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羽林卫

作品:《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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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暻王和闻远出了望舒宫的殿门,在浮坤庭附近停下。


    方才在殿中,元暻言有与刺杀案有关的事询问闻远,虽有与他离殿避嫌之意,但也绝非托词。


    “闻大人,祭典刺杀案既然由大理寺负责,大人可有问过禁军和城外大营的人,此番调来的羽林卫总数几何?”暻王问。


    他说的这件事大理寺自然是查问过的。


    闻远答道:“城外大营那边说,他们秉承圣意,调出的是二百羽林卫。而禁军那边也清楚这次调来的羽林卫人数,但当日双方见面仓促,又有祭典的防务在身,禁军未曾仔细点过与他们会面的所谓羽林卫的人数。倒是当日的刺客”


    闻远顿了一下,低声道:


    “事后金吾卫点查尸身,却不足二百,乃一百四十六人。”


    暻王眸光微动。


    一百四十六和两百人,虽数目上相差极大,但肉眼上看去都是乌泱泱一片,极不好辨认。


    禁军有此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剩下的禁军应当无不妥了吧?”他问。


    闻远明白他的意思,点了头。


    “金吾卫仔细查了番,剩下的皆是身家清白,底细干净的良家子。”闻远回道。


    说来,这一朝的禁军也是倒霉。


    上元夜刚出了江澄谋逆案,受此牵连,已招惹帝心不悦。


    此事之后,禁军群龙无首,帝心冷了数月方才有了再次启用之意。


    却不想,又来了个祭典刺杀案。


    如此一而再地出事,运气背到这种程度,禁军此后前程如何,谁都不敢论断了。


    闻寺卿心中所想暻王自然不知。


    暻王道:“那看来此番江东派出的死士尽数折在其中了。”


    江东此番只派出这么点死士倒也不是很出乎意料。


    金陵毕竟是京师之地,江东能够塞进来一百四十六人,想必也费了不小的功夫。


    “城外大营派出的二百羽林卫可有下落?”暻王问。


    二百整的人,就算已遇了不测,但那么多的尸体,也不可能毫无踪迹可寻。


    闻远道:“羽林卫和金吾卫已派人去寻了,还没有消息传来。”


    如此,暻王心中有了数。


    他辞别闻远,又去长极殿请见元昭帝。


    班师回朝已有一两日了,因元昭帝身子抱恙,兼之祭典出了事故,他便未能寻隙去见帝王。


    今日进宫倒是个不错的良机。


    到了长极殿,内侍替他通禀,须臾出来回话,言帝王身体不适,让他明日再来。


    闻言,暻王哂笑一声,倒也未曾说什么,在内侍惊惧不安的眼神中转身离去。


    回到暻王府,平仓过来禀事,言那位于他有救命之恩的甄小姐今晨终于吐露了实情。


    “甄小姐说她的衣袍是从一禁军手中高价所购,祭典那日也由其牵引成功混入禁军中。”平仓道。


    暻王挑了眉。


    “甄小姐一个女儿家,如何得知此番祭典的防务会由禁军负责?”他问。


    平仓偷偷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这事就算那位甄小姐不说,他也知晓些内情。


    “殿下您龙章凤姿,戍边至今,一直未立正妃,此番抗燕有功,载胜回朝,京中有未嫁女儿的勋爵人家、官宦门第难免不动些心思。那有关您的事,事无巨细,勋爵官宦之间自然多有打听。祭典防务会由禁军负责一事便是这么传来传去传出去的。”


    平仓小声回道,见自家殿下神色未动,又把话补了全。


    “甄小姐便是由此知情。她坦诚自己痴心王爷已久,一心想要见您一面,才会买通禁军,犯下错事。她说自知犯了大过,待伤愈,愿意伏法。”


    平仓表述了那位甄小姐的意思。


    暻王却道:“女儿家犯下此事可以说是痴心生出痴念,才会铤而走险,那那个敢与她交易的禁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禁军私贩衣袍,又瞒天过海带人混入禁军,这是项上人头都不想要了。


    关于此事,甄小姐倒有交代。


    平仓答:“据甄小姐说,那禁军是家中老母得了重病,急需银钱,时常托人在宫外典当物品,寄钱给老母。此事被人当做笑料在京中流传,甄小姐无意中知晓此事,便找上此人,对方面对高价,难以抵诱,便应下了这桩交易。”


    “这甄小姐也算心善,言朝廷要治罪,责任全在她,替那禁军求了情。”平仓道。


    这说法倒也说的通。


    毕竟性命虽重,但生养之恩大过天,那禁军为了老母犯下此过,也不是不可能。


    暻王沉吟片刻,吩咐道:“你亲自跑一趟大理寺,将此事告知闻寺卿,然后同闻大人一起去寻那个禁军,查证甄小姐所言是否是实情。”


    平仓应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问自家王爷:


    “殿下,甄小姐在王府,要不要告知太师府那边?”


    这倒是提醒了暻王。


    “家中女儿失踪,太师府没有动静?”他问。


    此事平仓早就打探过,闻言回道:“太师府这两日的确在秘密寻人。但事关女儿家清誉,太师府没有闹大,也未曾报案,只派出忠仆,一直暗中找寻。”


    如此,暻王下了决定。


    “派人去太师府递个口信。待甄小姐伤势好转,送她归家吧。”


    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一直留在王府,终归不是个事。


    夜深人静,宫中各处灯火渐消,唯独望舒宫寝殿,还亮着一盏烛光。


    流光身着单薄的中衣坐在窗前的榻上,垂首而阅案上摊着的一本书籍,正是白日里大皇子元机奉上的那本游记。


    兮茵正领着两侍女整理床铺。


    侍女们手脚麻利,很快便理好软塌,抱着换下的被褥退了出去。


    兮茵则走向灯下阅卷的流光。


    “殿下近日觉少眠浅,想必是多有不适,难以安枕,再这样下去,妾恐要为殿下施针了。”她温言道,语中不掩忧心。


    流光闻言,雪白颊上浮起浅浅的梨涡。


    “你是医女,医家之事,一律听你的。”


    她眉眼带着浅笑,已消瘦几分的如玉面上却并无性命堪忧的忧惧,手中正在阅览的游记如常的翻过了一页,举止之间尽是生死看淡的镇定从容。


    兮茵闻声,抬目看了一眼坐在烛光中的女郎。


    侍奉这位殿下有一段时日了。


    大权在握的一朝长公主,合该是有点脾性的。


    本以为侍奉这样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