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逃过一劫

作品:《温柔妆

    《温柔妆》全本免费阅读


    晏菀与知行走到望远阁外时,对面正走来一女子。


    这个时候,阁外早已经没人了。


    看着时辰,梅莘和知远大约已经离去。


    此人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晏菀递了个眼神给知行,对方摸了摸袖子,悄然做好了准备。


    “茗箬拜见世子妃。”对方先行了礼。


    晏菀按捺住原本的打算,不经意间笑了笑,问她:“你是何人?”


    女子缓声应道:“家父乃大理寺卿,小女名为周茗箬。”大理寺卿之女,听起来还挺淡定。


    “夜深人静,你一人在此处,所为何事?”


    周茗箬默了默,半晌未应话。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说这话时,晏菀已敛了笑。


    周茗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跪了下去。


    “世子妃手下留情,我出现在这里并非有所图。今日午宴,我于假山后听闻有人暗中算计陆侍郎的夫人,当时得知了行事的时辰、地址。家父与陆家旧交颇深,我无法对陆梅氏之遭遇置之不理,虽然势单力薄,但也想着赶过来相帮一二。”


    周茗箬与梅莘一样,都没有带侍女进宫的权力。她所说的,无人能证实。


    她抬头,这才看到晏菀的神色肃然,使人不自觉的生出畏惧来。与白日里言笑晏晏的世子妃判若两人。


    晏菀的声线极淡,仍旧问她:“你看到了什么?”


    周茗箬埋下眼,颤声道:“我去晚了,什么都没看到。”


    晏菀闭了闭眼,已做下了决定。


    知行脚步轻移。


    周茗箬突然又加了一句:“方才在御花园处,我被四皇子纠缠,他可为我作证。”


    话落,晏菀神色一松。四皇子这条消息,与她而言倒是有些用处。


    这周茗箬,是个聪明人。


    “如此便好。”


    她走了两步,俯视周茗箬的眼睛,确无异色。


    “听闻大理寺卿家风正直,其父曾为前太子太傅,享誉超内外,因前太子身陨而消沉。”


    “世子妃说得没错。”


    晏菀这才恢复了亲和的样子,扶起周茗箬。


    “今日之事,已有肃王府为陆梅氏解困,你一番好意,亦值得褒奖。我回到家中,自会对王爷与世子美言一二,必不会因此而为难周家。”


    但若是你多嘴多舌,周家便要与你一同付出代价。


    后头这句话晏菀没说,周茗箬却懂。今天事情她会烂在肚子里。


    晏菀拍了拍她冰凉的手,笑言:“日后若是闲来无事,便常来肃王府同我作伴。”


    “是。”周茗箬心知自己逃过一劫。


    日后若能因此而出入肃王府,父亲的艰难处境想必也能有所缓解。


    -------------------------------------


    宴席上,赵贵妃察觉到了去殿外透气的大公主许久未归。


    她总觉得心头跳得快,有些担心,便让贴身的宫人出去寻找。


    与此同时,顾皇后也朝着身后的宫人微微侧耳。


    嬷嬷躬身在顾皇后耳边说了些话,皇后听清嬷嬷口中之言,眉头一跳,立即便起身离席。


    “陛下,宫中有些微小事待臣妾处理,还请陛下容臣妾先行告退。”


    她笑意如常的像对着皇帝告罪,只说是宫女禀报有些宫务需要她去安排。


    皇帝一向不管这些谢枝末节的小事,也没那个耐心听她细说,便随意的挥手让她退下。


    皇后心中明镜一般,让身后的顾怜安心留下继续参宴。


    太后此时也觉得有些乏累,便开口让皇后与她一同离去,“哀家也累了,索性与皇后一同离去。”


    婆媳两人相携离开宴席,一直到走出殿外,皇后这才躬身向太后告罪。


    “母后恕罪,方才臣妾寻了个借口出来,无法送母后回宫了。”


    “到底是何事?”


    “宫中奴才方才发现望远阁中似乎有人在偷情,动静大得早已传出院外,实在是不成体统。”


    太后闻言,蹙眉思虑片刻。此刻也不好置之事外。


    “走吧,便让哀家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宫中行此秽事。”


    望远阁外,早已换好干净衣裳的梅莘和知远正隐在暗处。


    远远看到正往这边来的太后和皇后一行人,两人悄然离去,中途恰好与晏菀与知远相遇,便一同回了太极殿。


    此时中途离开晚宴的人或是内急,或是透气的不少,出入也算寻常。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晏菀便瞥见长公主和赵贵妃神色一凛,而后仓促离席。


    晏菀和梅莘隔着殿中众人相视一笑,而后心照不宣的隐去。楚璟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等到皇帝终于感觉到疲累,开口让宫宴结束之时,已是深夜。


    待返回静苑,晏菀将将相助梅莘的事情告诉了楚璟。


    浴后一身清爽,她梳理着略微打结的头发,突然提起:“夫君,今日之事,大理寺卿之女大约已知全貌。”


    楚璟从浴房出来,走到她身后,下颌还沾着水。晏菀递过巾帕,他却不接,她只得抬手为他擦去。


    “不必管她,大理寺卿家风尚可,周家人不会乱说话。”


    “是吗?”一个时辰以前对周茗箬说的话,晏菀只作不知。“可我看周家女一身打扮实在朴素,想来这大理寺卿境况并不佳。”


    身处逆境,难持家风。


    她一脸疑惑,似乎鲜少对人这么感兴趣。


    楚璟这才低头看她,他不接话,反而问她:“你往日看着颇为懒散,今日怎么突然来了精神,管起了这些琐事。”


    晏菀笑了笑,也学他避而不答:“夫君与周小姐相识?听闻她饱受四皇子纠缠,夫君若有余力,何不为她解忧?”


    她这话说得听着像是呷醋,但楚璟知道她不会。


    “并无来往,她的事不该我来管。”


    今日倒换了他惜字如金。


    如此一来,晏菀倒是越发看不明白。大理寺卿属前太子一脉,自楚弘登基后一直颇受打压,与肃王府并未有来往。


    若是按照楚璟的风格,今日周茗箬闯入计划中,不该被一笔带过。


    她仍在思索,楚璟转身走向床榻。“今日皇后为难你了?”


    晏菀回神,想起这事儿,不甚在意。“嗯,无非是些内宅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