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此时此刻

作品:《我的哈基米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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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这样想,左甜回到了宴会场。


    几分钟后,王女士在自己的酒杯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天台有惊喜,上去看看吧。


    角落里,左甜看着她四下望了望,放下酒杯,往庄园大门的方向走去了。


    其实,左甜也没有完全冲动行事,她至少留了一线转圜的余地给自己,也给他们。


    纸条上没有直接署名,也没有明说她丈夫出轨的事,而是隐晦地把她引到了那个特定的场所。


    但凡,王女士的好奇心不强,或者看了纸条,只当有人跟她开个玩笑而已,没有相信,今晚,也许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偏偏,她信了。


    左甜眼神里有疲倦,也有兴奋,她手指捏着红酒杯,学他们那些人一样,摇了几下,浅抿一口,安静地等待着引线燃完。


    回想到自己从接下这档工作开始,每一个阶段的心绪变化,羡慕,嫉妒,疲劳,怨气,憋闷,愠怒,


    再到今天晚上,她终于窥探到了,这层拢罩在“完美现实”下的污秽。


    原来他们的感情也是如此虚假,脆弱,只需轻轻一击,便可粉身碎骨。


    原来,他们看似奢华美好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左甜在心里喃喃,可能她也就是这种人了,自从和许意阳分手,生活过得更不愉快后。


    她愈发仇富,爱嫉妒,小心眼,见不得某些渣男们过得浪荡虚伪,还道貌岸然的样子。


    要问她弄砸这桩婚事愧疚吗?


    左甜当然不愧疚。


    他自己出轨,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怪得了谁?


    灯火暗下。


    左甜抬头望去,高高的天台上,一场热闹的盛事正在进行中。


    心理作用,或是风的方向使然,左甜竟然隐约听见楼顶方向传来一阵女人与女人,女人与男人之间激烈争吵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指甲壳在黑板上划过的锐响。


    左甜安静地坐着,本来只打算听一耳朵热闹,过一阵就溜。


    没成想,王女士竟然直接把江先生和他的二老婆拽到了楼下庭院里,公开处刑。


    宴席上,至少还有二三十人没走,且都还是与他们关系较近的朋友。


    这下丢脸可丢大发了。


    “艹她妈的,订婚的日子,你们居然还敢背着我在天台上…上床…”


    “死贱人…”


    王女士战斗力惊人,扯着小三的头发,疯狂扇打,大吼大叫。


    她的情绪极其不稳定,整个人暴跳如雷,表情扭曲,乱发斜飞,往常那副贵家小姐的优雅高傲全没了,活脱脱一个发狂的半疯子。


    要说王蔷这辈子,实在过得太顺利,事事被人捧在手心里。


    她也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男人出轨。身边温柔深情的丈夫,居然是这种人渣。


    小三的脸左甜刚才没看见,这会儿刻意多瞄了几眼,小巧白皙,下巴尖尖的,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看着是挺漂亮。


    她脸颊上红肿了几块,估摸是被王蔷扇了几耳光。


    两个人撕扯得越来越激烈,落了下风的小三忍不住哭了起来,直喊江庭的名字。


    从动作上看,江庭很明显是朝向小三一边,但又顾忌着旁人的眼光,不敢轻举妄动。


    这会儿小三妹妹一喊他,他终于忍不住护在了她面前。


    王蔷看见他的举动,仿佛她才是不被爱的那个,怒火冒得更盛,又踢又踹,连他也一起打。


    旁边的人还没弄明白,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对方才还恩恩爱爱,郎才女貌的新人,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闹剧持续进行中,王蔷的指控断断续续飘进在场人的耳朵,渐渐有人反应了过来。


    哦,原来是出轨被抓包了啊…


    这…要不要帮忙?还是先拉开?


    这些友人,一多半是王蔷和江庭在圈里的朋友,大家关系算不上特别好,但生意上又都有合作。


    他们来参加晚宴,每个人打扮得都挺得体,捏着小红酒,踩着高跟鞋,或者西装革履,所以,他们也不乐意真下场帮谁,以免掺和进去,损害形象不说,还坏了两边的关系。


    于是乎,画面一度变得十分诡异。


    江先生,王女士,和小三,三个人在草坪中央扯皮。


    其他人围了个圈,就干站着看。


    左甜抱着手臂,热闹也瞅够了,她穿过人群,帮着江先生拉了两把,打一手和脚牌。


    毕竟,再打下去,再闹出点儿伤,弄严重了就不好了。


    “王女士…算了吧…现场还有这么多人…要不你们回去心平气和地商量一下…再打下去让人看笑话…”


    王蔷被左甜拉开了一截,仍旧气势汹汹地,气得脸色涨红。


    对面是江庭和他的小三。


    小三一脸泪水,软软地抱着他,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王蔷:“看啊,都来看,到底是来看我的笑话,还是看他的笑话?”


    江庭:“王蔷,既然你都看见了,今天我也不装了…我他妈已经忍你太久了…”


    “你平常就跟皇太后一样,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我做不好了你就甩脸子。脾气差,还挑剔,我在你面前干什么都是错的,只有你是对的,你错了也是对了…”


    “我受够你了,像你这种蛮横,傲慢,刻薄的泼妇谁爱要谁要去吧,老子不稀罕了…”


    左甜:“……”


    形容的倒还挺准确。


    王蔷的情绪却在他这一番撕破表象,歇斯底里的吼叫后,陷入了一种近乎哀伤的死寂,


    她控制已久的眼泪从眼角扑簌簌地落下,像拧开的水龙头,停不下来,精致漂亮的眼妆没一会脏得一塌糊涂,


    她嗓音已经喊到嘶哑,带着一点模糊的哭腔,


    “江庭,如果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装这么久…”


    “为什么…”


    这一刻。


    左甜看着她,莫名想到了自己。


    纵使王女士有诸多的缺点,她也不喜欢她这个人,但这些都不是她理所应当被江庭出轨的理由。


    他要是早不喜欢她,大可以利落干脆地和她分开,而不是假惺惺地演自己还爱着她,拖延她的时间,欺骗她的信任,消耗她的真情与青春。


    江庭没有回答,而是脱下西服,搂着那个女人离开了这里。


    王蔷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相互依偎,忽地脱力一般跪坐在草坪上。


    其他人事不关己,赶紧做鸟兽散开。


    她捂着脸,小声地哭泣起来,左甜弯腰递了一包纸巾给她。


    “抱歉,会场还有一些杂物,我们明天过来收。”


    王女生接过了她递来的纸巾,慢慢抬眸看着她,停止了哭泣,


    “你是策划师?”


    在外人面前,她不爱让自己崩溃,脆弱。


    所以,这时候被左甜搭话的她,像又抓住了一根可以提神的救命稻草,暂停了自己的负情绪继续蔓延。


    左甜:“嗯,我们见过几次的,王小姐。”


    王蔷看着她,突然问,“那张纸条,是你给我的吗?”


    左甜抿唇不答,怕惹麻烦,“……”


    王蔷:“如果是你给我的,我要谢谢你,我和他还没结婚,在结婚之前发现,总比结了婚之后知道好。”


    左甜:“……”


    这么说,她今天想看热闹,还是办了一桩好事?


    王蔷:“这栋庄园是他的,我今晚不想待在这里,你陪我一晚上吧,我付钱给你。”


    不愧是大小姐,又开始使唤人。


    左甜缓缓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憔悴至极的脸孔,语气小得意地说:


    “可是,我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


    这句话里莫名带些炫耀的意思,王蔷听出来了。


    左甜好像在阴阳怪气地对她说,你之前过得挺好,现在看来也不咋地,好像还不如我呢。


    王蔷气笑了,把她给的纸巾丢一边,“你们公司的员工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


    左甜:“我接的活动已经圆满完成了,现在属于下班状态。”


    王蔷:“……”


    左甜托着下巴,眼睛亮亮地,“不过你要是给的特别多的话,我也可以通宵陪你的。”


    王蔷把话一撂,直截了当,


    “一万,够了吗?”


    左甜笑眯眯地,眼睛弯成月牙,“够了。”


    ————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在天台偷情的?”


    她懒在阳台的扶栏上,幽幽地问她。


    洗漱过后卸了妆,她一张明艳精致的脸在夜色里看着有些落寞寡淡。


    左甜坐在她斜后方的椅子上,望着远处,双眼倦沉。


    她已经很困了,但到底是收了别人的钱,就得打起精神来开导人,觉也睡不了。


    “天台上有拍全景的无人机,我上去回收,凑巧就听到了。”


    “有证据吗?”


    左甜:“…你想干嘛?”


    王蔷一挑眉,身上那股傲气跃进眼底眉梢,说话字字尖锐有力,


    “你以为我会让他们两好过?一对奸夫□□。”


    “江庭是庭樾公司的CEO,这种事一爆出来,公司股票必然暴跌。他出轨前就该想好了,惹我王蔷,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左甜也料到凭她要强的个性,必然会报复,她仔细想了想,如实告诉她道,


    “无人机可能会录到一点声音,不过,出了这种事,我明天上去回收,江先生多半要查,应该不会随随便便让我带走的。”


    王蔷:“……”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左甜摸出一看,电话是小白打来的。


    时间已经过了转钟,他约莫是看她迟迟没有回家,担心她的去向。


    左甜起身,拉开阳台的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