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陇安事毕

作品:《今天也在等大佬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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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儿瘦小脆弱,生命似清风浅淡,哭声若有若无。


    “曹师,你就留下吧。你看他们,多可爱。陪着你也好。”小少年笑得纯良。


    好像交托的不是两个襁褓中的生命。而是路边的猫狗,“要不是我得随父出征,我都想留下他们。”


    耐不住少年人的絮叨,曹镁最终点头答应了。于是他有了一对双生的儿女,发妻难产而亡。


    曹镁看见了皇帝的欲言又止,他眼中一片冷漠,“曹镁孑然一身。无亲无友。”


    被认为是亲子的儿女有着亲生孩子特有的傲慢。相国唯二的后裔足以让两人享受到超出常人的巴结,曹镁超然的地位给了他们有随意笑闹的资本。


    他们以为,无论如何,曹镁都是他们的父亲。


    斩不断的血缘带来的是无比的傲慢与自负,消耗殆尽了曹镁本就不多的情感。


    皇帝想到了曹镁与小书生私奔逼父亲承认婚姻的女儿,花天酒地欺男霸女三句不离相国的儿子。


    小书生如今在朝任闲官,清谈风流名士;小相国连官职都没有,花船醉饮红鸾。


    但凡他们不如此自私短视,也不至于让曹镁只将太子视为至亲。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如果太子还活着……皇帝颓然入座。


    “太子已经不在了,你应该明白。”陛下说着自己都不愿接受的真相。


    一时无言。


    “纪滔,内廷大监,朕的先锋将军。说说你吧!”摩挲着腰牌的皇帝已经猜到了根源,却还想问一问。


    听到将军二字,纪滔分明一僵,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梦回当年。于是言语也多了些铿锵,道:“陛下,纪滔的命,是殿下救的。”


    那一场大战被围歼。纪滔全身动弹不得,是十七岁的容玺从死人堆里翻出他。又背着他走出了沼泽,走了两天。


    “殿下子嗣艰难,是寒气入体。常年疗养,关节总有隐痛。”


    他抬头望天,雕梁画栋,“殿下不说,陛下也从来不提。我却知道原因。殿下在冰冷的河水中淌了一夜,才为纪滔编了渡河的竹筏。”


    面对冬日下川流的河水,容玺将他放在山洞中一整晚,筋骨俱断的纪滔看着晚间的落雪想了许多,只叹造化弄人。


    准备好等死的纪涛,在第二天天明时看见了指尖发皱的容玺,满身湿冷,脸色苍白。


    “如果不是为了纪滔,殿下尽可自行渡河,不必雪夜在河中苦泅。”


    “先锋失利,本就该死。纪涛因殿下而苟活回营,又有陛下全力救治,得一条残命。”


    而当他能勉强走动的时候,容玺还在床榻高热不止。却一见他就笑,松了口气,‘将军无事便好。’


    纪涛想到这里,也露出笑意。然后起身对皇帝拜道:“纪滔是内侍,是陛下的内侍,便是家臣。”


    “家臣管不了天下。”


    皇帝看向两人,一坐一跪,沉默许久。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皇帝将腰牌丢回曹镁怀中:“是朕的错,是朕有私心。”


    纪滔抬头,颤声道:“是奴才欺君。”


    “不,是朕的错。”


    皇帝站起,回头,帝王威势滔天:“是朕……放任了你们。”


    “确实是陛下的错,错在陛下的放任。”曹镁抬头看他,“却不是放任我们。”


    他的目光从怀中的腰牌挪开,目光灼灼:“殿下是被谁所害?”


    皇帝看着他,面无表情,“飞龙会余孽。”


    “您自己信吗?”


    “朕亲自下的凌迟之刑。”


    “陛下信,我却不信。”曹镁轻笑,“陛下,您的子嗣都很优秀,却不知谁更优秀点?”


    布满老年斑的枯瘦双手撑起扶手。站起身,将腰牌放在太师椅上,向皇帝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陛下,臣辜负了殿下的期待,请陛下容臣亲自去向殿下道歉。”


    “不准。”声音强硬。


    皇帝再次说道:“朕说过,是朕的错。”


    “是朕有私心。”


    “你也是。”皇帝看向纪滔,“无论你想做什么,朕都不准。”


    “把你们惹出来的事填平,填不平,就用自己来填。”


    曹镁抬头,看向皇帝。陛下的命令冷峻而坚决,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相国的请罪,即使曹相国才将皇帝逼到墙角。


    那他口中的‘自己’,是指他曹镁?还是陛下自己?


    “臣、奴才遵旨。”


    他们……到底还是连累了陛下。


    ……


    送走曹镁,皇帝将留下的腰牌收好,任由纪滔在养心殿跪了一夜,即使这一夜足以废掉司礼监大监的腿。


    那是他们给自己的刑罚。


    ……


    等宁驸马成为了宁大人,柳清霄也再次带着文宣和翁蔷来到了潭潇越赠送的别院中。


    抬头,一个大大的黑金匾额映入眼帘,唐府。


    定安侯已经着人换下了匾额。


    文宣叩门,唐府大门打开,门房殷勤的出来迎接,“少爷。”


    “嗯。”柳清霄点头,进去。


    里面已经修整完成,柳清霄看见之前的池塘中已经有了荷花的花苞,分明是直接移栽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柳清霄拽了一句文,才回头问翁蔷,“如何?”


    翁蔷左右看了看,有点失望的摇头,“感觉一般,跟候府差不多。”


    “哈哈。”柳清霄拍拍翁蔷的额头,“唐府也是候府命人收拾的,风格相似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