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跟蜘蛛侠猎魔的日子》全本免费阅读


    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床正对着的置物架上有各式各样的人偶娃娃。


    我起身打开窗帘,深蓝色的天空出现在眼前,一切回到了正轨。


    我又看见了那个娃娃,人鱼款芭比娃娃,它放在众多人偶娃娃中间,我尝试跟它说话,但它没有理我,就像它已经变回了一个普通芭比娃娃一样。


    闹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现在时间是早上4点半。


    我把闹钟按掉,洗漱好后下楼,我习惯性地唤道伊恩的名字,可没有人回复我,我又叫了爸爸妈妈,也没有人说话,家里空无一人,呼唤的声音甚至带着回响。


    我想起来了,他们都死了。


    我怅然若失地吃完早饭,走出家门,伊恩的摩托车就停在门口,钥匙转了一圈,摩托车发动,发动机的声音在清晨震耳欲聋。


    天空光亮熹微,我驶着摩托车前往中央公园的教堂参加每日早会。


    到了教堂,钟声响起,“当当当——”的声音跟一个月以前教堂钟楼里传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天,随着钟声,天空洒下一片圣光,丧尸们抬头沐浴在圣光之下,他们的脸开始蜕皮,牙齿、长相、头发,所有的一切都被圣光治愈,他们全都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人们看见了天使。


    天使挥动着它的白色翅膀拯救了变成丧尸的人们,而那些所谓的嘉波教的信徒们被打成了异端。


    异端不得好死。


    新的教堂,带着蝙蝠翅膀的石像变成了天使的模样,巨大的白色羽翼成了新神的象征。


    神说自己名唤嘉波,这些人打着它的名义作恶,它绝不会饶恕,它听到了我们的祈求,于是真身降临,回应我们的愿望。


    我们唱起了圣歌,主持的神父是美国队长,人们都爱他,他是首批响应新神的人。


    唱完圣歌,最后的流程是为那些被邪.教徒杀死的人们默哀。


    早会结束,我还需要回学校上课,学校早课前两分钟都必须跟从美国队长的录像一起赞颂神明。


    “我们爱神,神爱我们。”


    今天也一样,赞颂完就开始正式上课,学校的学生少了一半,取消了很多课程,同时也新增了很多。


    另外新增了课外互助会,每天放学后,自愿参加。


    有很多同学都参加了,里面还有校长和一些老师,我们在室内体院馆里,以十人一组围成一个圈,每个人依次倾诉着自己的心路历程,他们都诉说着自己变成丧尸时在想着什么,说着痛苦、孤独和身不由己。


    我也是,我的父母兄长,朋友恋人,所有人都死了。


    但他们是异端,我不该为他们的死亡难过。


    神说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到惩罚,而我们新生的人类,该手牵手,迎接新的未来。


    后来,我退出了互助会,因为我发现,他们的痛苦都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可我究竟在痛苦些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


    这种日子持续到我高中毕业,毕业后我在本地读了大学,读大学的每一天我仍旧会去教堂。


    有时候我会想,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大学毕业然后工作到退休,退休后等死。


    自始至终一个人。


    这就是我的一眼能看到头的人生。


    他们要我往前看,可我就是过不去。


    我开始晚上去教堂,晚上人少,我希望一个人呆着。我总与人群格格不入,这也逐渐成了我的恐惧。


    一个人在教堂的时候,我会对着那座神像说很多话,比如,我为什么会活着。


    我记得我被蜘蛛侠杀死了,就在神降临的前一刻,可我还是醒了过来,成了新世界的一员。


    神大抵是被我问烦了,它说你吐出了圣水,这就是新世界的入场券。


    我还是不懂我为什么活着,但我换了问题。


    我问它,为什么他们不能活着?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被蛊惑被诱导才会喝下圣水的,你明明只需要杀掉少部分人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杀掉他们所有。


    神还是强硬地说,这是惩罚。


    偶尔,美国队长会身着圣袍来到我身边,他会拥抱我,告诉我一切厄运都已结束,我接下来的人生每一天都是幸运的。


    我不说话,第二天同一时间来报道,有时候我会期待看见美国队长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可他没有,从来都没有。表情动作语气,他逐渐染上了神的恶习。


    大学毕业后,我如预期那般进入社会工作。


    直到我某天晚上半夜醒了发现自己拿着刀站在马路中央,我迷茫时,有人报了警,警察把我押回警局,问我缘由。


    我如实告诉他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刀站在马路中央,他们在附近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案件,我就被放走来。


    我在家安装了摄像头,我竟然患上了梦游症。


    我终于察觉我从神降临的那天开始,我每日积攒痛苦至今,那些痛苦在我的心上成了巨大的天堑,令我始终无法释怀。


    我单方面对着那个无法再说话的芭比娃娃聊天,我还是不明白我究竟在痛苦些什么?


    再一次被人当作可疑分子抓进了警局后,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对医生说我每天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感受到一般人不能感受到的痛苦。


    医生说我的病情很严重,问我有没有去教堂祈祷。


    我说我每天都去。


    他说,那你可能不够虔诚,虔诚的人都得到了幸福。


    原来还是我的问题啊。


    我不再试图从他人身上得到救赎,时间久了,我又会想到心理医生所说,是我不够虔诚。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去教堂祷告。


    祷告结束,我走出大门准备回家时,看见教堂的围墙边坐着一个小男孩。


    我问他是不是跟家里人走散了。


    “没有噢,我家里人都死了。”


    可能见我的表情带着怜悯,他又说:“你不用可怜我,我一个人今后也会很好。”


    我说:“已经很晚了,你一个人会不安全的。”


    他歪头疑惑:“这里是教堂,神的领域,怎么会不安全呢?”


    也对。


    他又说:“我只是发现这面墙好大,我以前被爸妈抱在怀里,都不会觉得面墙原来这么高大啊。”


    我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随口问:“他们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