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天造地设

作品:《曾有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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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憎恨?”宴从月反问。


    她更是替涂若问,怀中的人已经醒来,只因这话仍作没醒。


    晴锦没有回答,一挥手:“拿下她。”她眉目一挑,冷声斥道,“愚蠢,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一个香饽饽吗?还敢自爆姓名招摇。”


    “我就当做好事,提醒提醒你。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当然这要有个前提,神尊真的会来救你。”


    宴从月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听。


    她一丝惧色也无,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神情淡淡地扫过围起来的人。


    涂若却立马从怀里起来,挡在宴从月面前,径直跪了下去。


    “母亲,不要这样。”


    “阿月是个好人,从前在仙境时都是她照顾我,我求您了,就当是替我偿还她的恩情。”


    宴从月拉起她,果断地把她推到一边。


    “涂若,现在求饶无济于事,她的目的明确。你要明白,她并不把你看作女儿,你也不要再贪恋那点温情。”她目视前方,神态举止间很有把握,“我会没事,你别担心。等我解决了这些事就带你回仙境。记住,你不是魔族,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涂若不言语,一味地摇头,一瘸一拐地往对面走。


    “阿月,别管我了,我真的不想,也真的不会再回神界了。”


    她走到半路,鼓起勇气回。


    宴从月神色不解,她转过视线:“你在说什么?”


    涂若垂脑摇头:“我是魔族,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魔界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阿月,你回去吧。”


    宴从月:“这是你的决定?”


    涂若:“是我的。”


    宴从月叹了一声气:“你应该知道,我要是走了,你在这会很难过。”


    涂若垂眸点头:“我知道,你走吧。我还是舍不得母亲。”她已然站到了晴锦身侧,极为依赖地贴近她。


    宴从月心中情绪复杂,但又无可奈何。


    她手执一剑,准备与这些魔族大战一番,除却晴锦,其他的不足为惧,只要没有其他人,她一个人就能解决。


    宴从月眉目冷肃,一剑横平,同时浅蓝鎏金纱衣被风扬起,层层叠叠的剑气堆叠,道道利刃白光闪烁。


    晴锦也出了手,她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接下了这一剑。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手腕在颤动,不多时,一阵暖流袭上,涂若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暖流几乎在她竭力瞬间涌上。


    晴锦心中顿时柔软,视线在沉默不语的涂若身上停留两刻。


    她立马扣住她的手腕,悄声说:“乖女儿,来和我一块儿做场戏。”


    涂若点头。


    晴锦当即一声令下:“抓活的。”


    此时,她直接折断涂若的手腕,把她甩到一边,朗声道:“宴从月出一招,打断涂若身上一个部位。”


    涂若避开了宴从月的目光。


    宴从月停手,视线微敛,电光石火间,她的身后又出现了和晴锦实力差不多的几人。


    晴锦带着笑意嘲讽:“这么多人,怕了?”


    宴从月神色不变,随口感叹了一句:“人真多。”


    她闭了闭眼睛,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反问:“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怎么会一个人出来。”


    宴从月将手背过去,剑收起,看向虚空:“伏夷。”


    一声落下,铺天盖地的威压也随之到来。


    伏夷缓步走出,四座皆惊,呐呐不敢言。方才跃跃欲试要动手的魔族也都并退左右,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都在面对彼此那一刻时变得柔软。


    “带我走。”她淡定地提出要求,“杀了涂若身边的魔族,他们对她出手了。”


    伏夷手里出现了一把剑,是许久不见的淬星,剑起,围着涂若的魔族头颅相继落地。


    宴从月的视线在那把剑上停留一瞬,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宴从月没有让伏夷再动手,只让他带她离开。


    也没有再强求涂若,她意识到对方真的有了改变,而且她可能有其他的谋划。


    伏夷疑惑:“不杀了他们?”


    宴从月:“不杀。”


    “为何?”


    “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随意取人性命,就算他们是魔族。”


    伏夷听到这,轻笑一声道:“这样很好。”


    “但神仙与魔天生不两立,你对他们心软,他们便会变本加厉。”


    宴从月摇头:“没有心软。我只是不想引起更大的风波。”


    两人旁若无人地谈起这一群魔族的生死。


    宴从月视线落在涂若身上,倏地低声开口:“我想,这魔界缺个魔尊。”


    语罢,她也不去看涂若是何种神色,也许她也不会以为她是在对她说话,而是再对其他人。


    宴从月和伏夷大摇大摆地离开,恍若无人之境。


    晴锦也只能干看着他们离开。


    她在这时,忽然怀念起一个人。


    青牙,一个像哈巴狗一样的人,除了控制欲强也没其他什么毛病。


    若是他在,她今日定不会受这奇耻大辱。


    晴锦一阵心累,往后退几步,被涂若扶住手臂,她依旧没有生气,还是一脸孺慕地看着她。


    这一点,她倒是和他父亲很像。


    *


    碧海蓝天,砂砾潮湿。


    往前数里,一片绿地突兀出现,不知名的野兽在绿地上若隐若现。


    宴从月卷起裤管,插中一条鱼,连木棍一同递给岸上的人。


    “没关系吗?你出现在魔界好像刚好是着了弥河的道。”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其实早已经在心里独自思索了几轮。


    “你这爱操心的毛病还是没变。”他走过来,用水珠弹了弹宴从月的鼻头,“我现在已经不是界主了,又有谁能管我出现在哪里。


    岸上的人则把鱼喂给两人遇到的野猫。


    水中人上岸,双脚顿干,鞋履被伏夷捉了来为她穿上。


    宴从月蹲下身,摸了摸猫头:“它还挺可爱。自己动手抓鱼也挺有趣。”


    伏夷突然问:“你的红线在哪?”


    “在我手上。”宴从月举起手腕,上面有一条淡淡的、类似于血管的痕迹。


    她入职姻缘司后曾经帮一些仙人处理过红线摘取,这些仙人都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