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怕我保护不好你。

作品:《无人渡我【双向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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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檀。”


    “阿檀。”


    商榷见覃檀失神,腾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见她回神才温声问:“在想什么呢?”


    覃檀偏头瞧向身侧的商榷,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顿了良久才缓缓张口:“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来这里?”


    商榷收回落在覃檀身上的目光,偏头瞧向正前方忙忙碌碌的太医,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为什么?”


    覃檀问他,“为什么不希望我来?”她绕至商榷身前,步步紧逼,“是觉得我帮不上忙而添乱吗?”


    “是,”在覃檀一遍又一遍地逼问下,商榷终是皱着眉头开口道,“淮水一地苦寒无比,突遭水患后又爆发了瘟疫,你一不会武功、二不会医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能帮上什么忙?”


    商榷突然拔高的音量惊得覃檀踉跄着后退几步。


    “只是因为这些?”


    她没想到商榷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不愿让她陪同,“我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是指不会出什么事?”商榷一句话便占据了上风,他步步紧逼覃檀,在覃檀即将落下台阶之时又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视线死死落入她的双眸中。


    温热的鼻息喷洒至覃檀的脸颊,一瞬间,覃檀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几分。


    她慌乱地躲过商榷的目光,伸手去推他,可他搂着她腰肢的手偏偏又紧了几分,将她往身前一带,额头轻触他的下唇。


    商榷垂眸看她,压着嗓音“嗯?”了一声,继续问道:“是不会受伤?还是不会死呢?还是你又想说你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不管发生什么,对你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呢?”


    “阿檀。”


    商榷抬手按住覃檀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轻唤她的名字。


    清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是商榷身上的味道。


    “我不希望你跟着我来冒险,”商榷不希望覃檀受伤,“我怕我保护不好你。”


    就像是六年前那样。


    他怕他护不住覃檀。


    “阿檀,你总说你没事,”他轻抚覃檀的脊背,温声问,“但你真的不疼吗?”


    不疼吗?


    怎么可能不疼。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便再也没人问过她疼不疼,这是她自从母亲离世之后听到的第一句关心,关心她会不会疼。


    “阿檀,”商榷又低声唤她的名字,“将一切都交给我,你乖乖地在府内等着我,好吗?”


    …


    覃檀还是被商榷留在了知府府内,留下来照顾春柳和她的兄长。


    “你兄长去干什么了?怎么看不见他人?”覃檀陪着春柳念诗,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春柳的兄长,这才张口问。


    春柳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了眼日头,估摸着时间,“他跟着秦将军去学武了,约莫着还要一个时辰才回来呢。”


    “原来如此,”覃檀沉下眼睫,沉思一瞬才张口问,“你叫春柳,你的兄长叫什么名字?”


    “春阳。”


    春柳毫不犹豫地回。


    “春阳……”


    没想到春柳与春阳竟然是兄妹关系。


    提起春阳,覃檀的心脏处突然犹如针扎一般。


    春阳。


    他也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日。


    被商邑所带来围剿他们的士兵刺穿胸膛后,覃檀好似看到春阳绝望地勾唇一笑,跪坐于地。


    “王爷,”春阳望着倒地后没有任何声息的商榷悲叹,“我没保护好你,也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他偏头瞧了眼同样被刺穿胸膛的覃檀,指尖轻触自己同样被刺穿的胸膛,苦笑一声,从胸口处摸出一块带着包装的糖。


    这一辈子太苦了。


    他徒手拆开裹在糖上的包装,将糖塞入口中,口吐鲜血而亡。


    春阳喜欢吃甜的。


    所以他将了结性命的毒药也制成了糖,以此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思及此,覃檀搭在桌边的手倏然握成拳状。


    淮水水患一事,明明是商榷在尽心尽力地处理,为何最后所有的功劳都落到了商邑的手里呢?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事。


    覃檀倏然站起身,惊了坐在她身侧看书的春柳一跳。


    春柳抬眸,只见覃檀起身朝着院外的方向走去。


    “覃姑娘,”春柳见状立马跟上,“殿下说不许你出去。”


    “春柳,”覃檀关上院门,隔着门对春柳道,“你回去吧。出了任何事都有我担着,不会让他罚你。”


    春柳焦急地拍打木门,“姑娘!你回来!”


    覃檀没理会春柳,转身便去了城西。


    城西是商榷隔离感染瘟疫的灾民的地方。


    秦鹤宇押送的第二批物资是今日到的,其中大部分是药物。


    药物送达,秦鹤宇便立刻押着装有药材的马车送往城西,而商榷也在城西。


    覃檀赶到城西时,将士们刚刚又抬出一位咽了气的灾民。


    这一次,商榷没有再提前通知去世灾民的家属来认领尸体,而是直接选择了火化。


    火化结束后,他令将士将灾民的骨灰装进一个坛子里,亲自送给灾民的亲人。


    她偷偷跟在商榷的身后,亲眼看着商榷将装有灾民的骨灰递给他的亲人,眼见着商榷被灾民的亲人抽打,赶出院门。


    狼狈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国太子。


    接连这么处理了几家之后,商榷暴戾的传言又在坊间传扬开来,所有人都对他避而远之。


    被关在城南的百姓痊愈后曾替商榷说过两句话,可他一人的只言片语哪里抵得过众人的攻击,最后他也选择了沉默。


    “外界的传言,”覃檀走至商榷跟前,重新替他换了盏灯,“你不打算跟淮水的百姓解释一番吗?”


    “解释?”商榷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刚写好的信件装入信封,“他们不会听的。”


    “秦将军,”商榷唤来身站于身侧的秦鹤宇,将刚写好的信递给秦鹤宇,“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秦鹤宇应声接过,转身出了书房。


    “阿檀,”商榷拂袖起身,绕至覃檀的身侧,“为了控制住这场瘟疫,我只能这么做。”


    如果不强制执行,淮水这场瘟疫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是冬季,维持日常生活的蔬菜与水果都少之又少,更别说这治病的药物了。


    现在全国所有的药材都送到了淮水,他们的药已经不够了。


    为了控制住这场瘟疫,不再感染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