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作品:《小侯爷的哄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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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柔柔呼吸微滞,见少年笑唇泛白,将他的手臂从自己发顶拉了下来。


    她含泪看着绷带,发颤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哽咽道:“您怎可为我这样不值得的人犯险?”


    她面上一派伤心,心里则在思索他是如何捉住高洛青的。


    是利用给她的那些消息吗?否则宣平王府的世子,岂是刚来京城的他想捉就能捉的?


    慕玄白反握了她泛凉的手,歪歪头笑:“为你怎么会不值得。颜柔柔,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


    但想起那晚从宫宴回来后和她的谈话,慕玄白的笑收了回去。


    她拒绝他娶她...是不是也有她觉得自己不值得的原因。


    颜柔柔正低头翻找桌上的药罐,没捕捉到他神情的变化,她轻轻皱起眉:“为什么这里没有您上次给我的药?”


    “我可用不着那东西。”慕玄白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要不了两天自己就好了。”


    “要是留疤呢?”


    慕玄白笑容顿了顿:“……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努力不留。”


    颜柔柔还在掉眼泪,没理他,走到门前唤秋桑:“快把上回小侯爷给我的祛痕膏拿来。”


    慕玄白看她两只眼睛红红的,上前拉她腕子,给她擦眼泪:“这有什么好哭的。你真就喜欢我喜欢到这个地步了?”


    颜柔柔心道,你都做到这地步了,我不掉两滴眼泪,显得我没良心。


    虽然确实没有。


    她轻哼一声,扒开他的手,扭过头去,却听少年“嘶嘶”地抽凉气。


    “怎么了?”她立刻回身看他的伤处。


    见她自然流露出关切的眉目,慕玄白松了眉:“好像扯到伤口了。”


    颜柔柔看那绷带上洇开的血迹,无措地问:“我叫他们进来给你换药?”


    慕玄白却拽她袖子:“你不愿意帮我换吗?”


    颜柔柔低头看他拽自己的袖子的伤臂,下意识不敢动,但很快读懂了少年的目光。


    装的?


    她就说,回个身的功夫,怎么就扯到他伤口了。


    颜柔柔垂下长睫,故意讽刺他: “……我手笨,别又弄疼了您。”


    “我不怕疼。”


    “不怕疼那您刚刚是什么反应?”


    慕玄白又笑,剑眉舒展:“你不高兴的时候,我才怕疼。”


    灯下少年坐姿恣意,一腿搭在地面,一腿弯在床沿,伤着的那条手臂就搁在膝上,力气全用在勾她袖子的指尖了。


    分明这种话,任谁说了颜柔柔都会觉得腻味的,对上他黑润的眸时,她却无言以对。


    颜柔柔坐下来,为他拆起绷带来。


    少年露着伤臂,稍抬眸即可见他随喉结滚动而轻张的清瘦锁骨,颜柔柔垂下眸,又看到绷带下一道狰狞的刀伤。


    已经被处理过一遍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她冷静地揩去脏血与药渍,拿药依次抖上去,又扯来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缠绕,最后系了个干净利落的结。


    她抬腕擦擦额头的汗,却见少年正目光探究地看着她。


    慕玄白看眼自己的伤口,问:“为什么你处理得这么熟练?”


    颜柔柔神色微僵,很快又恢复如常:“从前不听话就得挨打挨骂,日子一久自然会处理了。当然,我受的伤和您这个根本没法儿比。”


    慕玄白喉尖发涩,眸色微黯。


    他想过她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好,可听她用这样寻常的语气一句带过,心口还是一缩一缩的疼。


    如果他能早点找到她……


    门外忽然传来秋桑的声音: “姑娘,我把药拿来了。”


    颜柔柔起身开门去拿,回身却见少年别着头面向墙壁,搭在地上的腿也收了回去。


    “放下后就回去吧。是不是还没用饭?以后我没按时回来,就不必等我了。”慕玄白侧躺闭上眼,哑着声音说完这些。


    奇怪,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下逐客令了。


    他这副样子,和那晚倒很像。


    颜柔柔试探问:“您用过饭了吗?要不要让厨房传饭来。”


    “周嬷嬷自会安排。你回去吧,我累了,想歇会儿。”慕玄白将薄被扯上挡住半边脸,声音从里面闷闷传来。


    颜柔柔盯他片刻,轻声关切几句,放下药转身出去了。


    她又饿又困,能不在这浪费时间最好。


    慕玄听她掀帘时轻微的响动,听她和秋桑同周嬷嬷打招呼时柔和的说话声,等确定她真走了,才缓缓坐起身。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从江南流落到了京城?


    他眼眶微红,眉间却拢上戾气,忽然跨下床一手拂开门帘,大步往后院走。


    周嬷嬷正端了饭过来,见状忙问:“小侯爷,这饭……”


    “先放回去。”


    陆英快步跟上慕玄白:“主子,高洛青估计还昏迷没醒呢,您看要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吗?”


    毕竟是宣平王的世子。


    “大夫?”慕玄白冷笑,“不用大夫,就是疼我也要让他疼醒。”


    穿过几个连廊,进入后院,陆英命守在门前的几个护卫开门,慕玄白却从他手里夺过提灯,直接踢门进去。


    刑架上,挂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


    慕玄白一招手,让人端来一大盆烈酒,直接给他淋头浇下。


    “呜——呃——啊!”


    酒液顺着伤口滚下,男子抽搐着从昏迷中挣扎醒来,浑然不见之前翩翩公子的风度。


    高洛青自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屈辱的苦楚,待看清黑暗中那张隐隐绰绰的冷脸后,青筋毕露:“慕玄白!你知道我是谁吗?”


    “什么时候一条狗的名字也要我记了。”慕玄白嗤笑一声,“把颜柔柔的解药给我。”


    高洛青愣了愣,旋即大笑。


    “好啊,争春楼的名妓果然名不虚传,几天功夫就能把你迷得晕头转向。那百万两银子,我花得不亏。”


    “不给解药?”慕玄白完全不在乎他说什么,掏来一柄短匕,刀面轻拍掌心,缓步靠近他,“那我就拿这刀,一寸一寸削了你的皮。”


    刃尖泛着寒芒逼近,高洛青强自镇定:“我是宣平王府世子,你将我囚禁在此已是犯了重罪!你要还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这话对慕玄白显然没有任何威慑作用。


    都做到这一步了,把他弄死都无所谓。


    根本就是个疯子。


    冰冷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