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本案终章

作品:《狐狸与荆棘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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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简单的午饭,稍作休息,顾朝朝主动请缨,去大门口贴春联。


    “崔师兄,你要和我们一起贴春联吗?”


    她问崔诚。


    回她的人是许言清。


    “崔师兄的右臂不太舒服,你还是别难为他了。”他的目光如湖水般深邃,嘴角带笑,看向崔诚,“是吧?崔师兄。”


    “喔……”崔诚左手扶在右肩上,活动了一下肩关节,叹气,“这几天见了好几个投资人,他们都是网球俱乐部的成员,因此谈生意的时候,总是约在网球场……没办法,为了野外项目的资金,我这右胳膊就牺牲了一下,酸痛好些天了。”


    右胳膊啊。


    顾朝朝表示理解,网球社交嘛,老传统了。


    *


    “……歪了,在往上一点……”


    “不对,高了,再下来一点……”


    在大门口指挥许言清贴对联的同时,朝朝没好气的说:“你观察崔师兄,这么仔细干嘛?我觉得你有点针对他。”


    许言清把胶带贴上,若无其事地说:“观察人是我的职业习惯。”


    “职业习惯啊,”顾朝朝歪头,凑过去看他,“所以,你没在吃醋?”


    许言清“呵”了一声,瞥了朝朝一眼。


    “我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有自信,吃不了一点醋。”


    “哦~”顾朝朝有点想笑,故意说,“我还以为……你对菀菀类卿、替身文学什么的,在意的要死。”


    “替身?你觉得他能代替我?”


    “还有,他哪里像我了?你当时到底喜欢他哪一点……我没其他意思,也不是很在意,就是随便问一下。”


    顾朝朝忍笑有点辛苦,但是她是专业的,能忍住。


    “哪一点?这个……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你现在确定喜欢的是我吧?”


    “……这不好说呢。”


    “你确定自己不喜欢他了吧?”


    “……应该吧。”


    “顾朝朝,你喜欢一个人能不能持之以恒一点。”


    “……你是说,我喜欢崔师兄要持久一些嘛?”


    “顾朝朝,你在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还是我的道德底线?”


    “扑哧——”


    顾朝朝忍不住了,她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声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这样,许言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揉了揉她炸毛的卷发,眼中满是无奈。


    大概,牵引着自己的那根丝线,就算再怎么挣扎,还是落在了她的手里。而失去掌控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


    大年三十的夜里,因为月球运行到了太阳和地球的中间,以黑暗的那边对着地球,所以这天夜里看不见月亮。


    年夜饭过后,崔诚告辞。


    他站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下,左手推了推眼镜。


    许母突然想到——王尔德有一出歌剧叫做《莎乐美》,在描写月圆之夜时,用过一句话:


    “月亮正在寻找死者”。


    她猛地惊醒,才发觉背后一身冷汗。


    许言清主动出门送客,顾朝朝和顾父在厨房收拾碗筷。


    许远见妻子站在门口怔愣,目送崔诚和许言清的背影,说:“怎么了,突然共情到龙应台的《目送》了?”


    “不是《目送》……是《莎乐美》……”杨绮真说。


    许教授不像妻子那样精通文学,他不懂王尔德也不懂这个意思。


    杨绮真转过头,认真地对他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感觉小崔和言清很像么?”


    许远想起来这回事了,还记得妻子和他据理力争——女人的直觉。


    只听她长叹一口气,有些犹豫:“他给我感觉,和我们收养言清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言清,是一样的……我多久没有那种感觉了……”


    许远一愣。


    “你的意思是?”


    杨绮真深吸了一口气,说:“……死亡和不详的感觉。”


    上一次,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许远给言清做了心理测试,得出了反社会人格的结论。


    那么现在的崔诚?


    ……


    许言清送崔诚,送到了小区门口。几步之遥有个118公交站台,118路公交车终点站是苏城机场,这个点还没有停运。


    “你有话要和我说吧。”崔诚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不然也不会好心送我出来。”


    “说起来,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路灯下,许言清的表情莫测,不急不徐地说:“请问上周日,你在中心广场的阔叶林写生的时候,有遇到了一个带着滑雪面罩,右胳膊受伤的人么?”


    崔诚摸了摸喉咙,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嗯……应该没有,如果遇见的话,打扮成那样……我肯定能注意到的。”


    “这样啊,那就很奇怪了。”许言清说。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崔诚连忙问。


    “中心广场的外侧设置了八个摄像头对着阔叶林,我看过当天的监控,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


    许言清说:“8:30之后,你背着包进入阔叶林,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八个监控24小时的视频,我看过三十遍,进出阔叶林的人里,只有你进去后没出来过。还有一个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人,只看见了他出来,没见到他进去。”


    崔诚手插入口袋,摸着那枚铜钱,目光微垂。


    “说不定有监控死角被我碰上了呢,还是说,你在怀疑我是那个受伤的人?”


    许言清双手抱胸,不置可否。


    崔诚说:“别开玩笑了,我看起来像是受伤的样子吗?”


    “你身上有股血腥味,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许言清目光灼灼,说话时那双清冷洞穿人心的狭长眼眸直直地盯着崔诚,缓慢地吐出一个名字。


    “Rain?”


    “哈哈哈,你说这个啊。”


    崔诚似乎认为这不值得顾虑,放心地笑了。


    他从口袋里套出一管香水小样,“是香水的味道,我在路边碰到纷发广告的人送的,据说后调是天竺葵……它闻起来就有腥味……”


    说着,他当着许言清的面喷了些出来。


    浓郁的花香裹挟着一丝铁锈腥味扑面而来,许言清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


    是这个味道没错。


    可还是有一丝不对劲。


    只是这会儿118路公交车到了,停在两人的面前。车门打开,车内除了穿着制服的司机,没有一个乘客,内部车灯昏暗。


    司机看了两人一眼,声音粗重:“还上不上车了?!”


    “马上上来,您别着急。”


    崔诚转头笑着对司机说完,后退着踏入车内。被冷风吹过的脸上透出淡淡的血色,像是在空洞的石膏里点上了灯。


    车门还没合上,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语气和善:“许言清,再会了。给你一个忠告,我的名字不叫Rain。”


    他后退一步,车门合上。


    中指上的戒指在车头微弱的光下,闪了闪。


    许言清眯了眯眼睛,公交车从他面前驶离。


    他说的是,自己不叫Rain,并非他不是Rain。许言清相信自己的判断,崔诚就是Rain,只不过崔诚和Rain都是假名罢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不知道。


    公交车内,崔诚转过身后,并没有投币或者刷卡付钱。他冷下了脸,对着司机说:“把你的枪,收起来。”


    说完,他左手伏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