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老鹰捉小鸡9

作品:《咸鱼女配被大佬饲养后(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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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六。


    学馆中大家提不太起劲,昨个儿许多人吃了酒,今天都在揉额,打呵欠,感叹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


    兰絮却神清气爽。


    她背着小挎包,一步三跳,迈进后门。


    刹那,众人都精神了,围了过来把她摁在原位:“谢十一,昨天好大风头啊!”


    兰絮弱小可怜又无助,拱手讨饶:“各路英雄好汉,小弟不过班门弄斧,学问甚浅,怎么能和诸位比?”


    众人:“不能再让这小子再装下去了,大家别给他骗了!”


    “就是!”


    “你现在做一首七言律诗。”


    兰絮:“……”救命!


    正好,谢玉君和姊妹们刚进来,见状忙来解围:“不准欺负小十一!”


    众人笑了,也不好再逼着兰絮。


    其实,昨晚在船上笑谢十一的,大部分是乙等的,甲等大家都知道谢十一什么样。


    她能脱颖而出,虽是因傅探花一激,但没有的东西,还真拿不出来。


    自然,从此往后,他们心底里,也不再看小谢十一。


    兰絮松口气。


    谢玉君过去纬纱那边前,朝兰絮眨眼,兰絮也笑。


    昨晚兰絮回舍馆,崇学馆都没人,她让小书童去给谢玉君报信。


    总算舞灯会完满落幕。


    兰絮打个呵欠,从书盒里拿笔,眼角余光,却看到谢骢朝自己走来。


    谢骢是谢家的三房的嫡长子,今年十六,少年承了谢家的好样貌,浓眉俊目,在甲等中学问也名列前茅。


    因谢玉君,兰絮和他有过交谈,仅限同窗之情,像这样专门来找她,比较少。


    兰絮先问:“怎么了?”


    谢骢目光微微闪烁:“小十一,昨晚还好吧?”


    兰絮:“好啊。”


    昨晚上,谢骢顾着招待别人,秦锐走了许久之后,他才发现的。


    后来秦锐一直没回去,谢家着小厮出去找,才发现秦锐被扭送衙门,关着呢,再一问,傅洵出手的。


    这下可就大麻烦了。


    他们没弄懂秦锐怎么得罪傅洵,谢骢却直觉,和兰絮有关。


    昨天暖融融的光华之中,双手奉灯的少年,逐渐与眼前懵然


    看着他的影子重叠。


    是啊,他怎么才发现,兰絮的好看,像是一口清甜鲜香的果酒,初尝惊艳,越品越醇,唇齿留香。


    于是,兰絮就看着谢骢,突的红了脸。


    谢骢:“没、没事就好。”


    他匆匆回去了。


    兰絮:“……”


    兰絮问系统:“我做了什么吗?”


    系统:“没有啊,不过,谢骢的反应符合判定,絮絮可以乘胜追击,再加把劲!”


    兰絮撑着下颌,幽幽叹气。


    系统:“他十六了,你们出了五服,合适的,你该不会还要咸吧?再过一年本届崇学馆学子各奔东西,就难办了!”


    兰絮确实想咸,不过,她不想对谢骢出手的理由,还不是这个。


    她道:“谢骢心性一般,今年八月就乡试了,我现在出手,考前谈恋爱,不就害了他?”


    断人科举,堪比谋财害命。


    兰絮:“所以等考试完后再说吧。”


    系统:“行吧。”


    它还是相信一下宿主,她的安排一般不会出错。


    兰絮抬起手,伸了个懒腰。


    她还没能全舒展开筋骨,就看傅洵一身石青衣裳,身形玉立,眉宇冷然,双目若渊,进屋的第一眼,向着最后一排的她。


    兰絮:“……”


    兰小鸡好像被老鹰盯上了。


    她赶紧乖乖放下双手。


    这个月除了元宵,也没什么好日子。


    兰絮尚未过童试,甲等里,除了谢玉君等女孩,其余人都过了童试,有秀才的功名,都在准备八月的乡试。


    几个学究出题,也全都跟着乡试,兰絮可是上了一回难度,类比是小升初还没过,直接中考。


    也还好没课业,让她偷了好几回闲。


    二月里,兰絮过了童试,成为一名秀才,这有赖庆湖省童试的搜身没那么严格。


    二月十八这一日,江之珩回来了,果然如傅洵所说,最迟是二月。


    只是他出现在崇学馆,大家都有点不敢认,之前俊俏水灵灵的少年,暴瘦一大圈,双颊凹陷,竹竿似的,没了精神气。


    卫国公府的情况,从北及南,传了过来——


    卫国公府历经千辛万苦,从杭王案


    里摘了出去,不至于落到被流放发配的下场,却也大伤元气。


    卫国公被褫夺一等国公爵位,贬为卫伯。


    卫伯府上,在朝为官的几个叔伯,全遭贬谪,好一点的去地方县上当城防统领,坏一点的革职在家。


    这还只是男人的,女人被波及的,闻者无不心惊痛惜。


    卫伯的大女儿,江之珩的嫡亲长姊,本是宫中的淑妃娘娘,怀胎八月,因家中变动,动了胎气难产而薨。


    卫伯家中待嫁的女儿,除了一户不背信弃义的,其余都退了婚,恐怕再难在京中谈婚嫁。


    卫伯府失了帝心,就此湮灭,也就比抄家流放好一些了。


    屋中,江之珩放下书盒,一片安静。


    有人想安慰,不知如何开口,也有人干脆不看不听,怕与江之珩走得近了,卫伯府的风波会祸及自家。


    一时,只有江之珩在收拾笔墨纸砚的声音。


    直到兰絮从后门溜达进来。


    她嘴角带着刚吃完的肉包子油水,看到江之珩,眼前一亮:“江兄,你可算回来了,这个月的课业,大家帮你记着呢。”


    江之珩朝她一笑。


    及至此,四周众人动作才敢大起来,谢骢和冯嘉,把江之珩欠下一个月的课业,塞给他,大家说笑了几句。


    氛围稍缓,一切似乎恢复寻常,除了江之珩那过分瘦削的身材。


    他回来了,但兰絮还是没了饭搭子,因为他根本就不怎么吃饭,一天吃个包子,喝点水,就算吃得多了。


    没两天,谢玉君找到兰絮。


    兰絮看谢玉君这几天也不好过,眼圈红红的,她感慨,女主是个重情义的,对周围的人这么好。


    她宽慰谢玉君:“江兄不会一蹶不振的,只要过这一阵,都能好起来的。”


    不止她这么认为,蔡老和傅洵也是。


    此事之前,蔡老和傅洵都看好江之珩,这几日,他们观察着,若江之珩垮了,他们身为师长,已仁至义尽。


    若他咬定青山,顽强生长,他们亦会助他重上青云。


    事情没到最坏的时候。


    兰絮:“你想想,还有八月乡试。”与抄家流放三代不能科考那种不同,他至少还能参与科举。


    谢玉君攥着手帕:“我


    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把玉佩还给我了。”


    兰絮:“?”


    兰絮:“什么玉佩?”


    谢玉君咬了下唇,她拿出一对青玉花鸟纹玉佩,一花一鸟,雕工精细,实为上品。


    谢玉君:“原先是我持鸟,他持花的。”


    兰絮目瞪口呆。


    什么,谢玉君居然喜欢江之珩,不对,信物都换了,这是两情相悦!


    她感觉自己脑门上飘过很多个“啊”,疯狂思考这两人何时看对眼。


    结果,自己就是他们的鹊桥。


    比如吃饭时,谢玉君偶尔会带着芳甸,和他们拼桌。


    或许他们有过眼神交流,兰絮却只顾干饭。


    又比如,一月一休,是谢玉君和江之珩同时邀请她外出游玩,她嫌麻烦,把两人的邀约合并同类项变成一个……


    难怪,谢玉君还让她询问傅洵卫伯府的事。


    兰絮:“你、你糊涂啊!”


    崇学馆是读书的地儿,对儿女之情,管得可严了,这也是原主谢兰絮会混成万人嫌的缘故之一。


    谢玉君:“是,我作为谢家之女犯了馆律,若你不喜,请去告发,我不会怨你恨你……”


    兰絮又气又好笑,向来是谢玉君帮自己躲师长责罚,没想到,今日轮到自己帮她。


    她说:“别整那些虚的,我怎么会去告发你们。”


    谢玉君眼角一润,她就知道小十一人好,怀着歉意,道:“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本打算过完年就说。”


    可惜出现这样的惊天变故。


    可江家出这样的大事,谢家绝不可能将嫡长女嫁过去,谢玉君跟着江之珩,也看不清未来。


    江之珩明白这点,谢玉君还没说什么,他快刀斩乱麻,先断了两人的感情。


    兰絮震惊过后,回归现状,问:“那你现在是?”


    谢玉君已经伤心过了,说:“他不信我能共患难,我不会追着他‘共患难’。”


    兰絮松口气。


    他们都是她朋友,可吃大亏的是女方,还好谢玉君清醒。


    谢玉君又说:“只是,他与我断了情,却还连着朋友之义,我怕他想不开,小十一,你住舍馆方便些,能看看他吗?”


    兰絮:“这自是可


    以的。”


    江之珩也是她朋友嘛。


    接下来几日,江之珩看着还好,有兰絮硬拉着他互为饭搭子,他吃的,也稍微多了点。


    三月的上巳节,这日崇学馆一样休假。


    十来天,江之珩都没异常,兰絮也松口气。


    休假前一日,兰絮来月事了,身体还年轻,不疼不酸,疲惫却如影随形。


    当晚,她回了自己宅邸,怕自己一睡一整天,兰絮叫系统:“你得叫我起来。”


    系统很有自知之明:“我放弃。”


    兰絮:“你智能生成一段画面,植入我潜意识的梦里,这样,我就会吓醒了。”


    系统:“什么画面?”


    兰絮不用想,毫不犹豫:“就是我在课上打瞌睡,然后傅洵用手指敲我书案。”


    系统:“……”


    第二天,巳时。


    兰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她头发乱糟糟的,双眼茫然,嘴里道:“小傅先生,我没睡!”


    系统:“真管用啊!”


    兰絮:“……”


    她揉揉头发,以后还是别这么吓自己了,对心脏不好。


    她早上九点多起来,是和江之珩约了去书肆。


    他们以前常去书肆,江之珩读经史,兰絮则钻去话本区域。


    今日和往常一样,这二者区域不同,兰絮钻进话本世界,也没多想,等到中午,才发现不对。


    江之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拍了下自己脑袋,出门找了去。


    好一会儿,她在当铺门口,看到江之珩。


    江之珩在等他的小厮,小厮从当铺出来,他焦急地问:“如何?”


    小厮:“公子,当了十两银子,果然比京城多很多!”


    江之珩松口气:“那我们快回书肆。”


    回头,便看兰絮在不远处,他神色微动。


    ……


    万灯楼二楼。


    兰絮不是第一次包雅间,她熟门熟路,把小二叫来,点了好几个菜。


    江之珩紧张:“多少钱,我还你……”


    兰絮:“不用,你都请了我多少次了。”


    江之珩看向窗外。


    这里没有崇学馆的学子师长,没有谢玉


    君,没有目光绝望的姊妹兄弟。


    只有兰絮咽口水,满脸期待:“万灯楼新上的松鼠鳜鱼很香,很下饭。”


    她甚至不问他为什么去当铺。


    有友如此,是他的造化。


    一刹,江之珩终是没忍住,哽咽出声:“我家的银钱田地铺子,都拿去缴朝廷罚锾了,但钱还是不够花……”


    没了田地铺子,国公府几代,还有以前攒下的很多好东西,一只杯子拿出去,都能卖不少银钱。


    可是在京城,没有人家敢买。


    他们拿去当铺,当铺就会把价钱压得极低,像江之珩让小厮去当的笔,在京城竟只能当百文,拿来怀名,才有十两。


    他已经让家中把所有能当的,寄送来怀名,他再整成银钱,寄回去。


    “家中上下,三十口人要吃饭啊,靠父亲如今一月二两的俸禄,养不起,养不活。”


    “为什么会这样呢。”


    江之珩的泪,一滴滴坠入杯中,跟着江之珩的小厮,也别过脑袋擦泪。


    兰絮喉咙堵堵的。


    为什么会这样?盖因大厦倾倒,在于天子的一瞬一念罢了。


    她说不出“还好不是抄家”这样的话,想必江之珩不是想不通,只是这种落差,对少年而言,过于巨大。


    江之珩想吃酒,兰絮让小厮去叫半壶酒。


    他需要宣泄情绪,兰絮也就没和他抢。


    但没想到,江之珩居然这么不胜酒力,整个人醉得软软的,还好他也不发酒疯,就是默默流泪,浑身使不上劲。


    兰絮和小厮一人一边,把江之珩扛下万灯楼。


    此时是未时,日头热乎乎的,上巳节街上繁华,马车没那么好租,兰絮让小厮先去车行看看。


    她自己带江之珩在万灯楼下等着。


    撑着一个喝醉的人,兰絮才知道自己力气多小,好几次差点扶不住。


    不过也不全是她的问题,不过一年,江之珩已经比她高了一寸,要不是现在瘦,她肯定要把他摔了。


    兰絮对着街上翘首,希望快快来一辆马车。


    竟真有一辆青顶黑马的马车,从不远处慢慢走来,停到他们面前,马匹打了个响鼻。


    兰絮以为是小厮找来的,一喜,就看车帘撩开,傅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