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出宫

作品:《王姬的登基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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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暗未暗,华臻随渊眠屏息进入书房中,渊眠倚靠门框,轻声道:“大约一刻钟后越司徒会进书房,王姬需得抓紧。”


    华臻点头,“怪我来晚了。”


    不过无碍。


    她侧身跃进书房最深处的书架,宝物锦盒足足堆了六层。


    渊眠道:“这几日奴婢找了上头三层,皆不像是国印。”


    华臻一层一层看过去,而后蹙起眉。


    “不在这里。”


    皇甫大夫说放置国印的锦盒价值足以媲美国印,而此处大小不一的锦盒虽外表华贵,样式精美,可总归落于俗套,历代周王都有更换锦盒的习惯,母亲说过,外祖崇尚大道至简,逐返璞归真之美。


    此处一水的祥云锦绣方盒,总归不会是装的国印。


    华臻凝眉打量四周,脚步轻而缓,“你可有发现暗室?”


    渊眠摇头,“未曾,不过奴婢也奇怪,为何越司徒会将诸多宝物置于书房中毫不避讳。”


    自然是因为,其他地方已放不下了。华臻手拂上墙壁高悬的山水画,指尖顺着墨迹描绘着轮廓。


    她的手指忽地停在山脉的最高峰,那是一处极小的突起。


    渊眠急忙从腰间抽出匕首,制住华臻:“王姬,让奴婢来。”


    华臻退到门处,视线刚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忽而听到一阵清浅的脚步声。


    越鹤正鬼鬼祟祟地往书房走来。


    华臻轻笑:“已有人替我们将一刻钟的限制给解决了。”


    越鹤猫着腰缓缓推开房门,回身关门时忽然感到脖间一阵凉意。


    “又见面了。”华臻的声音自他耳边传来。


    越鹤腿一软,正要嚷叫,却感觉尖刃又戳进了肌肤一分。


    “闭嘴。”


    越鹤急急点头,下一瞬被人从身后扼住脖颈。


    他眼珠乱转,这才看清了华臻的样子,“是、是你……”


    “又见面了,”华臻笑得明媚,“你爹呢?”


    越鹤咽了咽唾沫,“在房中……睡熟了。”


    华臻冲渊眠点头示意,侧头跟越鹤说:“自己闭眼,还是我帮你闭?”


    “我自己!自己闭!”说罢,越鹤双眼紧闭,心跳如同敲鼓。


    昨日大师算命说他有血光之灾,他那时半信半疑,哪想今日怎得如此倒霉,竟真叫他遇上了。


    他把眼睛皱得极紧,生怕华臻觉得他还露了缝。


    越鹤手在腰间鼓捣着,大师说什么来着?破解灾祸,只需下了决心即可。


    思绪还未理清,他整个人便如一只刚被捉住亟待宰杀的公鸡被华臻拎着往前磕磕绊绊地走。


    渊眠掀开画作,举起匕首朝突起处刺下,外头朱漆果真剥落,露出一个木制物件。她伸手触摸,物件松垮几分。


    “撬开。”华臻说。


    渊眠用匕首反手从底下一顶。


    暗格赫然呈现眼前。


    “王……”渊眠顿住,“你来看看是哪一个。”


    她正要从华臻手中接过越鹤,越鹤却拼尽全力用手摸向颈间的匕首,强拽着刺向最近处的渊眠,口中念念有词:“上天佑我上天佑我——”


    “唰——”


    华臻极快刺入又抽回匕首,越鹤喉间鲜血即刻喷溅,她并未躲避,由着血染了半边脸,眼神愈发冷淡。


    “上天佑你。”


    渊眠皱眉看向倒地的越鹤,“王姬,这……”


    在这杀人,会很不好办。


    华臻并未开口,只用左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转身走向暗格。


    暗格空间宽阔,同样置放了不少金银珍宝,可她一眼就瞧见了一个檀木方盒,方盒周身皆无印纹,唯有边沿处雕刻几朵梅花样。


    华臻将方盒打开,入眼的是一块纯白的锦帕。


    她曾为欺骗越鹤而提起过锦帕,未曾想竟真有此物。她急切地将锦帕拿出,底下却一片空荡。


    锦帕边缘沾了华臻手上的血迹,灰暗中,貌似镶了朱纹。


    华臻冷静片刻,“渊眠,是不是我眼睛看不见了?为何没有国印?”


    渊眠拧眉,“国印不在此盒中。”


    不可能,华臻攥紧手心的锦帕,如此多的锦盒中只有这一个有皇甫口中的珍贵之意。


    木料上等大气,花样雕饰极其精巧。


    “王姬,奴婢再多找几个。”渊眠伸手探进暗格。


    华臻仍旧端详着手里的方盒,忽地,她手指一顿,轻旋方盒底端,竟打开了底层!


    通体晶莹的蛟龙玉印静置于底端红布之上。


    华臻立即将方盒复原,放入怀中,又拿出一个锦盒,随意丢到越鹤身上,“走吧。”


    渊眠看了眼天色,伸手握住华臻的手腕,牵引着她往外走。


    两人脚步轻快,偶有路过几个小厮丫鬟也都轻易躲了过去。


    到了接应处,公孙游与期晚疾步上前。


    “拿到了?”


    华臻点头。


    公孙游却注意到华臻脸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华臻语气淡淡,“我杀人了。”


    公孙游闻言微微松了口气,期晚急忙上前用帕子擦拭华臻脸上的血,再给她披上外衣,轻声附在她耳边:“方才交代的事奴婢已办了……”


    渊眠的身子却蓦地僵住,“王姬,看前面……”


    华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由远及近的火把映出辉光,商麟驾于高头大马之上,好整以暇地把弄缰绳。


    “太子妃这是?”


    他眼神扫过公孙游,故作讶异状,“孤与左相甚是有缘,每日得以相见。”


    “太子妃说要替我寻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