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玥低着头，跟在张景枭身边，和他一起穿过马路，来到了路对面停着的劳斯莱斯前。


    张景枭拉开车门上了车，方玥自己默默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张景枭问一旁的女人:“你家在哪儿？”


    方玥报了个地址。


    “阿城，去她说的地方。”


    “好的。”


    一路上，方玥都紧张无比，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景枭哥，是我不好，刚才惹得你们吵架……你也别怪清鸿哥，他肯定是没想那么多……才会那样说的……”


    张景枭道:“没事，他因为他前女友的事，早就对我有怨气，你又和他前女友长得很像，他这样也在所难免。”


    “清鸿哥的前女友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吗？”


    张景枭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说道:“是很像。”


    “那我以后……我……”说着，方玥突然哽咽了起来，“清鸿哥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该……该怎么面对他……”


    张景枭眉宇间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不耐烦，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没关系，你如果在长盛待得不自在，回头来帝国也可以，刚好我还缺个助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方玥抬眸，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里含着一层泪花，喃喃道:“可以吗？”


    “可以。”张景枭微笑道:“明天去帝国上班就好。”


    方玥看着他春风般的笑容，两颊微红。


    “谢谢……谢谢景枭哥。”


    张景枭又道:“既然成了我的助理，月底有个商业聚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可是清鸿哥说让我陪他一起去……”


    “没事，我跟他说一声就好。”


    方玥抬眸，眼中满是犹豫:“这样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


    “那好……谢谢景枭哥……”


    接下来的一路上，张景枭靠在座椅上不再说话，车厢内陷入了沉默。


    阿城忍不住问:“老板，你为什么要让方小姐当助理？”


    “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她有问题吗？”


    景枭又问:“我让楚诩查的事，有没有消息了？”


    “他说和凌老板有关。”


    “c国那头是谁在卖？”张景枭问道。


    “楚老板说c国管控得严，那边很谨慎，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那凌晟和那些人的交易地点，楚诩打听到没有？”


    阿城通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张景枭的神情，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楚老板说……”


    “说什么？”


    “说想要安德赛赌场。”


    安德赛赌场位于第三特区，和第二特区的royal赌场一样，是b国三大赌场之一，以前在凌晟手上，现在的实际控制人是张景枭。


    听了阿城的话，张景枭的眼眸沉了下来，脸上覆了一层冰霜。


    “把赌场给他。”张景枭道。


    “是。”


    “问出来交易地点后，让青阳带人去把货抢了。”


    “是。”


    “如果楚诩说的地点是假的，直接杀了。”


    “是。”


    交代完这些，张景枭头疼无比地按着太阳穴，吩咐道:“再让人调查调查ts这个组织。”


    ——


    影业园


    由于有了帝国的投资，岑杏在第五期节目就再次被复活了，和她同样被复活的还有她的室友沐琪。


    而复活的原因很纯粹——岑杏说她不想一个人住宿舍，于是卓宁就又把沐琪叫回来了。


    后边的几期节目，不管岑杏表现如何，导师柯白薇、导师尹媚都会给她无脑打a分。


    而黄怡则是因为愧疚，也加入了无脑打a分的队伍之中。


    这一通操作下来，网友再迟钝也能看出问题，所以岑杏的身份再次在网上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三名导师的行为在节目组的其他成员间引发了强烈的不满，但所有抱怨的声音，都被导演组压了下去。


    岑杏也从万人嫌变成了万人迷，因为只要和她分到一组，最后评分绝对是三a。


    于是自从第五期开始，整个节目，从导演组、摄制组、到导师、学员，包括蕴视平台，全部都呈现出一种不顾观众死活的疯感。


    《performer》也一举封神，成为了今年上半年最狗的综艺。


    一边被观众破口大骂节目组，一边收视率又不断攀升，属于是一匹黑红的脱缰之马。


    节目一共有八期，第七期的时候就已经把该淘汰的都淘汰完了，剩下的几名都是即将出道的学员。


    第八期节目是以直播的形式展现的，直播平台是蕴视，内容主要是公布出道排名。


    学员们的排名是以直播间观众投票为重要依据，按照票数高低排序。


    蕴视前面几期的骚操作已经在互联网引发了公愤，所以到了第八期直播的当天晚上，节目还没开始，直播间已经挤进去了快千万的观众。


    表演完以后，各位导师又点评了一番，然后就到了投票的环节。


    几位学员此时也都回到了座位上，紧盯着大屏幕，等着开放投票通道。


    现场投票时间是半个小时，票数规则是前面七期加最后的直播票数，最高的是c位，然后依次排列。


    投票通道的开启的那一刹那，除了岑杏，所有学员的票数都飞速增长了起来，除了岑杏。


    岑杏坐在座位上，也在拿着手机看直播，她昨天熬夜训练到了凌晨，此刻觉得有些困，精神变得恹恹的。


    在岑杏旁边坐着的是沐琪，沐琪自从那次复活以后，就莫名其妙地留到了最后一期。


    看岑杏神情落寞，沐琪以为她是因为票数低难过，小声安慰说:“小杏，你别太难过了。”


    岑杏回过神，打了个哈欠，“琪琪，我能不能在你肩膀上趴一会儿。”


    “好。”


    岑杏放下手机，歪头趴在沐琪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的两只胳膊搭在沐琪的另一侧肩上，头发是散着的，恰好遮住了脸。


    沐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恰好这时，摄像机的镜头转到了她们两个身上。


    ——


    帝国影业，总裁办公室。


    左佑自从入职帝国，成为岑杏的工作助理后，和乔回舟的关系就突飞猛进了起来。


    白天他和乔回舟一起上班，帮张景枭监督乔回舟打卡，迟到一分钟，加班两小时。


    晚上他住在乔回舟的三层别墅，占着乔回舟的卧室，把他赶去客房。


    周末他让乔回舟开着兰博基尼，带他去商场逛街买各种可爱的衣服首饰。


    刷的还是乔回舟的卡。


    而此刻，左佑正在霸占着乔回舟的办公椅，一边喝可乐，一边看《performer》最后一期节目的直播。


    乔回舟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在旁边和他一起看着。


    “小杏票数现在这么低，能c位出道吗？”左佑问道。


    “能c位，现在这都是剧本。”


    “什么剧本？”左佑吸了一口可乐。


    “导演组知道观众不会给小杏投票，所以故意的设置的投票排序活动，到时候强行把小杏排第一，节目会被骂得更狠，好赚足最后一波热度。”


    左佑道:“那小杏不是也会被骂吗？”


    “节目的热度越高，小杏吃到的流量红利越大，而且小杏没什么能把她捶死的黑料，节目结束后买通稿洗白就好了。”


    帝国最擅长的捧人路数就是黑红，不管多黑，只要不涉及税务等法律问题，全都能洗得白白净净。


    左佑咬着可乐吸管，继续看起了直播。


    这时，镜头突然给到了岑杏。


    画面中，岑杏伏在身旁女孩的肩膀上，女孩还在拍着她的背安慰。


    左佑看见自己的好姐妹状态不太好，蹙眉道:“小杏看起来很难过，好像在哭。”


    乔回舟也看见了岑杏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说:“咱们公司给她设计的路线就是走黑红赛道。”


    乔回舟很清楚张景枭一开始只是想让岑杏体验一下女团选秀的经历，锻炼一下自己。


    但节目组因为资金问题而做出的骚操作确实惹怒了他和张景枭两个人。


    所以他们也改变了策略，打算直接拿钱把岑杏砸成c位出道。


    作为操控娱乐圈的资方，他们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解约一个华亮就咽得下节目组给的那口气？


    c位意味着流量，意味着商业资源，自己投了钱，自家孩子受了委屈，凭什么c位资源还要落到别人头上？


    至于节目组被骂，那是活该，岑杏被骂，也只是为了吃流量红利。


    互联网没有记忆，等到红利吃够了，那些言论也通通会被删帖洗掉。


    “那行吧……”


    左佑又看了会儿，喝完了最后一口可乐，把瓶子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命令乔回舟:


    “你去再给我买一杯可乐，我不喝公司自动售货机里的，我要喝c＆m商场里的，多加冰。”


    “啊？”乔回舟不懂他怎么突然要自己买可乐，懵逼道:“外卖行吗？”


    “不行，我就要喝你买的。”


    乔回舟劝道:“大晚上的，就别喝那么多冰水了吧。”


    左佑催促:“你快点去给我买，不然我就把你和酒吧女人的开房记录放网上。”


    乔回舟大惊失色:“靠，你他妈怎么知道的？”


    左佑冷哼:“只要我想查，就能查出来，你快点去给我买可乐！”


    乔回舟只好愤愤起身，出去买可乐去了。


    在他走后，左佑拿出了自己的电脑，敲了一会儿键盘。


    ……


    与此同时，铜市节目现场的大屏幕上，岑杏的票数突然开始以一个诡异的方式增长了起来。


    两分钟内就甩开了原本的票数最多的学员，一跃成为了断层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