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相见

作品:《与君缘[孟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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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早了,郦君玉懊恼的摇摇头。


    此时全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郦君玉逃无可逃,只得站起道:“圣上也知微臣乃是文官出身,除了舞文弄墨,做些文章以外,哪会什么技艺……”


    元成宗听她这么说,便没打算为难她,正要开口让她自罚三杯,就听郦君玉接着说道:“但微臣平素为了强身健体,跟武师傅学了几招把式,若是圣上不见笑,就容微臣在圣上面前献丑了。”


    元成宗又惊又喜道:“好好,你就舞上几招给朕看看。舞丑了,朕也不笑你。”他说得风趣,座下的众臣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郦君玉施施然来到元成宗的面前,求道:“还请圣上赐臣一柄长剑。”


    元成宗大手一挥,将自己平常惯使的御剑赐给了郦君玉。


    郦君玉毫不客气的接过,徐徐拉开剑鞘,只见御剑的剑身上盘旋着如祥云一般的花纹,剑锋薄而韧,即便在昏暗的夜色里也凛凛泛着冷光,绝对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


    郦君玉谢恩后,便提着御剑来到众人面前的空地上。随着马头琴声起,她拔剑出鞘,随即拉开步子,舞起了长剑。


    她双眸发亮,眼波随长剑流转,先信手亮了几个架势,那长剑就像自她手上长出来一般,不管她如何回身,跃起,长剑都紧随其后,一刺一挑,所到之处,势不可挡。


    随后,郦君玉随着马头琴声的节奏,将手里的长剑越舞越快,横扫,回挑,白云出岫,有凤来仪。一招一式,俱是猎猎生风。


    宽大的衣袍不仅没有妨碍到她的动作,反而让她的举止多了几分洒脱。


    绯红的身影在篝火前,如飞燕一般矫健,分外灼目耀眼。


    起初还浑不在意的元成宗看得几乎呆住,连拿在手上欲饮的酒杯都忘记送入口中。那些个大臣更是惊叹连连。


    和那些只会将长剑拿去打打杀杀的粗犷武夫不同,郦君玉的舞剑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犹如醉酒的诗人随性的在长卷上挥毫泼墨,加上她俊美无俦的面容,观赏性极佳。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文雅的表演,而忽略了长剑原本的作用时。


    一片落叶从树顶悠悠落下,郦君玉反身一刺,竟腾空将那片落叶刺了个对穿,再一扬,落叶随即就被一分为二,跌落地面。


    元成宗“啪”一声把酒杯挆到了桌面上,福至心灵的众臣连忙出声为郦君玉叫好。


    最后,郦君玉瞧准时机,将长剑用力往上一抛,长剑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趁这个空档,郦君玉用脚撩起放在一旁的剑鞘,将它拿在手上。


    待长剑落下时,她伸手一接,长剑便稳稳的落进了剑鞘之中。


    郦君玉收手后,元成宗和众臣才好似从梦境中惊醒过来,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我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舞剑,简直不亚于盛唐的公孙大娘!”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老杜诚不欺我也!”


    就连孟士元父子都被惊到了,他们印象里的女儿和妹妹虽然是活泼好动了些,但绝不会有这么高的舞剑技巧,于是两人对郦君玉的身份怀疑又减轻了几分。


    李思明在元成宗面前不吝溢美之词的夸赞郦君玉道:“贵国不仅人才济济,而且还能文武双全,下臣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好好好。”元成宗苦心摆了一天的鸿门宴,就是为了等李思明这句话,当下大喜过望,信口就将自己的御剑赏赐给了郦君玉。


    等宴会散了后,郦君玉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这时候才有空将手里沉甸甸的御剑细细打量了一遍。


    这柄御剑长三尺有余,剑柄上雕刻着北斗七星,剑鞘正中嵌着一颗蓝宝石,并纹饰着青龙的浮纹。剑体通身由玄铁打造,吹发可断,削铁如泥。


    这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分明是通向权力捷径的一把钥匙。


    郦君玉将它收好后,营帐内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因为郦君玉眼下的官职不高,所以只能与其他两个翰林同住一处营帐。


    不过大家都累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因此没有过多的闲话,其他两个翰林俱是和郦君玉打完招呼后倒头就睡。


    郦君玉不想与他们太靠近,所以一早就选择了最靠近边上的床铺。看两个翰林都睡了,她便吹熄了蜡烛,也躺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没了烛光后,营帐内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因为心里防备,郦君玉睡也睡不安稳,耳朵一直细听着周遭的动静。


    隔壁两床的翰林早就沉入了梦乡之中,此起彼伏的打着呼噜。郦君玉在两人有节奏的配合下,意识也开始涣散。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耳朵突然听到了一声细响,郦君玉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又听到一声,她立刻分辨出来那声音像是指甲在营帐的牛皮上细刮的声音,有人在外面。


    身后的两个翰林依旧打着呼噜,可见这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


    会是谁?郦君玉心里将此刻身在上林苑,与自己有关的人全想了一遍,就是想不出来谁会在此时来找她。


    她按耐着性子,闻风不动,倒要看看外面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似有还无的声音持续了一会,便停了下来,郦君玉还以为外面的人就此放弃了。


    没想到刮蹭的声音没了,她又听见外头轻呼了两声‘公子’,那声音极低,几乎与风声差不多大,只由于郦君玉靠近营帐边,因此听得格外清楚。


    郦君玉一听就知道那是孟鸢的声音,她立马起身,想要回应孟鸢的呼唤。


    可一想到身旁睡着的两个翰林,她的动作旋即变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下床,小心翼翼地穿好鞋子,小心翼翼地掀开营帐的帐门,闪身而出。


    幸好直到她出去为止,那两个翰林的呼噜声依旧没有中断。


    在外头折腾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公子回应的孟鸢,还以为公子已经睡着了。她一面担忧继续叫唤下去,会吵醒其他人,一面又不愿放弃与公子这难得的碰面机会,正两相为难之际,郦君玉如从天而降般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公子!”她惊呼出声。


    郦君玉连忙制止住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孟鸢立马闭上嘴巴,乖巧地跟在郦君玉的身后。郦君玉带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边上。


    月光洒在树林之间,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