存在是多么可怕的事情,盛家众人此夜不能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