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结婚

作品:《等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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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云黎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醉。


    她是从小特别乖巧的那一类女孩子,在外面即使聚餐也不碰酒,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从来都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也没有酒后断片,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片段,以及似乎过分清晰的,李秉初看她的眼神。


    那是让她心底留有余响的惊颤。


    她眼睛微微发酸,似乎还有些肿胀,云黎伸手摸了摸,回想起来她那一阵哭得太厉害。


    她打量周围的环境。


    整体深色,装饰简单,大和房间主人一样,是沉闷严肃的风格。


    云黎小心打开门。


    开放式的厨房中,李秉初正在煮东西。


    他又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绸质家居服,衣服垂顺的贴在他高大的身躯上,锅中沸腾的水汽传来某种清香的味道,传到她鼻尖,让她顿觉清醒不少。


    李秉初听到声音,回过头,目光扫过一遍。


    “给你煮了醒酒汤。”


    他这样严肃沉闷的人,看起来和厨房这样的地方一点都不相符,但他这公寓里锅碗瓢盆齐全,调料也基本上都有,冰箱里似乎也放着随时能做的东西。


    他在厨房的动作,是非常熟练的程度。


    云黎看着他关火,从橱柜拿了个小瓷碗,锅中沸腾的水稍歇后,倒了小半碗出来。


    “加了蜂蜜。”李秉初看向她,说:“是甜的。”


    他这句话像是特意向她解释,云黎怔了下,点头,听话的接过瓷碗。


    传统解酒汤辛辣呛鼻,用刺激的方式开发被酒精麻醉的神经,他煮的是苹果和蜂蜜,味道非常清香。


    喝起来更舒服。


    李秉初打开水龙头,简单利落的把手洗干净,云黎看着他的侧影,回想她入睡前说的话,心里嘀咕,李秉初为什么淡定的什么都不提。


    于是她主动提起。


    “我……是不是说同意了……协议?”云黎试探,声音是只足够他们两个听见的程度。


    李秉初关上水龙头,平静的开口:“是。”


    云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酒后为什么突然要答应,或许是她骨子里就是个叛逆的人,才会在醉酒后暴露本性。


    李秉初说的那些好处,她其实心里都认同。


    云黎沉默没有再说话,李秉初看向她。


    “又反悔了?”


    “不是——”


    云黎下意识否定,对上他的视线,她慌张的一抖,莫名的心虚。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拟定一份完整全面的协议,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欺负你。”


    李秉初顿了顿,“不会让你吃亏。”


    他说话总让人很安心,每一句都有分量,能稳稳落到地上。


    在那一刻,大概残存的酒精也支配了她的思绪,云黎点头,她默认了。


    李秉初默默拿过她喝完汤的碗,转身时,他眼帘垂下,指骨捏紧,微紧的喉头往下咽了咽。


    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答应下来,确实成全了他卑劣的心思,他冒险走到这一步,本意并不是要算计她。


    正如他所说的,他希望成为她的后盾。


    能真正为她排解困难,在她做任何事时都能为她撑腰的后盾。


    他希望他获得这个资格。


    傍晚,李秉初送云黎回工作室。


    他说协议他会尽快拟定好,下车时他突然喊住云黎,问她户口本是不是在自己这里。


    云黎愣了下,点头说是。


    她是和妈妈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妈妈去世后,户口本上只剩她自己,当然也就一直在她自己这里。


    想来很多方面她都显得钟义康不像是一家人,难怪她这个亲生的不如人家没血缘的,估计在他眼里,她也不算是亲生的了。


    想到这云黎觉得可笑。


    “好好休息。”李秉初从暗处看向她,眼色并不明朗,他话到嘴边,停了片刻。


    “要还是心情不好,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补充:“如果你愿意的话。”


    云黎手握了握紧,她点头默认。


    即使她根本不会向他打电话倾诉任何,可现在她知道他们是同一战线上的,这让她会在心理上逐渐偏向他。


    人都有这种趋向性的心理。


    第二天早上十点,云黎就收到了李秉初发来的协议。


    她往下看。


    协议里写明他们的合作关系,表明云黎有完全的主动权随时解除合作,并且不涉及双方任何财产,在此基础上,他会完全配合她。


    协议里的“完全配合”让云黎有些许咋舌。


    如果说她和李秉初合作,事实上受利更多的人是她,因为李秉初可以帮她,她却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仅仅是配合他演戏这一点——


    李秉初估计也不是太需要。


    李秉初:【有需要更改的吗?】


    云黎:【……没有。】


    这与其说是协议,更不如说完全是她的助力。


    她哪里还需要改什么。


    云黎到现在还有些发懵,她始终感觉自己是莫名其妙做了件奇怪的事,在云氏存亡这件事上,她走了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一步。


    李秉初:【我下周还需要返回美国,处理剩下的工作。】


    他临时赶回来,那边确实不能拖太久,不然严重影响他的进程。


    云黎盯着屏幕,她正在发呆,下一秒,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你方便的话,现在就带户口本下来。】


    .


    李秉初还说下周,事实上,他买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飞美国。


    他离开得匆忙,只跟云黎说,他最慢一周的时间会回来。


    具体的等他回来再说。


    云黎倒不在意他什么时候回来,她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刚到手还没拿热乎的红色小本子,一时间觉得恍然又离谱。


    她拿着手机,点开和港港的聊天页面,打出去一行字,紧接着又删掉。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港港说。


    这么多年,她和港港之间从来没有秘密,她们是心理上最契合的好朋友,即使云黎比她大上几岁,那也不妨碍她们无话不谈。


    可这件事需要她怎么和港港说呢?


    云黎最纠结的点是,港港现在远在澳洲,她和她线上交流根本没办法说明白,依她的性格,很可能直接飞回来。


    她和港港之间,都不会干预对方的决定,因为都知道各自是清醒且明白自己方向的人,她唯一为难的点是……李秉初。


    他是港港的小叔。


    犹豫半天,云黎发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港港秒回:【估计还要两个月!你想我了是吧!】


    港港发了个“立马滚回来”的表情包,然后无奈的抱怨,说事情远不如她想象中顺利,她头发都掉一半了!


    李港港的夸张手法。


    她语气总是很轻松,事实上对她来说事情一点都不轻松,只不过从她的话里,让人感觉她什么事都能够游刃有余的处理好。


    云黎最后还是没说这件事。


    她把手上的红色本子藏进了抽屉最角落。


    连续一周没有收到李秉初的消息,他人在国外,似乎就像人间蒸发,但这样的情况反而能给云黎一点心理缓冲——


    她领个证,除了法律上的关系有改变,和之前都并没有什么不同。


    各自的生活轨迹都在继续,他们这两条平行线,很偶然的发生了一个拐点,有了交集之后,又继续互不打扰的平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