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另有隐情

作品:《温柔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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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菀最后看了一眼这件屋子,低声说了一句:“我走了。”


    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对人她可以说再见,因为他们所处的情况,日后就算相见也不奇怪。但对这座院子,想来该说永别。


    这府中还有肃王夫妻在,晏菀回府后已经向长辈请过安,她看起来一切如常,长辈自然是不知道她会选择在天色微亮时离去的。


    她知道突然离去并不合礼数,可若是现在不走,后头定会横生波折。


    况且楚璟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她留下来,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侍女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的送出去又返回。


    “主子,都准备好了,出城吧。”


    晏菀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近一年的房间,下定决心抬手合上门。


    “走。”再启唇,她的声音里已只剩坚决。


    晏菀轻装简行,一路避开旁人的视线,畅通无阻的出了洛阳城。


    城外,有一队人马正在等她。


    车外守着的是她的暗卫,陆府的人都留在了洛阳城没动。顾家的事还没有天下大白,顾宴迟早会以陆临渊的身份再回洛阳。


    “主子,请!”


    晏菀掀帘上车,车里已经有人在,是陆临渊和梅莘,或者说是顾宴和梅莘。


    顾宴虽瞒着所有人顺利解了毒,但现下仍在昏睡中,梅莘一直在他身边照看着。


    晏菀担忧的看着,问:“他情况如何了,解毒还顺利吗?”


    梅莘闻言笑了笑,示意她放心。“已经没事了,只等回到药王谷,我再为他排两次毒,那毒便能清干净了。”


    四皇子所中并不是永鸩,而是梅莘调制出来的与永鸩极为相似的毒,根本用不上九霄花。


    他毒发时的迹象,骗过了太医院的张院正,后来也骗过了皇帝和皇后。


    德广拿到九霄花后,暗卫一路跟着。趁着太子毒发德广惊慌离去的时候,他们暗中将九霄花换了,送往了梅莘处。


    至于太子的毒,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临终前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事前算好的。


    他察觉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可他心知皇帝对他的利用不会就此而停止,便是他死了,还有妻子和儿女会被皇权继续压榨。


    为了保住妻子和儿女,他最终选择了和镇南王府达成交易,用一场主动的死亡,为晏菀的计划铺路,以此换取家人的生路。


    “我已请管家代为上报,说他情况凶险,须回江南疗养,便是有个万一,也好落叶归根。有太子的遗言在前头,皇帝不会为难。”


    晏菀点了点头,又看一眼天色,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立即出发。”她一声令下,马车便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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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后,楚璟返回肃王府。


    室内空无一人,他隐约间,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他走到她常去的桌案边,见往常空无一物的桌面上,用镇纸压着一封信。


    他拿起来看,眸中溢出血丝,抿紧了薄唇。


    稍一施力,信纸的边沿瞬间便皱得不成样子。


    “自古夫妻,本应同心协力,共度时艰。然你我夫君之间,情意已淡,缘分已尽,再难续前缘。如此,不如各奔前程,各寻所愿。今与君和离,盼各自安好。”


    和离书,晏菀给他留下和离书走了。


    她可真是好样的,他不过稍稍刺激她,她便负气要和离。可她为顾宴做了那么多,难道还不许他发泄些怒气吗?


    昨夜他在司隶校尉府暗自神伤,只为了让她明白,他也并非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不会永远等她。


    她倒好,这般洒脱的抽身离去。这近一年的朝夕相处,抵足而眠,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楚璟手背上青筋暴起,捏着和离书疾步离开静苑,很快来到肃王妃所在的院子里。


    一夜过去,他下颌上冒出些胡茬,还未来得及打理,如今又出了和离书这事,让他整个人看着憔悴得很。


    就好像,他被人抛弃了。


    他站在肃王夫妇的房中,满眼痛色的质问道:“母妃,这就是你们许下和离的目的吗?”


    他们私自许下和离的条件,只为了让他经受失去妻子的折磨,是这样吗?


    他话里满是怨怼,眼中血丝满布,看得人惊心。


    王府里的人,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往常的世子,端的是芝兰玉树,高岭之花之态。今日,却像是从神坛跌落的堕仙,一叶障目,情难自已。


    这个时辰,肃王妃刚起身不久,还未来得及挽发。


    楚璟的状态本就出乎她的意料,等听到他说的话,更是惊得不轻。


    她顾不得梳妆,慌忙将褶皱不堪的纸张接过来看,的确是和离书无疑。


    可昨日晏菀归家时,分明看着毫无异样,怎么会突然离去。


    她不禁猜测,是楚璟这处又做了什么伤人的事情。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闹成了这样?”


    “突然?”


    对于肃王妃的质问,楚璟讽刺的一笑。


    “母妃,你看看这字,她的字与顾宴的字几乎是一模一样。她是我的妻子,却练得一手与旁的男子如出一辙的字,为的是什么?”


    顾宴?肃王妃又一惊,再度细看晏菀的字迹。


    楚璟讽刺的一笑,又问:“到如今,您还觉得她的离去是突然吗”


    事实胜于雄辩。晏菀心里一直装着旁人,他打动不了她半分。


    在这段婚姻里,只有他是会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动的人。而她对他,始终像一块木头。他想尽了办法留下她,如今却因为父母擅自许下和离的条件,他连她的躯壳都留不住。


    楚璟说罢,亦觉得闹这一出像小孩子发脾气,毫无意义。


    他泄了气,负气转身离去。


    肃王妃还在凝神看着书信,眉眼间并不认同楚璟的说法。


    “这字迹,我也认得。”她看出些端倪,叫住楚璟:“可方才你说错了,这字迹并非属于顾宴,而是属于其母镇国公夫人。”


    他离去的身形刹时一僵,而后猛然回身,眼睛里多了几抹光亮。


    肃王妃的眼神笃定,回应着他的探究与求证。


    不同于楚璟的急切,她娓娓道来:“这样一闹,倒是让我想起了些事情。”


    “我第一次见晏菀便觉得她眉眼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