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傀儡
作品:《配天》 《配天》全本免费阅读
“你不是惊弦宗的?”具五行追问。
连萦闻言摇头。
具五行与叶好音对视一眼,皆是蹙起了眉头,他们猜错了?
连萦忽地感觉手腕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叫出声。
接着听见叶好音沉静的声音:“连低阶修士都不如。”
叶好音站起身,示意具五行放开连萦。具五行收起压在连萦身上的枷锁,抱起胳膊好奇问道:“你是芙蓉镇的百姓?方才为何在这鬼鬼祟祟?”
连萦蹲在地上良久,摸索回自己那把剑,还沉浸在方才叶好音的那句话中。
“喂,我跟你说话来着,莫非是聋子?”具五行道。
“我不是聋子!”连萦清醒过来,猛地扯着脖子出声。
具五行拍着胸口:“真是吓了我一跳。”
连萦解释:“我没有看清你们的衣着还以为你们是惊弦宗的人,所以有些害怕。也不是故意向你们出手,你们也能看出来,我就这些雕虫小技......”
她摊开双手,满是鲜红的伤痕。
“我们并非惊弦宗的人。”叶好音轻声道,“方才你说害怕,惊弦宗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害怕?”
连萦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开口,眼前两个陌生人也不知心性如何,贸然告知真的会替她主持公道吗?
迟了半晌,听见女孩怯怯的声音:“我想回家。”
连萦拖着步子,身后跟着叶好音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才看到那个熟悉的小院,烟囱里燃起袅袅炊烟,似乎还有人的声音。
看见连萦不再往前走,具五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关心:“怎么了?”
连萦停在原处,那条小径的尽头就是她的家。小路周围横生的枝杈和含露的杂草交错,还是只一抬头就会被划伤。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可为何她的心是那样发虚。
明明几乎所有人都在那场洪水中丧生,为何只隔了短短几天,一切都恢复了原样。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幻梦,还是......
她回想到那日在矮墙边看到的一群惊弦宗修士,他们行过的地方,光华笼罩之处,折损的草木重新恢复绿色茂盛之状,坍塌的房屋重塑......
这是惊弦宗粉饰太平的一场梦。
叶好音二人还没注意,连萦便往山坡下狂奔而去,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追!”叶好音愣了一下,还以为连萦要逃跑,抓紧提剑追过去。
连萦停在竹门前,喘了好半天,感受着上面竹片微凉的手感,似乎还能回忆到那天水面上四处飘零的残物。她吃痛地收回手,身后却有人帮她打开了门。
“既然回家了,就进去看看。”叶好音声音冷冷。
具五行将手放在连萦瘦弱的肩膀上,感觉到女孩微微的颤抖。她像是一只流浪很久终于找寻到家的猫,一会冲动,一会又驻足不前。
院子里面很干净,没有什么太多的物什,一口井,桌椅板凳,还有靠在角落的一辆旧板车。
叶好音转过头,瞥了一眼依旧呆愣在原地的连萦,他们的日子似乎很清贫。
门槛处蹲着两个孩童,正专心致志地不知道观察什么,时不时笑出阵阵银铃般的童声。
“玉儿和花儿?”
连萦走过去,因为太急差点绊了一跤,她展开双臂就要把他们拥入怀中。
连玉和连花却像不认识她一样,站起身,逃也似的钻进了屋子里。
连萦愣住,追至里屋,用手拍着门,喊叫道:“玉,花儿,我是姐姐啊,你们不记得我了?”
“我是姐姐啊!”
“我是姐姐!”
她的声音愈来愈低,也愈来愈心酸。
具五行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人除了连萦通通都是旁人用作掩饰的傀儡,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玉,花儿!我回来啦!”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个背着竹篓,头戴斗笠的女孩打开院门,朝着里屋走去。
她长着与连萦如出一辙的面孔,却径直绕开她,就这么推开了里屋的门。
女孩掀开里屋的布帘,搓了搓手,熟练地生火做饭。
躺在床上的虚弱女人,扎着竹筐的男人,还没灶台高的孩子,分别开始说起话来。
“我才是连萦......”连萦站在门前,看着这一副熟悉的景象,熟悉的家人,感觉是如此无力。他们好像看不见自己,仍在重复着旧时的生活。
“小姑娘。”具五行迟疑地走上前,看着连萦眼角挂着泪珠,忍不住安慰,“那些都不是你的家人,他们都是傀儡。”
“你可知道芙蓉镇的人都出了什么事?”叶好音看着连萦,芙蓉镇是在鹿吴山脚下,出现这样的奇异之处一定与惊弦宗脱不了干系。
连萦抬起眼睛,眼白处布满血丝:“傀儡?”
具五行上前解释:“这芙蓉镇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傀儡,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
连萦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目光在这寂静的院落中转了一圈,
“我回到这里时,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认识我了,这个家里,也有了另一个‘连萦’。”
她抬手擦擦眼泪,蹲下身口中呢喃些什么,在旁人看来就像沉默不语。
叶好音看着暮色,从腰侧封带处掏出一叠纸片似的薄片递到连萦面前,道:“快至黄昏我们须得离开,你若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穿上这套装束便可混入惊弦宗。”
“我姓叶,来自十绝亭。”她补充道。
连萦看着两人仙气飘飘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力淹没了她,她双腿发软,站不起身。
依十绝亭的二人所言,整座芙蓉镇已是惊弦宗依靠幻术造出来的。
死去的人有了替代,而她侥幸逃脱,于是世上有了两个连萦。
连萦失魂落魄地推开院子的门,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幽深小径,好像有一个背着竹篓的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远处走来,还未靠近便消散如烟。
眼泪还是没出息地涌出来,这里像一幅没有边界的画,明明知道它是假的,却无法刺破那层满是幻想的屏障。
老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修士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