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虎狼之药

作品:《病美人被迫替嫁后

    燕平帝想见白芨神医,并非只是单纯想让他为三皇子诊治。


    更多的许是试探楚召淮是否真为姬恂医治好疯症。


    前往宫中的马车上,楚召淮不安地交握手指,被养了一段时日终于有些血色的脸庞苍白如纸。


    上次进宫,楚召淮孤立无援,险些被燕平帝轻飘飘一句话杀了。


    此番就算他再镇定自若,也掩饰不住惊慌。


    正忐忑着,一只微凉的手缓缓握住他的五指。


    楚召淮抬头看去。


    姬恂也没看他,只是将他的手扣在掌心,注视着车外随行的禁军,慢条斯理道:“别怕,不会有事。”


    楚召淮下意识道:“我没怕……”


    只是说完,心脏又重重一跳,几欲从喉中蹦出来,震得他胸口发疼。


    楚召淮垂着眼看着发白的手指半晌,轻声问:“陛下……会杀了我吗?”


    姬恂手一顿,放下帘子回头看去。


    楚召淮只不过是刚过十八岁生辰的少年,被他和楚荆直接、间接地推入朝廷斗争中,朝不保夕,战战兢兢。


    江南刺杀、城外山匪、宫宴……


    几次险些丧命,好不容易过了几次安分日子,却又被召进宫,唯恐小命不保。


    姬翊和他年纪相差不大,最苦恼和畏惧之事也只是国子监功课做不完罢了。


    姬恂呼吸顿了顿,心尖像是被穿透,呼吸都泛着疼。


    他缓缓倾过身,微凉的手指抚过楚召淮发抖的脸庞,放轻声音道:“不用怕,你是我的王妃,只要本王还活着,京城无人敢动你。”


    姬恂很少用这样哄人的语调说话,不阴阳怪气,也不显得混不吝。


    楚召淮茫然看他,好一会才道:“我……只是怕。”


    怕十八岁一劫已至,更怕姬恂权衡利弊将他推出去送死。


    可他不敢说。


    姬恂看他额角已出了冷汗,忽然道:“停车。”


    车夫勒紧马绳,将车停下。


    前来护送的禁军纵马而来:“王爷,有何吩咐?”


    姬恂道:“回府。”


    禁军一愣,犹豫道:“可圣上有旨……”


    楚召淮也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小臂:“没事!”


    姬恂


    为他斩了攀咬他的大盗,已被都察院弹劾了,如今又要违抗圣上旨意,恐怕在朝中处境定会愈发艰难。


    楚召淮不想姬恂为他违逆圣上,忙说:“真没事,我现在已觉得安稳些。


    姬恂仍是眉头紧皱。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个欠嗖嗖的声音。


    “哟,我还当谁在此处挡路,没想到竟是璟王殿下。


    楚召淮掀帘往外瞧去,陆无疾骑着马溜达着过来,身着带刀侍卫锦袍,瞧着威风极了。


    陆无疾在高头大马上微微颔首:“见过王妃。


    楚召淮矜持点头。


    姬恂冷淡道:“你为何在此?


    这厮正常说人话,陆无疾倒有些不适应:“奉旨护送璟王妃进宫为三殿下诊脉。


    听这话意思,圣上并不想单独见楚召淮。


    姬恂不知想通了什么,随意掀下帘子:“走吧。


    马车这才幽幽往前。


    陆无疾悄无声息松了口气,心中暗暗腹诽。


    往常不是初五才犯病发疯吗,今儿怎么一副烦躁得要砍人的模样?


    这样闹了一遭,楚召淮心中畏惧也散了不少,轻声道:“看来圣上只想我为三殿下诊治,王爷不必担心,如今应该忧心兵马司之事要如何向圣上回禀。


    姬恂懒得想,直接说也不过罚俸。


    他也不靠俸禄吃饭。


    马车缓缓进了富丽堂皇的皇宫,过了宫门便要下车步行。


    楚召淮披着姬恂的披风,脖颈狐毛领被冷风吹得浮在脸侧,姬恂握着鸠首杖坐在那,视线一直落在楚召淮身上。


    陆无疾恭敬道:“王妃,请。


    楚召淮下意识看想姬恂。


    姬恂一直注视着他,温声道:“没事,去吧。


    楚召淮缓缓吐出一口气,被陆无疾带着侍卫拥簇着前去三殿下的宫殿。


    徐公公推着姬恂的轮椅往圣上所在的太和殿。


    姬恂这几年在京城中只有一个闲差,又因不良于行和疯症被圣上特许免朝谒,也就逢年过节宫宴时会进宫。


    徐公公边推着轮椅边道:“殿下,这都察院的折子有不少也在斥您挥金如土,晋凌这些年没有边关来敌,就算富庶也不是您这般挥霍……


    姬恂突然厌恶道:“聒噪,住口。”


    徐公公一愣。


    璟王爷虽然本性心狠手辣,可惯会用温文尔雅的假面来隐藏攻击性,平日哪怕为难下人也只是嘴上阴阳怪气几句,从不这般戾气横生。


    徐公公瞧见他脖子上已暴起的青筋,似是发现什么,忙闭嘴不言。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轮椅滚过青石板路的声响,连路过宫人行礼也是悄无声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姬恂却揉着额头,似乎被吵得头疼:“噤声。”


    徐公公惊了惊,低声道:“王爷,无人说话。”


    姬恂眉头紧锁,脖颈青筋根根分明,脸侧已泛起狰狞红痕,几乎要破体而出,他死死握住轮椅扶手,不知有没有听到徐公公这句话。


    眼看着太和殿将至,徐公公唯恐他冒犯圣上,眼神一动,侍卫上前想要将姬恂身上唯一的鸠首杖恭敬拿走。


    这东西瞧着钝而无力,可在姬恂手中便是要人命的凶器。


    姬恂眉头紧皱,察觉有人靠近的刹那倏地抬起鸠首杖,直直抵在侍卫胸口。


    御前侍卫瞬间惊得额间冒汗:“殿、殿下……”


    姬恂似乎不认人了,漠然看他,眸底全是杀意。


    直到徐公公战战兢兢道:“王爷,太和殿到了,陛下等您多时。”


    姬恂沉默许久,终于将鸠首杖放下,随手抛侍卫手中。


    他看起来似乎清醒了,徐公公小心翼翼将人推进去。


    燕平帝在殿中看折子。


    陛下面容瞧着比上个月宫宴时好了许多,颇有一种满面春风的康健,想来是服用望仙楼用药人炼出金丹的缘故。


    徐公公颔首道:“陛下,璟王殿下到了。”


    燕平帝从桌案抬起头,瞧见姬恂脸色煞白,蹙眉道:“明忱身体不适?”


    姬恂额间汗水顺着侧脸滑落,连嘴唇都泛着惨白,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淡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皇兄不必担忧。”


    燕平帝起身走至跟前,触碰姬恂冰凉的手背和滚烫的肩膀:“都烫成这样还说没事?这个月的药可服用了?”


    姬恂想了想:“不记得了,应该服了吧。”


    “胡闹。”燕平帝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种事也能忘吗?”


    “没什么大碍。姬恂气定神闲道,“皇兄今日召臣弟来,又要罚臣弟几个月的俸禄?


    燕平帝几乎被他气乐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去,让人按照方子给璟王煎副药送来。


    徐公公领命而去。


    姬恂懒洋洋靠在轮椅上,还在惦记兵马司之事:“皇兄,那江洋大盗胡乱攀咬臣弟的王妃,这种罪过死一百次也不为过,臣弟只是杀他而已,没凌迟处死已算开恩了。


    “朕本来还觉得这乱点的鸳鸯谱你心不愿,没想到你倒真心爱护起来了。燕平帝无奈道,“听闻召淮在临安白家颇得真传,医术想必不错,的确该哄着——他可曾为你探脉开过方子?


    这话只是随口一问,姬恂却知“医术才是皇帝真正召见的目的。


    若是让燕平帝知晓楚召淮能解他身上之毒,恐怕会想方设法让楚召淮死于非命。


    姬恂笑起来,夸赞道:“自然。喝了神医给开的药的确极其有用,臣弟半个月疯症发作三回,此等妙手回春的医术,世间绝无仅有。


    燕平帝眸中光芒一闪,面上笑着道:“这话说的……有事瞒着皇兄?


    姬恂道:“不敢。


    “说罢,朕恕你无罪。


    “这可是皇兄答应的。姬恂眉梢一挑,“——臣弟想和离。


    燕平帝似乎没料到这句话,疑惑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和离?


    “枕边人擅长用毒,又有个和大公主有些交情的院使舅舅。姬恂懒洋洋道,“姬抄秋怨恨臣弟此事众人皆知,我不敢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燕平帝沉下脸:“胡说八道!抄秋怎会因一个驸马就怨恨上自己的皇叔?


    姬恂默不作声,把玩手腕的珠串,隐约瞧见泛着红痕的青筋。


    燕平帝没有再继续往下聊,徐公公已匆匆端着药过来。


    姬恂眸中闪现一丝讥讽。


    之前他用的药往往要熬上一个时辰往上才能引用,如今可倒好,半刻钟不到药便好了。


    谁也没说破,姬恂道了声谢,将药一饮而尽。


    片刻后,浑身煞气的“煞神好似被满足的野兽,终于蛰伏起利爪,眉眼间也浮现些许柔和之色。


    “多谢皇兄。


    燕平


    帝收回视线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朕这还有望仙楼进献的固本培元的金丹你身子差最近一段时日莫要往外跑了就在府中静养吧也算堵一堵都察院的口。”


    这算是变了花样的禁足。


    徐公公将金丹上前并未用玉瓶盛大剌剌放置小碟中。


    姬恂看着鲜红的大药眉梢轻挑捏着随手放在口中:“臣弟记下了。”


    “去吧。”燕平帝道“这个时辰璟王府应该已探好脉了接他一块回府吧。”


    姬恂颔首:“是臣弟告退。”


    侍卫前来恭恭敬敬推着姬恂的轮椅离开太和殿。


    燕平帝注视姬恂离去的背影眸中神色复杂。


    徐公公为圣上奉上热茶试探着道:“王爷的话是真是假是否要派人潜入王府探查?”


    “几分真几分假都无碍。”燕平帝淡淡道“继续服用那虎狼之药再以金丹重补就算楚召淮神仙手段他也活不过开春。”


    徐公公垂着手没接这话。


    燕平帝揉了揉眉心太子资质平庸若非他暗中相助早已被姬恂神不知鬼不觉玩死了。


    三皇子胆小无谋唯一有勇有谋野心勃勃、能和姬恂相提并论的却是大公主姬抄秋。


    燕平帝绝不会让国祚落在女人身上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太子。


    和姬恂说了几句话燕平帝便觉得精神不济又服用一颗金丹


    “是。”


    ***


    姬恂懒洋洋地从宫中出来楚召淮的确已诊完脉正乖乖站在马车边等着。


    瞧见姬恂出来他飞快迎上前:“王爷……”


    和楚召淮预料到得完全不同陆无疾将他带进三殿下殿中只是瞧着殿外侍卫比较多罢了——他只觉得皇子都是这般排场战战兢兢探完脉开了方子便走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等候三殿下宫中陆陆续续出现成百侍卫各个配着弓弩和长刀。


    楚召淮庆幸极了。


    可刚高兴地说出两个字姬恂却冷淡道:“废话少说上车回府。”


    楚召淮一愣。


    推着姬恂轮椅的侍卫垂


    下眼,不敢多看。


    楚召淮乖得很,不知所措说了声“是,踩着马凳爬上马车。


    马夫将轮椅抬上马车后,姬恂也没用人扶,持着鸠首杖缓慢上了车。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动起来。


    直到离开皇宫,姬恂神色变得温和,正要开口解释,楚召淮却扑过来握住他的手腕,紧张道:“你呼吸不对劲?脉搏也变了,王爷……


    姬恂一把扣住他的手,目不转睛看着楚召淮脸上的担忧,不知怎么突然笑了出来。


    他也不回答,只是问:“不问我为何对你这么凶?


    楚召淮摇头:“连我都看出来王爷在做戏,方才那个侍卫会信吗?


    姬恂:“……


    姬恂没忍住大笑出声。


    楚召淮不明所以。


    哪里好笑吗?


    姬恂笑完,懒洋洋靠在车壁上,眸瞳好似餍足的兽逐渐涣散,语调倒是正常:“没什么大碍,只是辛苦神医,要重新为我医治了。


    楚召淮赶紧重新探脉,果不其然发现他竟然又服用了虎狼之药。


    那药已停了近乎半月,姬恂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忍受那断药所带来的后症和痛苦,虽然平时没事人一样,可楚召淮却知道他只是在强装罢了。


    好不容易要熬到下个月换药,他竟又喝了药?


    楚召淮又气又急,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冲他骂道:“你疯了?!那药就这样好吃,好吃得你连命都不要了?回去我给你煮一缸,全都灌下去!


    姬恂服用的药和五石散没什么分别,脑海清明又混沌,身体冰冷却又炽热,矛盾得很,连神智也像是隔了一层雾气。


    看楚召淮发怒姬恂竟然又笑了出来,手指在楚召淮脸颊的痣上一按,闷笑道:“王妃生起气来,更漂亮了。


    楚召淮:“……


    楚召淮眼睛都要瞪大了。


    服用药的姬恂,竟是这副登徒子的模样吗?


    难道还服用其他药了?


    楚召淮赶紧就要给他重新探脉。


    还没探出个所以然来,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随后整个车厢传来剧烈颠簸和摇晃。


    马夫的声音从外面急急传来:“马惊了——!


    楚召淮一愣。


    马不知被什么惊住了疯了似的慌张奔逃在长街上横冲直撞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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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阵惊叫声。


    马车内颠簸剧烈好像随时都能翻车。


    楚召淮从未遇到这种事心惊肉跳胡乱在空中一抓一只冰凉的手猛地从旁侧探来紧紧扣住他的手腕。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姬恂怀抱宽厚严丝合缝抱着他牢牢将人护在怀中。


    马车几乎整个侧翻哐地一声似乎和城墙蹭剐而过被撞破开的木屑直直刺在姬恂肩膀。


    血倏地涌了出来。


    楚召淮吓得呼吸急促隐隐嗅到血腥味:“王爷?”


    “没事。”姬恂语调仍是淡淡的“只是惊了马很快便停下来。”


    果然如同姬恂所说王府跟随的暗卫已迅速制住了受惊的马那镶嵌金银玉石的马车被毁了一半艰难停下。


    周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受惊了。”


    楚召淮惊魂未定身躯都在微微发抖强撑着去看姬恂身上的伤。


    姬恂似乎不知疼是什么一块尖锐的木头擦过肩头虽然并未刺透骨头血却源源不断往外涌瞧着极其骇人。


    楚召淮茫然道:“王爷血……”


    姬恂并不在意将手脚发软的楚召淮从已成废墟的马车上抱了下去。


    瞧见王爷竟然受了伤周患恨不得以死谢罪:“王爷恕罪!”


    姬恂完全没管鲜血直流的肩膀疼痛终于将他混沌的神智激得清醒几分


    周患单膝点地道:“马脖子被人从暗处射来一支箭长街百姓众多一时并未寻到是从何处而来的。只有这支箭似乎是府军前卫的。”


    府军前卫?


    那便是陆无疾麾下。


    长街百姓已四散而逃偌大街上空无一人。


    暗卫飞快将新的马车牵来姬恂将浑身止不住发抖的楚召淮放进马车淡淡道:“护送王妃回府。”


    众人称是。


    楚召淮一把抓住他的手这番惊吓让他心疾险些发作手指都在抖:“王爷你的伤……”


    “无碍。”姬恂伸出拇指随意将楚召淮脸上不知何时落下来的眼泪拂去笑着道“回去定定神我很快回去。”


    楚


    召淮看他这个神情总觉得他要做什么可怕的事:“你你要去哪里?”


    “只是查一查这支箭罢了。”姬恂又笑了,温声道,“乖,回去让赵伯给你炖点安神的药膳。”


    说罢,放下帘子下了车。


    楚召淮赶紧探头出去,还没等看清,马车已慢吞吞地动起来,只隐约瞧见方才还笑着的姬恂似乎满脸阴鸷戾气,面无表情从周患手中握住一把刀,转身拂袖而去。


    楚召淮:“王爷!”


    殷重山驾车驾得极慢,外面更有一群暗卫相护,听到楚召淮的声音,殷重山安慰道:“王妃莫要担忧,王爷只是寻陆统领查一查箭来自何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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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召淮呼吸急促,讷讷道:“真的只是查一查吗?”


    “自然了。”殷重山忙道,“王爷经历不少次暗杀,早已习惯了。但这回刺杀马受惊,明显是冲着您来的,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楚召淮迷茫:“冲我?”


    “嗯,您患有心疾之事还有谁知晓?”


    “楚府、白家都知道。”楚召淮捂着胸口,指尖还残留着姬恂的血,说话也呆呆的,“十几年前京城也有不少人知晓,只要查便能查到。”


    殷重山:“那就难了。”


    没一会,马车到了王府。


    殷重山将车停在后院,抬手将手脚发软的楚召淮扶了下来。


    赵伯已接到消息在不远处候着,见楚召淮脸色煞白,像是吓傻了,赶忙上前扶住他:“王妃?吓不着吓不着,先进屋歇一歇。”


    楚召淮浑身虚乏无力,蔫蔫地被扶进暖阁,满脑子仍是姬恂身上那狰狞的血迹。


    他还没给姬恂探脉,也没为他包扎伤口……


    赵伯将备好的安神药端来,哄道:“王妃吓坏了吧,喝点药压压惊。”


    楚召淮听话极了,捧着药喝了几口,小声道:“不要放太多甘草,会坏了药性。”


    赵伯:“……”


    赵伯哭笑不得:“好,下回不让他们放甘草了——王妃喝了药便去睡一会吧。”


    楚召淮摇头:“我等王爷回来。”


    “王爷身强体健,断不会有事的。”赵伯看楚召淮嘴唇惨白毫无血色,轻声扶着他的肩膀将人往暖阁里推,“王妃睡一觉醒来,王爷就回来了。”


    楚召淮本不想睡,可那安神药中添了不少助眠的药,喝了没一会脑袋便昏昏沉沉。


    赵伯将他披风和外袍轻手轻脚脱去,扶着人躺在软枕上:“王妃睡吧。


    楚召淮眼皮在打架,神智越来越不清晰,含糊嘟囔了句。


    赵伯凑上去听。


    王妃迷迷瞪瞪地说:“这枕头咬人,给王妃换一个吧。


    赵伯:“……


    赵伯哭笑不得地为他盖上被子,注视着他终于不情不愿陷入深眠,这才轻手轻脚离开了。


    刚出暖阁,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赵伯抬头一看,姬恂缓步而来,身上鲜血淋漓,面颊也沾着血滴,不知是他的还是其他人的,那眉眼的戾气未散,笑着将刀随手一扔。


    赵伯赶忙接过那满是血的刀,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可查出是谁指使?


    姬恂笑了起来,懒洋洋将额前长发拂到脑后,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轻飘飘道:“三月春猎,姬竤得死。


    赵伯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姬竤是东宫太子。


    这话意思信息量过大,赵伯胆战心惊道:“王妃也碍不着他们什么事,何至于要当街惊马?


    “警告召淮莫要为我的毒费心。姬恂嗤笑一声,只觉得太子的确是个蠢人。


    还不如姬抄秋。


    浑身是血,姬恂一边让人准备沐浴一边道:“王妃呢?


    “王妃受了惊,已服用安神药睡熟了。


    姬恂“嗯了声,前去沐浴。


    赵伯总感觉姬恂的状态似乎不太对,注视着他快步离开,疑惑看着周患:“王爷这是怎么了?


    周患满脸迷茫:“好像是服用了圣上给的望仙楼大药。


    赵伯蹙眉:“那药有何效用?


    “固本培元?好像还掺了药人的血,可神了。反正据说圣上服用后,生龙活虎,一大把年纪还去后宫转悠。


    赵伯一愣。


    听闻坊间一些野狐禅炼制丹药时会掺烈性春药,以此快速起效,营造一种神丹当即起死回生的妙用。


    望仙楼的大药是给圣上进献的,总不至于混入这种脏东西吧。


    寝房的屏风后,浴桶中满是冰水,彻骨的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