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西融刺杀

作品:《青霜锁道

    “殿下!这些防御军太过坚盾,只要公冶顺侯还活着,就无法越过他,去救王后!”李常一边艰难抵抗,一边在等他的指令,眼下风向势头正好,正好借着这股风向,逼公冶顺侯下山。


    公冶明清冷的脸颊上沾染鲜血,眼里有些猩红,抿唇不语,只将视线若有似无地望向高楼。


    好似在犹豫什么,楼上又似还有他所不忍之人。


    慈粼见那视线落在她身上,眉间微皱,有些动容,那身红袍上,几处被刺破的伤口还在缓缓淌着血,浸染的鲜血久成暗色,糅杂在金丝云纹的图案上,显出几分腥狞破碎。


    可那双眼神却是发红的坚定,手臂上的血淌至剑尖,所过之处,皆如寸草不生。


    男人的身影不再清风明月,往日的温和一扫全无,浑身戾气冷漠,如同此刻夜间,点点坠落的月光,黯淡下来。


    她的视线缓缓收回,又落在自己的这身扎眼的红衣,不知在想些什么。


    派去押佳清的暗卫空手而返时,慈粼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背后捆绑的袖间一落,指尖一根极为锋利的暗针一挑,悄然割断了麻绳。


    而那个金黄龙袍的男人在听到那个女人的消息时,逐渐凝固了表情,滞默了一息后,徒然笑得猖狂。


    他抓着栏杆,朝着空寂的山间,怒吼一句:“杀!”


    男人带着疯批的暴躁,彻响整个林间,似有低声森笑:“孤说过,不许忤逆我!你怎敢试图反抗?”


    他看着山下那有七分相似的面孔,“这将是孤对你的惩罚,你既然想死,孤就一同送你最爱的儿子上路。哈哈哈!!”


    呸。


    慈粼眉浮寒霜,拔出发髻间的簪子,快准狠地扎进公冶顺侯的脖子,徒然截断了他的笑声。


    怒瞪的眼珠缓缓转动,盯着慈粼面孔,“…你呃…!”


    慈粼冷漠着脸色,那支蝴蝶玉簪没入鲜血涌动的皮肤里,见人还能发声,便徒手缴着玉簪,连插了几个窟窿。


    随后,眼睛都不带眨地抽出男人的佩刀,将其项上人头割下。


    “殿下!她…她…!!!”事情发生的太快,导致他们看见时,高楼上只身一具无头尸体,还有一名平静美艳女子。


    那个女子,他们认得,是殿下的妻子,景和公主。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把公冶顺侯杀了,还取了他项上人头。


    山下的侍卫全部震惊地看向公冶明,发现他们殿下脸上也透着惊诧。


    回首望去,对上了山下男人的视线,她短暂一怔,手中抓着的头颅微微往后一藏,刹那的遮避,晃荡了一地的血。


    她收回视线,将手上的东西装入事先准备好的袋囊中,系在腰间。


    冷漠低头,身上被溅起一身血,连带那张白皙的面孔上,温热的血液染上她右脸,滴答流在她脖子上。


    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第一次,感受到胃里翻涌。


    她顶着男人强烈的视线,从容脱下外面的嫁衣,将满手的猩红擦在婚服上,露出一身黑行衣。


    .


    随后,公冶明见那个女人蹲下身子,在尸体上搜寻什么,又缓缓起身,看了他一眼,将尸体扔坠入了山间。


    李常惊掉了下巴,下意识斥喊:“放…放肆!”


    这个女人,哪里像个公主,分明是个会武功又心狠手辣的杀手!


    竟还当着殿下的面……


    虽说公冶顺侯他们也是要杀的,可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对其羞辱谋害。


    “殿下,她…她应是同殿上嫁祸于你的刺客是一伙的!”李常欲言又止,看向公冶明,猜不透殿下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男人沉声,眼底如潭,却始终没有下一句。


    公然弑君,加上君王无首级,若被西融各大皇族追究知晓,他必将为西融所不容。


    而女人这样简单粗暴的抛尸消踪,无疑是为他的这场世道不容的谋反减轻了刑量。


    慈粼走至栏边,看了眼山腰距离的树干,甩出袖中银丝,那根银丝宛如一条银蛇,嗖地划破空中,勾钉在山腰间的树干之上。


    她望着山下乌泱泱的士兵,定在男人的面孔上,抬颌,手勾银丝,登风而下!


    她一头青丝舞在风中,朝他一笑:“恭贺殿下如愿,这是送你的礼物。”


    当是为这差些缘分的故事画上一个结尾。


    女子沾血面孔透着一抹惊艳的笑容,目光熠熠,似晨曦。


    那一刻,公冶明恍然,这样明艳的笑容才是真正的她。


    女子动作迅速,果断利落,稳稳落在树干之上,很快,那身影被茂密的树林遮挡,消失了踪迹。


    同一时间,一把匕首直面朝公冶明飞去,他两指而并,接下了那把暗器。


    是一把匕首,把柄之处勾吊着一物件-统军令。


    原来,她从公冶顺侯身上是在搜寻这枚令牌。


    如同她受伤那日一样,与他做最后的告别。


    与此同时,侍卫来报,“宫门大开,代捷王侯一路厮杀,已控制了宫门,但宫内防御皇队仍顽强抵抗,东部行军也在往王宫进军,来势汹汹,恐有不妙。”


    公冶明握了握令牌,好似还带着一丝温热,他往慈粼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眼底闪过波动。


    他想过女子可能不是真正的景和公主,想过她冷漠又无情的刺杀,干脆果断的抽身。


    却不曾想过,在这一刻,随着那人的消失,心下竟是空荡了起来,有些发涨,有些酸涩。


    想去寻她。


    可男人立身于万军之中,身不由己,他压下心头难言之涩,高举统军令,眼眸逐渐淬冰,轩昂一喝:“防御军听令!”


    激烈对抗的防御军在看到公冶明手中的统军令时,手中的兵刃一顿,面色纷纷看向为首的统领,他们公冶皇族的防御军历代守护公冶家族的传位之人,他们只听手持令牌的君王。


    历代皆是如此,只是如今这局面,令牌在一位还未曾得位的皇子手里,他们不确定是否还要听从此人命令。


    统领目光微沉,对视着这位年轻的殿下,浑身充斥着血味,可那眉宇间却是坚定凌冽,颇有要屠尽在场所有人之感,这样一副战损之相让他们有些意外。


    四目相交,对持不下,那块血迹令牌依旧被人高举,似在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臣恭贺新王即位,国运昌隆,万岁千秋!”随着一声威严壮阔的声音,身后顿时压来整齐威严的军队。代捷王侯带着浩荡的队伍缓缓而来,观之每一位士兵,皆是面色严肃,手持兵刃,身上沾染着血迹,显然是一路攻破城门而来。


    防御统领深知代捷已与年轻皇子为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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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战线,他开口道:“代捷!王上既无遗旨,也不曾金口宣位,你们这么做,是...”统领一顿,若是将“谋反篡位”四字摆明而言,怕是会致整个防御队覆灭。


    代捷一身金甲,头盔之下,两孔冰冷目光,手中长枪一顿,嵌入地,身立此,仿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他看向公冶明,眼神坚定又带着一丝宠溺,抬头看去还在负隅顽抗之人,眼中一肃,“杀!”


    仅刹那间,空中穿梭而过的利箭,还有大军如奔马涌上的军队,迅速猛势的占领山地。


    杀伐果断,冷血残忍。


    残军统领来不及缴械兵器,就被数万军队杀戮于刀下。


    公冶明看去代捷,眼里微闪:“舅舅...”


    代捷似知道自己侄儿要说什么,只抬手一止,语气微凉:“殿下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防御队了。”


    他沉默,眼底化开了那抹犹豫。


    当山间逐渐宁静起来,厮杀停止那刻,稳重威严的代捷环顾在场每一个士兵,冷声高昂:“王上意外遇刺,不幸身陨,举国同悲!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按律令,延顺于长皇子公冶明继位!”


    顿时,数万大军俯首称臣,高呼新王万岁!


    俊美脸庞映着晨曦,冷傲又盛气逼人,那一刻,在他复杂沉重的心间,只想快一点见到时隔多日的母亲,告诉她这个开心时刻。


    代捷却短暂拦住了少年的身影,他深邃如鹰般的眼睛微眯:“王上,还有一事,您若想顺理成章即位,需得名正言顺。”


    公冶明看向代捷,好似明白了什么。


    “如今的西融,一夜生变,王上若是不下令抓住那个刺客,如何交代公冶顺侯的死因,如何能堵众口?”


    公冶明眉间微皱,沉默不语。


    代捷在来的路上便了解后山发生的事情,得知那位景和公主是潜伏在王宫多时的刺客,他震惊之余,觉得也非坏事,此间插曲恰好可做一场表面的刺杀,给西融子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公冶明捏着衣袖,开口道:“舅舅有所不知,这次行动中,她...帮了我不少。”


    代捷没想到公冶明会这样说,以往的印象中,公冶明断不会为了个女子心生犹豫,“王上若是不忍,代捷可下令捕捉,就算那女子怨恨,舅舅也替你顶着。”


    说到此,代捷竟是柔和了语气,“眼下只是一时这样做,若是真抓住了她,她肯归顺,届时王上给她找个身份,想留在身边也是可以的。”


    公冶明轻笑摇头,对于代捷的想法只觉不可能,那样狠厉果断的杀人手法下,怎会应许他将她成为背锅之人?


    “这样做无异于过河拆桥。”他低头看向身上描金边的红袍,哑然失笑,带着一丝惆怅自嘲。


    代捷剑锋一沉,下着最后命令:“公冶明,当初计划之行,乃是无奈之法,如今有人入局,且可利用此人破局,你为何不愿?你想想你母后,她被困王宫数年,被公冶顺侯折磨得只能……想她平生策马驱敌,英姿飒爽,何其自由快乐?”


    代捷眼眶发红,他知道这是最能保全姐姐名声的办法,他不希望在长姐逝后还要替那个恶魔背负骂名。


    至于那个中途出现的女子,她既然接了刺杀公冶顺侯的任务,想必对生死已然看淡,一个追捕令,早就于她来说是何等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