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容华婉婉(重生)

    《容华婉婉(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此后几日,太守府上清冷了不少,徐义崇在府城与郊外大营来回跑,忙得似陀螺般连轴转,徐琬琬也见不到他的踪影。而徐夫人的心神也被并州城中各种事务牵走了大半。


    徐琬琬时不时会去慈幼院给宋蕴真打打下手,或是教慈幼院的孩子读书识字,只是这几日见到宋蕴真,他好似有些忧悒不安,徐琬琬问他,只是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她便没在追问了。


    余下时候,徐琬琬便是在纠结她到底是要将那册《鸳鸯错》讨回来,还是装傻充愣只作不知。


    只是到了谢斐从郊外大营回城,徐琬琬也没做好决定。


    谢斐回到房中,换上了一身藤青流云暗纹的圆领袍。


    屠维将一本小册子递交到了他手边,上边详尽地记述着徐琬琬这几日的起居。


    此事是谢斐那日去军中时嘱咐她的,这也是她被留在太守府的缘由。


    阏逢好奇地看了眼那小册子,询问似的望向屠维,只是屠维低着脑袋,收敛着气息,没有半分理会他的意思。


    谢斐翻看着那册子,行行细看,原本淡淡的神色不知为何冷了下来,阏逢见状也没了向屠维探究的心思,只如她一般,默默低下了脑袋。


    看到最后一个字,谢斐冷哼一声,“啪”的一声重重将那小册子扔在了书案上。


    静默的气息在屋中蔓延,谢斐不说话,阏逢和屠维谁也不敢开口。


    直到柔兆敲门进来:“主子,长明观的宋道长在外求见,道是有要事告知主子。”


    屠维闻言不禁看了看谢斐,果不其然,他家主子的脸又黑了一度。


    见谢斐久久不开口,柔兆又问:“主子可要见宋道长?”


    “让他进来罢。”谢斐语气疏离浅淡。


    柔兆应声便退了出去,将宋蕴真领了进来。


    宋蕴真还是穿着那身半旧不新的青色道袍,他脸上的忧虑重重凝结,如何也散不去。


    谢斐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同徐琬琬差不多年岁,有着与徐琬琬相似的天真,长得亦是周正。


    他记得,徐琬琬与宋蕴真说话时怡然自若的模样,像极了梦中她与他相处时的样子。全然不像现实之中,她对他满带着疏离与尖刺。


    想至此,谢斐的眸色不由幽深了几分。


    宋蕴真此刻倒是没有因为谢斐望向他的目光而躲闪,他朝着谢斐急急行了一礼,不等谢斐发问便开口道:“长平侯勿怪,此次前来打搅,只因我在并州慈幼院中发现一事,需得禀告谢侯。”


    柔兆闻言不禁侧目,谢斐颔了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宋蕴真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他开口道:“前几日慈幼院中的孩子不知为何一块儿病倒了,起初我只以为是他们吃了什么不干净的,可后来我为昏迷的孩子诊脉施针时发现,他们呕吐腹泻甚至昏迷不醒乃是因为中毒。”


    谢斐凝眉看着宋蕴真:“若是慈幼院中小儿误食了毒物也说不准。”


    宋蕴真闻言摇了摇头:“绝不可能误食,他们中毒乃是羊角拗子和蟾酥所致。羊角拗子多生长于岭南,并州城中没几家药铺有这位药。而蟾酥制作不易,价格高昂,更是不可能被慈幼院的小儿误食。且两者皆是剧毒,不论是医家用药还是药铺卖药,都不敢多用多卖。”


    谢斐端坐在桌案前,他凤眸微眯:“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投毒?”


    宋蕴真抿了抿唇,既没有点头肯定也没有否认。


    “嗯?”谢斐看向面露纠结的宋蕴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宋蕴真看了看谢斐,又看了看屋中其他三人,想了想还是说道:“羊角拗子与蟾酥虽是剧毒,可二者若是用量得当,却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谢斐听着他所言也没有不耐,只是问道:“依你所见,这二者若妥善利用,可治疗何种疾病?”


    他目光幽邃,奚戎云医案中记载的他所中奇毒中包含的一众药材,羊角拗子与蟾酥恰巧便在其中。


    “我曾听撰写岭南药经的师伯说起过,羊角拗子或可治胸痹心衰,而蟾酥亦有强心之效。只是此前少有人以此入药治疗心疾。”宋蕴真真手握着拳,声音有些激动,“而且,我这几日借故留在慈幼院中为先天有疾的小儿诊治时便发现,院中有不少先天心疾的孩子。我为他们诊脉,便发现有几个本不该病得这么重……”


    他声音低落了下去,谢斐没有打断他。


    宋蕴真低声说道:“他们之所以会病情加重,是因为他们此前所用之药剂量有所偏差而导致。”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听一些回山的师叔师伯说过,山下有些富贵人家若是得了难治的病症,在求医问药时,为求稳妥,总会找些穷苦之人试药。”


    柔兆听着宋蕴真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谢斐问:“便是试药,也应当找同有心疾的孩子试,为何那日院中所有孩子都中了毒?”


    宋蕴真抿着唇:“羊角拗子可以治疗心疾,亦可令人心有疾。”


    谢斐闻言默然片刻,他定定看向宋蕴真:“若是如此,你何不直接将此事禀告并州太守?此事发生在他辖下,理当由他查清。”


    “我,我……”宋蕴真低着头期期艾艾说着,“徐夫人同慈幼院牵扯颇深,即便我相信徐太守与夫人并非行此丧天良之事的人,可……”


    谢斐看着头快埋进胸口的宋蕴真,淡淡说道:“可你心底对徐义崇夫妇还是有一丝怀疑。”


    宋蕴真声音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谢斐看着他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此事你不必再管,我自会令人处理。”


    宋蕴真猛地抬头看向谢斐,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喜意,只是片刻,他面上又带上了几分踟躇。


    谢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