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浮生一梦三

作品:《晚晚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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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倾泻而下,整片山林笼罩在一片模糊的水雾中。


    二十几个黑衣人身披斗篷,手持刀刃,刀光在雨幕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围成了一个圆,一步步向着中心的那两个孤立身影逼近。


    林桑晚扫了一周,眸色骤冷,淡淡道:“沈辞,你可会功夫?”


    君子六艺包含了射,她虽然见过他箭术一流,却不能保证他会些武功。


    沈辞同样扫视了一圈,从从容容地转头,低沉道:“嗯。”


    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而冷静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时机一到你就赶紧跑,赶紧找救兵。”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能多活一个就多一分希望。


    她能拖个一时半刻,但武功不知几多的沈辞不一定能。


    沈辞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各位兄台,一上来就提刀相向是不是太快了点?”林桑晚抬手一甩脸上的雨水,笑了笑,“你们要杀的人是我,可否高抬贵手放了我身边的这位兄弟?”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你,说不定是你身边这位呢?”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林桑晚惊喜道:“既然不是我,可否让我先过一下?我跟这位兄弟不熟!”


    沈辞黑沉着脸。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握刀的力度大了几分,冷道:“两个都得留下。”


    而后提刀而上,怒喝一声:“上!”


    瞬间,二十几个黑衣人如同潜伏在阴影处的狼群,齐刷刷地向两人扑去。


    “我去吸引火力,你看准时机抓紧跑。”


    林桑晚的周身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迅速飞到沈辞身前一米之外,双手截下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刃作为自己武器,随即灵活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她的每一次挥刀皆杂乱无章,但不失凌厉,她的刀尖如同夜空中的闪电,成功打破了敌人的攻势。


    未有一人,近得了沈辞的身。


    可为了每一次挥刀都能精准击退敌人,她付出的体力和内力却是持枪时候的三倍。


    战斗未停,她的呼吸开始慢慢紊乱。


    只听见清脆的一声金属碰撞,为首的黑衣人往后一撤,低沉道:“你受伤了,坚持不了多久。”


    林桑晚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稍显稚嫩的脸上却显现着阅历万千般的从容镇定,“死不了。”


    首领眸色一沉,左手一挥,所有人黑衣人迅速将她层层包围,准备一举拿下,逐一攻破。


    “就是现在!”林桑晚对着沈辞大喊,然后腾空跃起,汇聚全身内力,在空中翻转中挥出全力一刀。


    沈辞从未见过如此刀势,像是有千军万马朝你狂奔而来,无比霸道,无比的乱。


    刹那间,内围黑衣人纷纷倒下,外围的十来名黑衣人见状纷纷后撤。林桑晚周围一圈,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刀刃和尸体。


    狂风怒吼,一袭红衣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头上的红缎迎风而立。


    可她纤细的身躯却未动分毫,如同难以撼动的山岳,沉稳而坚韧。


    林桑晚闷咳两声,转身,恨铁不成钢道:“脑子被驴踢了?你刚刚干嘛不跑?”


    接下来,我可护不住你了......


    她自幼跟随父亲征战沙场,跟军里的人混得熟稔,耳濡目染般,脏话脱口而出,骂人的话也能信手拈来。


    沈辞眉头一皱,拿起玉尘剑,下马,走向她,极力压住心中的不适,淡淡道:“沈家祖训遇难勿避。”


    林桑晚处变不惊的脸上也露出无语至极的表情,她知道沈家是百年清流世家、书香门第,但她没想到读书人居然如此刻板,认死理,心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首领见林桑晚已油尽灯枯,对着沈辞面露讥讽道:“不知死活。”


    林桑晚也觉得黑衣首领说得极对,真是不知死活啊。


    墨色的林间,一红一白两人背对而立。


    白衣男子身姿挺拔,眉宇间露出一股清冷之气,手中玉尘剑却犹如冬日暖阳,泛着温润的光辉。红衣女子虽拿不动大刀,但眼中依然流转着坚毅与不屈。


    沈辞低声道:“等会往东南方向冲,见到两棵大槐树时记得飞身往前两米,千万别落地。”


    没问缘由,林桑晚会意的微点头,“嗯。”


    短暂休战后,剩下黑衣人再次发动攻击。


    面对狠辣的刀法,此时的林桑晚只能小心躲避。再看沈辞,手持长剑,腾空而起,身若游龙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他的剑法沉稳有力,每一剑都似有雷霆万钧之力,震得四周雨点四溅,形成一圈圈涟漪扩散开去。


    林桑晚惊得瞪大了眼睛,心道:“去他娘的,居然被他儒雅外表给骗了。”


    她一直认为沈辞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却不曾想这个文弱书生居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剑光与刀光不断相交碰撞,白衣男子逐渐占据上风,在东南方向破了一道口子出来。


    林桑晚见状立即飞奔上马,行至沈辞身旁,伸出左手准备去接他。


    不料沈辞一转身,剑尖点地,他悬空倒立,在空中转了一圈后稳稳落在林桑晚身后。


    “沈公子好身法。”林桑晚嘴角一撇,收回手,紧握马绳,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沈辞坐的端正,与林桑晚之间隔了一道缝,道:“男女有别。”


    林桑晚:“......”


    耳边传来几声轻咳,沈辞的嘴角溢出一小口鲜血。林桑晚担忧道:“再撑一下,就快到了。”


    沈辞从容的撕下下袍一角,擦去嘴角鲜血,道:“不必担忧,自幼带着的弱疾罢了。”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两棵槐树,再回头看了看紧跟着的黑衣人,林桑晚眉头紧拧,提醒道:“前方就是你说的地了。”


    “嗯,你现在骑慢一点,我说跳的时候再跳。”


    当马尾经过两棵大槐树时,身后的黑衣人恰好在离槐树半米开外,只听见一声沉稳的“跳”后,骏马上的两人霎时一踩马背,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圈,往前头飞去。


    后面的黑衣人不明情况的紧跟着,与马匹一同落入大坑中。


    顷刻间,一声声哀嚎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稍在后头的首领及时停下,望着脚下的惊天大坑和远处正要离去的两人,心中一怒,汇聚所有的内力于右手中大刀。


    “小心!”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