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曾想过，如何才能杀死燕灵儿。


    杀死毁了他一生的五长老。


    但被连着折辱了那么多年后，，顾夜的心态也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他不想燕灵儿死了，他要燕灵儿卑微入泥。


    让燕灵儿如原先的他一般活着。


    顾夜眼底的恨意明显，几乎快要溢出来。


    苏小怜表面装出一副被吓得发抖的样子，实则心中暗自庆幸。


    她原先还想着，到底该怎么联络顾夜对付燕灵儿。


    没想到前脚刚打哈欠，后脚就有枕头主动跑上门来。


    苏小怜巴不得立刻答应顾夜。


    可她也知道，如果答应的太快，反而会让顾夜心中起疑。


    于是咬着下唇，双眸含着泪花。


    一副不忍的模样道：“燕师姐对我那么好，我绝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顾夜便扬了扬手中的摄影球，语气说不出的讥讽。


    “你是想选燕灵儿，还是想救你自己？”


    看到摄影球的瞬间，苏小怜的脸色刷得一下白了下来。


    像是真的被威胁到了一般，咬着下唇道：“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顾夜的神色这才舒缓下来。


    另一边，苏小怜以然有些按耐不住。


    于是暗戳戳的试探道：“那个……顾师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夜侧身看了苏小怜一眼，眸中没有什么波澜。


    苏小怜则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想知道，你想让我帮忙做什么？”


    苏小怜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顾夜打算怎么对付燕灵儿。


    但真正的计划，顾夜显然不打算告诉她这个中间人。


    只是道：“后日，你随意找个借口将燕灵儿引下山便是，我的人自会在那守着她。”


    引下山？


    苏小怜眼珠子一转，脑海中浮现出数种猜测。


    是毁了燕灵儿的清白？


    还是毁了燕灵儿的傲骨？


    虽然目前还摸不透顾夜的想法，但苏小怜很高兴顾夜乐意对付燕灵儿。


    因为只有彻底毁了燕灵儿，将燕灵儿踩入泥里，再也爬不起来。


    她才能安枕无忧的同师尊在一起，不怕被燕灵儿报复。


    只是……


    “师兄，必须要我去带燕师姐下山吗？”


    说这话时，苏小怜心中忐忑不安。


    她之前的计划是借顾夜的手解决燕灵儿，可从没想过要自己上啊！


    毕竟五长老的护犊子在整个修真界那都是出了名的。


    若她真的亲自动手参与陷害燕灵儿一事……


    就算事后燕灵儿一蹶不振，无心对付她。


    那爱女如命的五长老，也绝对会从她身上扒下一层皮下来。


    见苏小怜神色惶恐不安，顾夜脸上的表情越发讥讽。


    他把玩着手中的摄影球，意有所指的道：“不想伤筋动骨，总要付出点代价才是。”


    见顾夜如此作态，苏小怜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区区一个顾夜，跟在燕灵儿身后当狗的货色，也敢想着命令她？


    还真是反了天了！


    可惜现在形势所迫，苏小怜无可奈何，只能姑且服软。


    “如果只是五长老动怒，倒也还好说，只是……”


    苏小怜咬了下唇，一副很畏惧的模样。


    并状似不经意的给顾夜透露了消息。


    “五长老身后的势力不止天梵宗，还有霍前辈。”


    听到“霍前辈”三个字时，顾夜明显一怔。


    接着快速问：“霍前辈？霍元肖前辈对吗？”


    苏小怜点了点头。


    见顾夜如此讶异，苏小怜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顾夜明面上是五长老的亲传弟子，燕灵儿的未婚夫。


    但燕家父女俩，很显然是将顾夜当成了外人，什么事都防着顾夜。


    这倒是给了苏小怜不小的操作空间。


    她将那枚与霍元肖之间有契约的玉佩，添油加醋的说成了那是霍元肖特地赠与五长老的。


    还说五长老对霍元肖有恩，霍元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五长老。


    如果燕灵儿出事，五长老去求助霍元肖，那她必然活不了。


    苏小怜这般说，是在像顾夜传递一个信息。


    那就是她一个人对付不了燕灵儿。


    虽说名声和节操很重要。


    但如果命都要没了，谁还顾及得上所谓的命和节操呢？


    顾夜是个聪明人。


    就算是想要威胁她，也该衡量好程度才对。


    如苏小怜所料，顾夜抬起头。


    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小怜咬了下唇，眸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自言自语道：“借刀杀人。”


    不等顾夜困惑，苏小怜又抬起头。


    道：“如果师兄你信得住我，这件事尽管交给我就好。”


    “我可以完成师兄你要我做得事，把燕师姐带到指定地点。”


    “但前提是……在这个过程中，师兄你不需暴露我的名字。”


    见顾夜还在犹豫，苏小怜又趁机放了一计猛料下去。


    “师兄，你我二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若我被燕灵儿记恨，惊动了五长老，惊动了霍前辈。”


    “那么鱼死网破，你也不会好过的。”


    苏小怜都说得这么绝了，顾夜才终于肯正面回应。


    拧着眉道：“可燕灵儿生性警惕，极少同外人结伴同行。”


    这也是因为燕灵儿性格跋扈，结仇太多。


    为了防止她出什么事。


    五长老曾再三叮嘱过燕灵儿，让她千万小心行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夜不亲自找人动手。


    而是在苏小怜房前蹲守许久，抓到苏小怜把柄后，威胁苏小怜替他做事的原因。


    因为整个天梵宗，唯一与燕灵儿关系还算不错的女修就只有苏小怜。


    除了苏小怜外……


    顾夜实在想不通，整个天梵宗还有谁能够把燕灵儿叫出来。


    听了顾夜的话，苏小怜扬起嘴角，露出个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来。


    “这个啊……师兄你尽管交给我来做就好。”


    ……


    凌晨七点半。


    沐云舟躺在床上，心累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腰酸背痛，大腿抽筋。


    看着身旁的胖兔子，沐云舟叹气道：“你这次可真是把我给害惨了。”


    昨天夜里，为了追掉下去的犼。


    她与霍元肖两人，在后山狂奔了足足半夜，才终于在犼掉下山之前把犼捞了上来。


    这会儿沐云舟累得两眼冒金星。


    听了她的话，犼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愤愤道：“一定是那块石板的问题！”


    “如果不是那块石板不好，本大人又怎么可能会掉下去？”


    犼甩锅的技巧炉火纯青。


    沐云舟则是懒得同犼计较。


    奔波了一夜，她如今困得要命。


    今日唯一的收获是，她结识了霍元肖这个化神期的大能。


    而霍元肖身为犼的前下属，对犼尊重至极。


    甚至在得知了她的神魂与冥的神魂绑定，如今两人双魂一体后。


    一改之前轻慢的态度，会对她尊称一声小少主。


    “小少主”这个称呼……尴尬的沐云舟有点不自在。


    不过至少经此一夜，她在苍云大陆有了个化神期大能的人脉。


    以后在苍云大陆不说是横着走。


    至少做事不会在那么的畏手畏脚。


    想着想着，沐云舟又渐渐的开始犯困。


    但闭上眼刚休息没多久，一阵“砰砰”的声音忽然响起。


    刚睡下的沐云舟不堪其扰。


    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直起身发了一会儿呆。


    接着又倒了回去，睡得不知今夕何年。


    本想直接忽略外面的声音，安心的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可外面那恼人的声音不绝于耳，吵得沐云舟根本睡不着。


    于是最后，沐云舟再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身。


    并带着一身的低气压，烦躁的朝外面走去。


    沐云舟本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大晚上的扰民。


    却在推开门的刹那，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楚楚可怜的柔弱小白花脸。


    “师姐。”


    多日未见的苏小怜不知为何突然出现。


    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她问：“我大半夜拜访，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咦，好浓的茶味。


    沐云舟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了。”


    言毕，沐云舟把门关上。


    苏小怜本欲搭话，却被动碰了一鼻子灰。


    在沐云舟准备关门那一刻，苏小怜还试图追进去同沐云舟说话。


    结果是一鼻子磕在了门板上，连鼻尖都被撞得通红。


    苏小怜疼得两眼冒金星。


    而沐云舟打了个哈欠，踢踏着鞋子准备继续回房间睡觉。


    但可惜的是，刚躺下没多久，敲门声再度响起。


    沐云舟：……


    她不堪其扰，一边揉着头发，一边烦躁的朝外面走去。


    接着重重的一把将门推开。


    见沐云舟出来，苏小怜眼睛顿时一亮。


    就在她开口，准备说出自己酝酿许久的台词时。


    眼前措不及防的多出了两个手指。


    在手指之后，沐云舟顶着黑眼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乖乖向我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扰我睡觉，然后麻溜的滚远点。”


    “二嘛……”


    在苏小怜茫然的视线下，沐云舟抬手，轻飘飘的甩了一道灵力出去。


    虽然沐云舟已经收敛了七分力道。


    可打出去的灵力，却还是隔了近百里外的山石打得粉碎。


    在苏小怜震惊的视线注视下，沐云舟笑眯眯的道：“二是我把你打得像那堆石头一样碎，然后用簸箕装着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