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9 章

作品:《【HP】斯内普爱上的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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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夏。科克沃斯小镇,蜘蛛尾巷。


    随着噗的一声轻响,脏乱的河边凭空出现了一个戴着兜帽的细长身影。那身影似乎在弄清自己的方位,过了片刻,便迈着轻快的大步往前走去,长长的斗篷拂过草地沙沙作响。


    又是噗的一声,比刚才那声更响,又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显形了。


    “等等!”


    “西茜――纳西莎――你听我说――”


    第二个女人赶上第一个女人,抓住她的胳膊,但被她挣脱开了。


    “你回去,贝拉!”


    “你必须听我说!”


    “我已经听过了。我的决心已定,你别来管我!”


    那个叫纳西莎的女人爬到了河岸上,望着小巷那边一排排破旧的砖房,房子上的窗户在夜色中显得黑洞洞的,毫无生气。


    “他就住在这儿?”贝拉用轻蔑的口气问,“这儿?这麻瓜的垃圾堆里?我们的人以前肯定没有光顾过――”


    可是纳西莎并没有听。她已经从锈迹斑斑的栏杆的一处豁口钻了过去,正匆匆地穿过小巷。


    “西茜,等一等!”


    贝拉跟了过去,她的斗篷在身后飘摆着。她看见纳西莎飞快地穿过房屋之间的一条小巷,拐进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街道。有几盏路灯已经坏了,两个奔跑的女人时而被灯光照亮,时而被黑暗笼罩。就在前面的那个女人拐过另一个街角时,后面的那个追上了她,这次总算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拽得转过身来,两个人面对面站住了。


    “西茜,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你不能相信他――”


    “连黑魔王都相信他,不是吗?”


    “黑魔王准是……我相信……准是弄错了。”贝拉气喘吁吁地说。她左右看看是不是有人,两只眼睛在兜帽下一闪一闪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把计划透露给任何人。那意味着出卖了黑魔王的――”


    “放开我,贝拉!”纳西莎吼道,从斗篷里面抽出一根魔杖,威胁地举在对方面前。贝拉只是笑了笑。


    “西茜,对你亲姐姐这样?你不会――”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出来的!”纳西莎压低声音说,语气里透着一丝歇斯底里,她把魔杖像刀子似的往下一砍,又是一道闪光,贝拉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顿时松开了妹妹的胳膊。


    “纳西莎!”


    可是纳西莎已经往前冲去。贝拉揉了揉手,再次跟了上去,不过现在她跟纳西莎保持着一段距离,两人就这样走进了那些迷宫般的废砖房的更深处。最后,纳西莎快步走上一条名叫蜘蛛尾巷的街道,那根高高的磨坊烟囱耸立在天空,就像一根举起的表示警告的巨大手指。她走过一扇扇用木板钉着的破旧的窗户,踏在鹅卵石上的脚步发出阵阵回音。她来到最后一幢房子跟前,楼下一个房间的窗帘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


    当贝拉骂骂咧咧地赶上来时,她已经敲响了门。她们一起站在门外等着,微微喘着粗气,嗅着被晚风吹过来的那条污水河的气味。过了几秒钟,她们听见门后面有了动静,接着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朝她们张望着,他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和一双漆黑的眼睛。


    纳西莎把兜帽掀到脑后。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在夜色中仿佛泛着白光,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使她看上去像一个溺水而死的人。


    “纳西莎。”男人说着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灯光不仅照到了她,也照到了她的姐姐。“真是令人又惊又喜……”


    “西弗勒斯,”纳西莎紧张地小声说,“我可以跟你谈谈吗?事情很紧急。”


    “当然。”


    他退后一步,把她让进了屋里。她那仍然戴着兜帽的姐姐也跟了进来,尽管没有受到邀请。


    “斯内普。”经过他身边时,她简单地招呼了一声。


    “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回道,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咔哒一声在她们身后关上了门。


    她们直接走进了一间小小的客厅,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一间昏暗的软壁牢房、精神病院或监狱中墙上装有衬垫以防被监禁者自伤的房间。几面墙都是书,其中大部分是古旧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面;一盏点着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这地方有一种荒凉冷清的气息,似乎平常没有人居住。


    斯内普示意纳西莎坐在沙发上。纳西莎脱掉斗篷扔到一边,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自己那双交叉在膝盖上的苍白颤抖的手。贝拉特里克斯慢慢地放下兜帽。她妹妹白得惊人,她的皮肤却很黑,厚厚的眼皮,宽宽的下巴。她走过去站在纳西莎身后,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斯内普。


    “那么,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斯内普在姐妹俩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问道。


    “这里……这里没有别人吧?”纳西莎轻声问。


    “当然没有。”斯内普挥了挥魔杖,只听玻璃杯丁当的碰撞声,一个酒瓶和三个干净的玻璃杯出现在空中。


    斯内普倒出三杯深红色的葡萄酒,递了两杯给姐妹俩。纳西莎嘟哝了一句“谢谢”,贝拉特里克斯则什么也没说,继续狠狠地瞪着斯内普。但这似乎并没有让斯内普感到局促不安,他好像觉得这挺好笑的。


    “为了黑魔王。”他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姐妹俩也举起杯子一口喝干了。斯内普又把她们的杯子斟满。


    纳西莎接过第二杯酒,一口气说开了“西弗勒斯,真对不起,这个样子来打扰你,可是我必须来见你。我想,只有你一个人能帮助我――”


    斯内普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纳西莎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又开始说了起来。


    “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我被告知,对什么人也不能说的,可是――”


    “那你就应该管住你的舌头!”贝拉特里克斯吼道,“特别是当着眼前这个人!”


    “‘眼前这个人’?”斯内普讥讽地重复道,“这话我该作何理解,贝拉特里克斯?”


    “就是我不相信你,斯内普,其实你心里很明白!”


    纳西莎发出了一点声音,像是无泪的抽泣,然后用手捂住了脸。斯内普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笑眯眯地看着贝拉特里克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纳西莎,我认为我们最好听听贝拉特里克斯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什么,免得她没完没了地打搅我们。好了,你接着说吧,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有一百个理由!”贝拉特里克斯一边大声说着一边从沙发后面大步走了过来,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从哪儿说起呢?黑魔王失势时,你在哪儿?他消失后,你为什么不做任何努力去寻找他?这些年来,你在邓布利多手下苟且偷生,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为什么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三年前,你为什么擅自处置虫尾巴?黑魔王复活后,要杀了那个孩子,你为什么带着她离开?几个星期前,我们奋勇战斗,为黑魔王夺取预言球时,你又在哪儿?还有,斯内普,哈莉波特为什么还活着?她有五年时间可以随你任意处置!”


    她停了下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面颊涨得通红。在她身后,纳西莎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仍然埋在双手里。


    斯内普笑了。


    “在我回答你之前――噢,没错,贝拉特里克斯,我是要回答你的!你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那些在背后议论我的人,可以把关于我叛变的不实之词汇报给黑魔王!但在我回答你之前,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这每一个问题吗?你真的认为,如果我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吗?”


    她迟疑了。“我知道他相信你,但――”


    “你认为他弄错了?或者我竟然骗过了他?竟然捉弄了黑魔王――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高手?”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说话,但她的神情第一次显得有点儿困惑。斯内普没有抓住不放。他重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你刚才问,黑魔王失势时,我在哪儿。我在他命令我去的地方,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因为他希望我在那儿暗中监视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猜你肯定知道,我是听从黑魔王的吩咐才接受那个教职的吧?”


    她几乎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张开嘴想说话,但斯内普抢先阻止了她。


    “你还问,当他消失后,我为什么没有努力去寻找他。我没有去寻找他的原因,跟埃弗利、亚克斯利、卡罗夫妇、格雷伯克、卢修斯,”他朝纳西莎微微偏了偏脑袋,“以及其他许多人一样——我以为他完蛋了。是的,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豪,我当时做错了,但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他不能原谅我们在那个时候失去信心,他的追随者就所剩无几了。”


    “他还有我!”贝拉特里克斯激动地说,“为了他,我在阿兹卡班蹲了许多年!”


    “是啊,是啊,精神可嘉。”斯内普用干巴巴的声音说,“当然啦,你在监狱里待着,对他并没有多大用处,但这种姿态无疑是很好的――”


    “姿态!”她尖叫起来,盛怒之下的她,看上去有点疯狂。“我忍受摄魂怪的折磨时,你却躲在霍格沃茨,舒舒服服地扮演邓布利多的宠儿!”


    “并不尽然,”斯内普心平气和地说,“他不肯把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给我,你知道的。他似乎认为那会使我重新堕落……引诱我重走过去的老路。”


    “那就是你为黑魔王所做的牺牲?不能教你最喜欢的科目?”她讥笑道,“你为什么一直待在那儿,斯内普?仍然在暗中监视邓布利多,为了一个你相信已经死去的主人?”


    “也许不是,”斯内普说,“不过黑魔王很高兴我没有放弃教职他回来时,我可以向他十六年来关于邓布利多的情报,比起没完没了地回忆阿兹卡班的悲惨境况来,这可是一件更有价值的见面礼……”


    “可是你留下来了――”


    “是的,贝拉特里克斯,我留下来了。”斯内普说,第一次流露出不耐烦。“我有一份舒适的工作,何苦到阿兹卡班去坐牢呢?你知道,他们当时在围捕食死徒。邓布利多的保护使我免受牢狱之苦,这么便利的条件,我不用白不用。我再重复一遍黑魔王都没有埋怨我留下来,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说三道四。


    我想,接下来你想知道的是,”他步步紧逼,并略微提高了嗓音,因为贝拉特里克斯明显表示出要打断他的话,“我为什么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他不知道他可不可以相信我。他和你一样以为,我已经从一个忠实的食死徒变成了邓布利多的走狗。他当时的处境很可怜,非常虚弱,跟一个平庸的巫师共用一具身体。他不敢把自己暴露给一个昔日的支持者,万一那个支持者向邓布利多或魔法部告发他呢?他没有相信我,我感到非常遗憾。不然的话,他可以早三年东山再起。当时,我看见的只是贪婪、无能的奇洛想要偷取魔法石,我承认,我尽我的力量阻止了他。”


    贝拉特里克斯的嘴唇嚅动着,似乎吞下了一剂特别难吃的药。


    “提到虫尾巴……我想你很清楚,黑魔王最痛恨不忠诚的人,而虫尾巴正是这样,他在看到哈莉之后立刻表示要向哈莉倒戈,并且这十几年来,你们被关在阿兹卡班,他却变成阿尼玛格斯形态躲在韦斯莱家里享清福!他早就背叛了黑魔王,投靠了哈莉,我杀他,不过是提早为黑魔王除去一个祸患。”


    贝拉攥着玻璃杯,依旧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于是她又继续下一轮盘问:“可是当他复出时,哈莉想要逃跑,有人看到是你带着她离开的。”


    “很遗憾,并没有。我当时和其他食死徒一样都在尽力阻止她逃跑,但遗憾的是,她怀里偷偷藏着小巴蒂·克劳奇‘精心’设计的门钥匙,让她逃了。我担心当时邓布利多已经发现了这件事——那个闪回咒就是他的诡计之一。所以为了不让邓布利多对我起疑,我只能跟着她早点赶回去。”


    “又是邓布利多――”她怒不可遏地说。


    “想想吧!”斯内普又一次显出了不耐烦,“想想吧!及时赶回去,我保证了我可以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做密探!我让邓布利多没有发现我回去的事实!这样我就能源源不断地汇报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情报!你考虑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在那几个月里,黑魔标记越来越清晰,我就知道他肯定要复出了,所有的食死徒都知道了!我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何去何从,计划我下一步该做什么,比如像卡卡洛夫那样逃之夭夭,不是吗?


    “我向黑魔王解释说,我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尽管邓布利多以为我是他的人。听了我的解释,黑魔王因为我早退而产生的不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是的,黑魔王本以为我永远离开了他,但是他错了。”


    “但是你起过什么作用呢?”贝拉特里克斯讥讽地问,“我们从你那儿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我的情报是直接传给黑魔王的,”斯内普说,“既然他没有把它们告诉你――”


    “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贝拉特里克斯立刻火冒三丈,“他说我是他最忠诚、最可靠的――”


    “是吗?”斯内普说,微微变了声调,表示不相信,“在遭遇了魔法部的那场失败之后,他仍然这么说吗?”


    “那不是我的错!”贝拉特里克斯红着脸说,“过去,黑魔王把他最宝贵的东西都托我保管――如果不是卢修斯――”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是我丈夫的错!”纳西莎用低沉的、恶狠狠的声音说,抬头望着她姐姐。


    “追究是谁的过错已经没有用了,”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说,“该做的已经做了。”


    “但你什么都没做!”贝拉特里克斯气愤地说,“是啊,我们其他人都在冒着危险,出生入死,你却又一次不在场,是不是,斯内普?”


    “我得到的命令是留在后方。”斯内普说,“莫非你不赞同黑魔王的想法,莫非你以为,如果我加入食死徒的阵营,跟凤凰社作战,邓布利多会毫无察觉?还有――请原谅――你说冒着危险……实际上你面对的只是六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是吗?”


    “你明明知道,在那之后半个凤凰社的人都加入进来了!”贝拉特里克斯怒吼道,“还有,既然说到了凤凰社,你仍然声称你不能透露他们的总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


    “我不是保密人,不能说出那个地方的名字。我想,你应该明白那个魔法是怎么起作用的吧?黑魔王对我传递给他的凤凰社的情报很满意。本来,说不定还能一并解决掉小天狼星布莱克,结果,你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他偏偏脑袋,举杯向她致意。贝拉被他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


    “你懂什么!小天狼星用了波特家死神的遗物,那个隐身衣!我根本看不到他在哪!”


    她“腾”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待怒气终于有所消散,她才继续说:


    “你在回避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斯内普。哈莉?波特。在过去的五年里,你随时都能把她置于死地。你却没有动手,为什么?”


    “你跟黑魔王讨论过这个问题吗?”斯内普问。


    “他……最近,我们……我问的是你,斯内普!”


    “如果我杀死了哈莉?波特,黑魔王就不能用她的血获得新生,使自己变得不可战胜――”


    “你敢说你当时就预见到他要利用那个男孩?”她讽刺道。


    “我没有这么说。我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我刚才已经坦言,我以为黑魔王已经死了。我只是想解释为什么黑魔王看到波特还活着并不感到遗憾,至少直到一年之前……”


    “可是你为什么让她活着呢?”


    “那么卢修斯怎么不动手?”斯内普轻飘飘地将话题甩回给了她们姐妹。


    “你——!”贝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的视线在纳西莎和斯内普之间来回游走。


    斯内普继续说,“我希望你能换位思考一下。多亏邓布利多的保护,我才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你以为我杀害了他的得意门生,他不会和我反目成仇吗?而且,我都说了,我以为黑魔王已经死了,那是我的过错——不过事情比这复杂得多。至于杀死他,或让他在我面前丧命?只有傻瓜才会冒这种风险,因为邓布利多就在近旁。”


    “就凭你说的这些,我们就应该相信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贝拉特里克斯问,“他不知道你实际上为谁效忠?他仍然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我的角色扮演得很出色。”斯内普说,“你忽视了邓布利多的一个最大的弱点,他总是把别人往好处想。我刚离开食死徒、加入他的教师队伍时,编造了一番追悔莫及的谎言说给他听,之后他就张开双臂欢迎我了――不过,他尽可能不让我接近黑魔法。邓布利多曾经是一位伟大的巫师――没错,不可否认,”(因为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