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四章

作品:《终有人为你坠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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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兟说这句话,全然是自然而然的,就像他会这样哄贺晋茂的小孩子——带她吃一顿好吃的,所有问题引刃而解。


    下一秒,他又觉不妥,蒋畅是小他一些,但绝非他可以用这般语气去哄的对象。


    再下一秒,蒋畅愣怔完了,点头说:“好啊。”


    女孩似乎不爱直视他,若搁以往,他该自我反省,是不是给她施加到压力了,让她害怕他。


    除了工作,赵兟不常接触女性,也就很少仔细观摩过谁的长相。


    因为彼此的无言,他难得的,以男性的审美去打量蒋畅——之前的夸赞,是第一眼的,不假思索的惊艳。


    单拎出五官、脸型,蒋畅不算很漂亮,笑起来,眼下的卧蚕浮现,鼻子非小巧精致的,唇偏薄偏长,不抹口红的话,是淡樱色。


    组合在一起,偏生有种很难咂摸出的风味。


    具体形容的话,像广玉兰的花瓣,包着一颗浑圆的水晶球。


    或者,如中国的工笔画,每一笔,每一道色,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衣服和妆容,放大了她的隐形的美。


    蒋畅低着头,认真地解决那份舒芙蕾,横切竖挖,像在挖掘什么古物。


    一缕头发垂在她的鬓边,轻盈的,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好似河岸边的垂柳。


    身高差的缘故,赵兟的角度颇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意味,尤其是她胸前的起伏,雪山一样白皙,间有沟壑。


    太冒犯了。


    他迅速地,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开。


    蒋畅不知道他在看她,也不知道v领的开口,让他产生了负罪感,她在想的是,这算不算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至少有了更多的,接触和了解的机会。


    这令她隐隐有些激动,类似于分科前,老师说,解一道复杂的受力分析题,找准G,F1,F2,就好解了。


    还以为自己永远开不了窍呢。


    蒋畅长了一张喜怒形于色的脸,她表情的丰富程度,曾使胡蕙惊叹不已,她说,她刚认识蒋畅时,以为蒋畅很难相处。


    她是一只蚌,得耐着性子去翘她,不然就容易崩坏外壳。


    胡蕙远远地看到蒋畅和一个高挑的男人站在一起,旁边的谭勤礼从应酬中抽身,说:“你朋友的暗恋对象,是赵兟?”


    她回眸,“你熟悉他吗?他人怎么样?我担心她没谈过恋爱,第一次会受伤。”


    “他很有能力,风评也好,认识他的,大概都会这么说。”


    谭勤礼将手搭在她肩上,另只手两指夹着高脚杯,轻轻晃动,“水至清则无鱼,谁知道他私底下什么样呢?”


    胡蕙皱了下眉,随即笑了笑,“谭总,你可别是出于男人的嫉妒,故意诋毁他。”


    谭勤礼耸耸肩,“喜欢他的是你朋友,又不是你,我何必?”


    “谁知道呢?”


    她拂开他的手,“我去替她把把关。”


    “蒋畅。”


    胡蕙本身不矮,又穿着高跟鞋,站在赵兟面前,仍是矮了一截,但不妨碍她审视赵兟。


    ——对,非常赤裸裸的,品头论足的,审视。


    皮相倒生得好。


    赵兟感受到了,不知何故,却神色未变,笑得很淡,“你好,你是蒋畅的朋友?”


    嗯,声线也好。


    胡蕙朝蒋畅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意思是:眼光不错。


    转而收回那种毫不客气的眼神,说:“对,我叫胡蕙,我从蒋畅那儿听说过你,今天一见,有些出乎意料。”


    赵兟抬了下眉骨,“嗯?她怎么描述我的?”


    蒋畅吓得吸了一口气,在暗处顶了顶胡蕙的腰,示意她别说。


    胡蕙说:“不知道你这么帅。”


    赵兟笑了,没作声。


    谭勤礼给胡蕙看了赵兟的资料,上面的照片远不及真人。


    她也是实话实说。


    胡蕙揽着蒋畅的胳膊,“我这边可能十二点之后才能结束,你要先走,还是等我一起?”


    蒋畅会意,摇摇头,“不麻烦你们送我了,待会我搭地铁回家吧。”


    胡蕙说:“那你注意安全,听说,前阵子有个男人在地铁里无缘无故持刀伤人,所以这段时间查得很严。”


    这蒋畅倒不知道,甚至以为是她编出来,唬赵兟的。


    赵兟的确被唬到了。


    他看了眼腕表,“我正好也预备走了,我送你吧。”


    胡蕙暗想,这男人挺上道,暗示两句就悟了。又有点狐疑,他是不是历尽千帆,才这么懂。


    “你到家给我发信息。”


    “好。”


    两个女孩的眼神牵连着,达成赵兟不为所知的默契。


    他们走得悄无声息。


    杜胤想寻赵兟的人时,后者已经不见踪影,和蒋畅一起。


    杜胤给赵兟发控诉消息:搞咩呀?我才跟你说了两句话,你就带着人跑了?


    那时赵兟刚系上后座安全带,瞟了眼消息,没回。


    他今夜沾了酒,开不了车,叫了贺晋茂来。


    贺晋茂问了蒋畅地址,默不作声地驱车。


    ——他现在很是怀疑他俩的关系,碍于另一位当事人在,不得不按捺下好奇心。


    走前,蒋畅用食物填饱了肚子,这会儿坐车有点闷,她问:“能不能开窗透透气?”


    不得赵兟答复,驾驶座的贺晋茂已按下后排车窗。


    赵兟从后视镜瞥他一眼,没说什么。


    风吹散了闷窒感,也吹散了来自赵兟身上的气息。


    蒋畅将下巴抵着车窗,由风吹乱她的头发。


    赵兟说:“当心,别把头伸出去了。”


    蒋畅坐直,理理头发,抚抚礼服裙,不知道怎么开启话头,多余的动作反而显得坐立不安。


    倒是赵兟先说:“你朋友,算是替你当僚机吗?”


    车内只有街道里投进来的光,不足以清晰勾勒彼此的轮廓。


    蒋畅听得发怔,转头看他。


    他看出来了?


    也是,混迹生意场这么久的人,又不会像她一般,是个恋爱小白。


    隐秘的心思如比萨斜塔,看起来,随时有倾塌的危险。


    蒋畅的手指绕着腕上的系带,沙粒感摩挲着皮肤,她心跳得越发的快,选择装傻:“什么意思?”


    赵兟轻声笑了一声,答非所问:“你朋友对你挺好的。”


    蒋畅彻底搞不懂他的意思了。


    但之后,赵兟也没再说别的什么。


    蒋畅没有经验来条分缕析此时的状况,但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他是要拉开两人距离。


    为什么呢?


    明明不久前还说,下次要带她吃好吃的。


    所以,他一直没谈恋爱,不是客观原因的谈不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