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姓沈的,你这是...

作品:《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第167章“姓沈的,你这是


    皇帝萧敏听了笑道:“朕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他顿了一下:“阿琼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郑琼微垂秀颈,眉眼妩媚,她幽怨地说道:“妾怕陛下赖账。”


    她不爱争,只是本已给了她的东西,她心里头还是惦记的,如今沈持官场得意如斯,一个个都生猛地拉拢他,她怕别人占了先机,她们母子反落了一场空欢喜。


    皇帝看她眉梢上笼了一抹愁云,连忙问她:“哦?阿琼说说,朕为何要赖你的账?”


    “妾瞧着沈大人虽不在京城,”郑琼说道:“陛下时常还‘沈爱卿长沈爱卿短”呢,他日回朝,陛下定是一刻都离不开他的,他哪儿还能腾出空来给福满当老师,陛下说是不是?”


    “阿琼这是担忧朕跟福满抢沈爱卿?”皇帝哈哈大笑:“这阵子西南事多,朕不得不多记挂一些,就叫你多心了,”他看着她的眼神绵绵:“傻瓜,朕一刻都离不开的是阿琼。”


    郑琼伸出手指描着他的胡须:“陛下又哄妾了,”她娇嗔地叹了口气:“拿陛下没办法,妾就当是真的吧。”


    皇帝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道:“朕以后多来陪陪你。”


    郑琼心知这话听听就罢了,当不得真,她亦不甚在意,面上却一片柔情缠绵:“嗯。”


    等皇帝离开后,她眉尖轻扬,又浅浅想起三年前进京途中行船翻覆的那个雨夜,一夜扁舟上立着的那个玉面少年……


    郑琼心中恍惚,她今日提醒皇帝不要忘了曾许诺她的事,竟不知是为了儿子还是她自己对那人的执念太深。


    她独坐半晌。


    ……


    沈家。


    沈家三房沈凉夫妇来到京城已是九月中,话说露深花气冷,霜降蟹膏肥,正赶上京城各家吃蟹的季节。


    得知他们到了,舒家特地买了一篓子个大黄满的蟹,叫舒兰庆和沈月二人带上,回娘家见见两个长辈,说说话尽尽孝。


    史家听说后也遣人送了礼来,侯府出手更是大方实在,给沈知秋送了一方端砚,给张氏和沈知朵母女各一套京城最贵的石榴娇胭脂,另有各种稀罕玩意儿二十多件,供他们回乡时带走。


    本是寻常的人


    情往来蟹黄的美味端砚的名贵……落在沈凉夫妇二人眼里成了泼天的富贵他俩眼热无比夜里关起门来躺在床上睡不着觉都想着得赶紧把沈知朵跟周府的亲事定下来恨不得明日就送闺女上花轿他们好早日跟着享福。


    “应付了舒家、史家两三日”张氏说道:“明日无事咱上街裁两身新衣裳等做好了穿上体面点儿去周家找黄嫂子……别叫人家等急了。”


    “阿朵给我看阿月送她的一副头面”她又说道:“乖乖簪子、钗子、掩鬓、花钿……少说有十件了吧全是金子打的……这才一个舒家媳妇儿就这么气派周家更不知多阔呢……”


    ……


    而在另一进院子里沈煌夫妇也夜不能寐朱氏在被窝里踢了他一脚说道:“三房那点子心思你都瞧见了吧?”


    沈煌:“先甭管他两口子什么心思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周家的小郎君看中阿朵了要同咱们家结亲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沈凉夫妇来了之后绝口不提沈知朵同周家的亲事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上头去一直被瞒着还是今儿白日里女婿舒兰庆带着女儿沈月回娘家时模糊地提了一嘴虽然那孩子厚道没说别的但他还是听出了舒家的意思——对这门亲事要三思啊。


    “你问我”朱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生气地说道:“我问谁去。”


    沈煌从床上坐起来:“我问问阿秋去。”


    朱氏也不拦他随他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沈煌回来说道:“果然是这么回事。”沈知秋毫不隐瞒如实告诉他了。


    朱氏呼啦掀开眼皮:“周府的小郎君瞧上了阿朵?”这怎么可能三房两口子别是被人给骗了吧。


    沈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了你明日去史家串个门就这事儿问问史老夫人叫她给拿个主意这门亲事能不能结。”


    史家总归是经历过风雨沉浮的世家凡事比他们看得长远。


    “嗯”朱氏应了声:“我明日就去。”


    次日她去史家跟史老夫人一说把史家也惊到了史二夫人先冷哼道:“周家这是看着阿池得势要寻个助力才打这样的主意。”


    史老夫人深深地皱了眉头:“要是沈家跟周家结亲日后不光阿池连


    我们史府都要与他家一气……


    看样子是不赞成的。


    原来周家是冲着阿池来的。朱氏只觉得心里头一凉,险些打个寒噤,她讪笑道:“要我说女儿家还是别攀那么高的枝儿,过不踏实……


    已打定主意回去叫三房拒了这门亲事。


    “亲家母你是个明事理的,史二夫人说道:“我们放心了。


    朱氏从史家回去,也不曲里拐弯,她拉上沈煌直接对沈凉两口子说道:“周家看中的是阿池,想结亲后得他的相助,那周小郎君看重的也不是阿朵,兴许是为了周家娶她,他心中难免委屈嫌她怨她,阿朵进门后哪儿会有好日子过。


    “这门亲事,还是推了的好。


    沈凉还未开口,他媳妇儿张氏就拉着脸子说道:“哟,二嫂,阿池多大能耐,叫人家周家值得花这样的心思,我怎么瞧着二嫂是怕阿朵比阿月嫁的好,越过她去呢?


    “别家但凡有一枝发达了,可着家中的兄弟姊妹拉扯,她冷言冷语:“咱家倒好,只许你们二房富贵得意,不许我们出头……


    “二哥,沈凉跟在他媳妇儿后头对沈煌说道:“你别嫌我做事绝情,这次我们回去就跟爹说,跟你们分了家,日后各过各的,谁也别管谁的事儿。


    为了不叫二房截胡他们三房与周家的亲事,他想出了分家这招:“阿朵的事,就不劳二哥二嫂操心了。这两口子是一句劝都听不进去。


    他们想着既攀上了周家这门亲事,日后自然有享不完的富贵,分家才好,别搅合在一处叫别人沾他们的光。


    “我巴不得不操这个心,朱氏也气上头了,拿话激沈凉两口子:“你既要分家,那就分,口说无凭,你们立了字据来,日后想反悔可不成。


    沈凉难得高声说回话:“阿秋,取纸笔来,给你二伯父写个字据,趁着你爷奶还在,咱们三房预先分出去,从此清清静静过日子。当朝《律例》规定,一家父母还健在的时候,亲兄弟不得分家出去自立户,那是犯法要挨板子的,但如果只分家产不分户,也就是官府说的同籍异财,是允许的。


    他说的“预先分出去,就是分家不分户,同籍异财。


    纵然不分户,但分了家的那房从此就跟家中的其他房算清了帐,不再掺和


    在一处用钱了,各花各的,《律例》中还有一条,“兄弟子侄,久经析居者,罪不相及。①,说得清清楚楚,分家之后,犯了事不相互牵连。


    沈知秋看着他,眼中全是木然。


    沈煌于心不忍:“阿凉,爹娘岁数大了他们要是知道你闹着分家得多难受,你还是再想想吧……


    “‘树大分杈,子大分家。②’,纵然我不提,有朝一日爹娘也会跟咱们仨说的,沈凉说道:“早晚是个分,早分早省事。


    “阿秋,你写,就说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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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三房要分家,之后禀明爹娘,与他们二房各自东西……


    骨肉天亲,同枝连理,沈煌听他说得绝情,唉声叹气地道:“阿秋,按照你爹说的,写吧。


    沈知秋听沈凉说着,低头写了三份搁到他们面前,念了念:“二伯父,爹,你们看还有什么要添减的吗?


    “就这样吧,沈煌摁上手印:“我正好闲着无事,过几日就回禄县去,把这事儿办了。


    沈凉夫妇揣起字据,回到房中欢喜地道:“这下跟周家的婚事稳了。二房两口子再不能胡咧咧了。


    以后他们只有眼气的份儿,哼。


    几日后,他们在裁缝铺子做的新衣裳送来,两口子打扮一番,欢欢喜喜地到周府去了。京城真繁华,到处都是朱门高墙,他们打听着走了好半天,才摸到一处画檐瑞兽的宅院前,上面悬挂着“周府二字,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虎视眈眈地对着来人,那气势叫沈凉拘谨,他小心地问看门的小厮:“这里是周家吗?


    小厮仰着头看也不看他:“不识字?门上写着呢。


    张氏拿出一把铜钱往小厮手里送:“咱想见见黄嫂子,劳您给传个信儿。


    那小厮得了钱,往西边的墙角看了一眼:“去那儿等着。


    周府里头。


    黄婆子听说沈凉夫妇来了,去告诉周淑妃的爹,乐望侯周禄:“侯爷,沈家三房两口子找来了,只是……他说回家后要分家,要是分了家,此后和沈大人就疏远了,咱们还和他议这门亲事吗?


    周禄说道:“分了家,就没用处了。


    黄婆子道了声:“是,侯爷,奴婢这就去打发了他们。


    一想还搭了她跟金簪,既成不了事,还是得要回来。


    ……


    过了好一会儿,小厮才出来,问他二人:“可有什么信物吗?”


    张氏傻不啦叽地将之前的金簪子拿出来:“这个便是。”小厮瞧着那黄澄澄的东西:“我得拿进去给黄妈妈看,叫她辨认才行。”


    “有劳。”张氏把金簪子给了他。


    而后他两口子在墙根下站着等啊等,一直等到黄昏时分周府的大门关上,也不见黄婆子出来见他们。


    而这时,张氏才回过神来,她喃喃地道:“莫非二嫂说的对,他们周家是瞧上了阿池的势才想要跟咱们结亲的……”


    ……


    京城之中各方博弈,而处于风暴眼中的沈持却不闻半分,他只专注经略西南,为朝廷开疆拓土。


    丽水州的岩金矿很快开始开采,之后由兵部出人,缓缓押运送往京城,大理王段思仓派世子段清川去质问沈持:“当年我们曾有约定,这金矿要四六分的。如今你们产出的金矿,为何不分与我们?”


    段清川一脸若有似无的愁容,看来眼下大理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沈持说道:“段世子说笑了,如今我们在丽水州开采金矿,我朝的地盘、治下,与你们大理国有什么干系?”


    “世子,当年的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在你们的地皮上开采的矿石,才四六分成呢。”他曲起手指弹了弹袖口:“而我朝自己土地上的矿藏,则与你们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段清川气的脸都扭曲了:“姓沈的,你这是耍无赖。”


    沈持无所谓地笑了笑:“段世子说话难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清史稿》,②是句谚语。


    说说我看到的古代资料啊,唐宋明清,父母活着的时候是不让彻底分家的,就是独立出去重新立个户,那是犯罪,要挨板子的,但是分了财产各过各的,只留户头还在一处,这个是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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