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钧天

作品:《今天也在等大佬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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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侯府的侧门打开又关上。


    等进了屋子,柳清霄才对着一路无言的两位侍从笑笑,“怎么都耷拉着脸?”


    “玩得不开心吗?”


    文宣盯着少爷,把少爷盯得摸了摸鼻尖。才伸手把唐迎的狐裘解下来,已经有些湿润了,“挺开心的,如果少爷不消失就更好了。”


    “少爷想要与人单独说话,直接告诉文宣就可以,不用把我们甩开。”


    “抱歉。”柳清霄羞愧。


    文宣露出笑容,将少爷的头发散开,发上也是湿润的,“少爷不必抱歉,我知道是潭女娘想要跟您独处才带着您转圈。”


    “只是总管说女娘心机深沉,少爷面对她时要小心。”


    “女娘,她是女的?”翁蔷原本靠墙站着,此时颇为惊讶,文宣之前只跟她说了对方身份复杂,说不准心怀恶意与否。


    文宣没有回答,他正在用干帕子帮少爷擦头发。


    柳清霄分明看见翁蔷脸色白了点,低下头去。


    “她真名叫潭潇越,是很好的人。今天既没伤我,下次见到就不用紧张了。”柳清霄和缓的安抚。


    说完见对方脸色并没有变好,于是起身摸了摸翁蔷的额头。


    “今天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是我想要甩开你们独处。”他轻叹,“我知道你很努力了,还和老僧打架。袖子都坏了。”


    “不要自责,你做得真的很好,下次我去哪会记得告诉你的。”


    有水滴落在地面,柳清霄的声音又温和了些。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放心,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老僧已经很老了,你会超过他的。”


    “翁蔷,以后,还要拜托你了。”


    翁蔷抹了把脸,带着鼻音的应了,“嗯。”


    “早点休息吧,丑时了。”柳清霄把翁蔷送出门,“上元安康。”


    “上元安康,小哥哥。”


    在院子里守着的映月把人接过去了。


    柳清霄这才看向文宣,心里的小人已经疲惫得躺下了。


    这就是1+1>2的正确表达吗?痛苦。


    “明天,我会跟她道歉的。”


    柳清霄正要说话,文宣却抢答了,他将少爷拉在榻上,继续擦头发。


    “我是想说,很抱歉,我今天确实是忘了通知你们。”


    没有反应。


    “文宣,我并没有要求你跟翁蔷道歉,也不准备提要求。”


    “我只是觉得今天对她态度不好,有点愧疚,跟少爷没关系。”文宣将头发放下,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文宣,在这个院子里,你是唐迎最在乎的人。”


    在唐迎的记忆中,在大片的书籍之外,文宣是出现最多的人,比父母还多。


    定安侯府很大,规矩众多,唐迎分明从小循规蹈矩,但他的院子里没有管事,是文宣充当管事。


    候府少爷向来是由侍女守夜,但唐迎只有文宣睡在外间。五少爷从不夜起。


    唐迎在院子里很少见到下人,但他只会对别人说,是我不喜欢人近身。


    “所以不必道歉。”笼络手下是少爷的事,却不该侍从来做。


    又哄走一个。


    柳清霄躺在床上,身心俱疲,直觉这一天……真是快乐。


    被按头石灰吟的羞耻不值得关心,解决青少年的心理问题的费神不值得在乎,真正重要的事情,是大佬给传了小抄,终于不用自己瞎猜了。


    改变世界,开心。


    当腿部挂件,幸福。


    ……


    上元不夜,但人有晨昏。


    风雪飘渺,夜色深沉,即使是楼船红鸾帐,也沉寂了下来,余几盏红灯笼。


    西子楼的女医素手纤纤,翻飞似影,一排银针取下,相差不过一瞬。


    “呕。”


    一滩污血吐在了盂盆中。


    “劳烦女医,上元夜也不得闲,潇越愧悔。”潭潇越吐出之前积压的淤血,自觉轻松了些。


    “嗤,你会愧悔?”女医随意抹了额头的汗,又重新取出长针放在灯火下炙烤。


    “我那丸药是吊命的,是压榨生机的猛药,不要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长针随着指尖缓慢捻动,深深嵌进皮肉中。


    “当胸一刀又在冰水里泡了半夜,好不容易挣了命,不好好养着就算了,还跑出去淋雪。嫌寒气浸得不够吗?”


    潭潇越还在发抖,女医跨着脸又取了一根长针炙烤,“你要是不想活,就不要浪费我的药,那玩意儿难得。”


    “需要什么药材,潇越可以派人去寻来。”


    长针又入了体,这次潭潇越却是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女医才道:“女娘果真大气。请人的手段也大气。”


    “呼。”好一会儿,潭潇越长呼一口气,停止了颤抖,才轻声道:“女医良善,才为潇越所欺。若非您医者仁心,潇越就算被救上岸也是活不了的。”


    声音又浅又薄,跟她飘摇的生命一样淡。


    “我当日就不该救你。”女医收了针,便觉一阵头晕。她下了半夜的针了。


    坐在床沿感慨,“也不知你这样人,怎么带出红芹那样天真善良的孩子的。”


    说完女医四处看了看,“怎么没看见红芹,往常不都在旁边哭哭啼啼吗?今天连个递帕子的都没有。”


    “女医不是说红芹碍事吗?”潭潇越笑了笑,见对方神情严肃,才补充道:“红芹喝了酒犯困,夜色又晚,就让她休息了。”


    女医并没有被敷衍,她眼神敏锐,“你不让她进来。”


    她缓缓道:“我之前说过你心绪起伏过大,不利于修养。但我只说过那一次,因为女娘的心……”


    “女医,你医者仁心。不该探究过多。”潭潇越轻声打断了,“红芹是我妹妹,我关心她,不想让她熬夜。”


    “……”女医沉默了许久,“小姑娘以后不会被允许进来了吧!”


    “女医想多了。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处,屋中最值得说道的也不过几件私物而已。”


    女医回了力气,收起针包,道:“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我让人送上来。”


    打开门,风雪中男子持刀而立。


    锦衣修身柔韧,是不会妨碍活动的裁剪,衣物稍显单薄,男子却不觉得冷。


    见女医出门,男子弯腰从地上拎起装有木炭的食盒,“女医,上元安康。药煎好了,我给女娘送来。”


    女医冷淡点头,“正好。上元安康。”


    转身下了楼。


    解令拎着食盒进门,“女娘,上元安康。”


    “解叔,这么晚,麻烦你了。”潭潇越接过药碗,药煎得浓稠,汤色深黑。


    “上元安康。”


    她晃了晃药碗,“解叔,你觉得殿下如何?”


    解令收了食盒,对这问题有些不解,但还是搜罗了一下,“殿下英明沉稳,仁德宽宏,想必是个明君。”


    “四殿下如何?”


    “是劲敌。”


    “五殿下如何?”


    “劲敌。除夕夜的杀手……”


    “解叔,不要这么武断。”潭潇越摇头打断了。


    “女娘问这个,是有什么需要我做吗?”解令紧了紧身侧的弯刀。


    “只是随意问问,你我都是东双郡人,这一年生死与共,我最信任你。”


    潭潇越喝了药,浅淡的笑,“红芹丫头太纯良,只有解叔能令我安心。”


    里面有五分实话。


    “女娘是做大事的,我就一点武功拿得出手。女娘想要做什么,解令一定尽力。”


    “真的只是问问。”潭潇越放下药碗,神情诚恳,“我近来常思,殿下其实艰难。储位不定,我等手下人也是如履薄冰。”


    “是啊!四皇子就不说了,他是皇子中唯一司掌朝中部门的,定安候府也深不可测。五皇子看着不声不响,其实军部根基甚深,宁敬源还在一直笼络学子。”


    解令一直跟着潭潇越,对几位皇子的信息也都有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你也觉得,其实三方夺储,胜局难定。”


    “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