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迦南玉案(四)

作品:《乱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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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二人离开,温余缓缓摸到堂中,问李掌柜:“李掌柜,你可知附近有什么不坑人的当铺吗?”


    李掌柜仔细想了想后回答道:“出了门后左拐,到街口再左拐,顺着数第三个就是。温小姐找当铺做什么?”


    “有些小家当,想卖了还点钱花,您忙啊,我先走了。”


    温余按照李掌柜的指引往当铺走,进了当铺后发现里面竟然还排着队。


    不愧是良心当铺,客人真多。温余心想。


    她上前排上队后觉得无聊,便顺手拿出昨夜那姑娘给的白玉在手里抛了抛。


    等待的时间很长,温余玩了玩白玉后就觉得没意思了,只好开始观察前面排队的人。


    有当字画的书生,看他面黄肌瘦、衣衫破旧的样子应当是穷困潦倒,没钱维持生计了;还有当珠宝的夫妇,背着包袱应当是要搬迁……


    温余将前面的客人都看了一圈儿后将目光锁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他两手空空,但胸前却微微鼓起,手还时不时摸摸胸口,怕里面的东西丢了。


    看来是一件很贵重的东西,放在贴心的地方不能被人看见,时不时要摸一摸怕被人偷走。温余推测着,前方的队伍也缩短的一些。


    等到他前面的男人到窗口时温余好奇地侧头看了看。


    男人从胸口拿出一个黑色布包,小心翼翼地递给老板,那当铺老板双眼细小,鼻头也小,唇色极深,上唇还微微外秃。


    贼眉鼠眼,身体还虚。这是温余对这人的第一印象,


    老板接过黑色布包,遮遮掩掩地打开,而温余因为侧着看正巧能看到一些。


    待温余彻底看清那东西后却心下一怔,那东西她见过,与昨日从飞舟腹中找到了迦南玉一模一样,但很明显,那是个赝品,昨夜的那块玉很是清透,但现在这个却是暗绿。


    温余看了当玉的那个男人一眼,这人她应该见过,在昨日启蛰找府衙来抬尸体的时候。


    她暗暗转了转腕间的珠串,取下一颗玉珠捏碎,悄悄将香粉沾在男人衣摆上。


    男人接过老板给的银子后就快步离开了,温余的目光随着他看去,向右走。


    “这位客官当些什么?”


    老板的声音也尖细,听得温余浑身起鸡皮疙瘩。


    温余将手中的白玉往腰间一塞,将珠串抵上,“这个。”


    老板接过珠串左右看了看,笑得贼兮兮的,道:“好物件,五贯钱,如何?”


    温余暗暗一笑,自己拿石头染料做的假货赝品竟然还能骗过这见多识广的当铺老板。


    “好,五贯就五贯。”


    温余接过钱,心道:赚翻了!


    出了当铺门,温余循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跟上。


    香味的尽头,是府衙的后门。


    温余靠在墙上,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想:看来问题在当铺那边,还是等贺扶回去了再一起商讨吧,毕竟要去当铺查探可免不了一场争斗,打架这事她可不擅长,可不能白白去送死。


    ……


    而此时的府衙正堂内,湖州的姚知州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贺扶。


    “贺大人,您说这府衙内有奸细?”


    贺扶点头:“飞舟能在您丝毫不知的情况下进入湖州还能在湖州待上半月,定然是有人在其后帮忙,而且很大可能是府衙中的人。”


    姚知州拧眉道:“怪下官疏忽,下官定下令彻查,向贺大人复命。”


    “那便劳烦姚大人了。”


    一个侍卫从侧堂端了茶水过来,将其放在贺扶身旁的桌上后拿起茶杯为他倒茶。


    贺扶接过茶道了声“劳烦”后正欲饮茶,却忽得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他抬眼去看那侍卫,便见他眼神躲闪。


    贺扶转而将茶杯放下,对姚知州道:“关于府衙内的奸细,姚大人若是抓到还请交给贺某处置。”


    姚知州附和道:“那是定然。”


    贺扶看到,刚刚提到“奸细”二字时,那侍卫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缩紧。


    “既如此,贺某便不再打扰了。”贺扶起身理理衣摆。


    “贺大人慢走,下官便不相送了。”


    “启蛰,去暗中查查刚刚敬茶的那人。”出了门,贺扶命令道。


    “大人怀疑他就是奸细?”启蛰问。


    “刚刚我刻意提到奸细一事,他的表情有些不对。”贺扶道。


    “不愧是大人您,察言观色就是厉害!”启蛰赞道,随后又疑惑,“那您为何要诈他?”


    贺扶又想起方才一瞬的香气,轻笑一声:“那便要多谢温小姐了。”


    “啊?”启蛰更疑惑了,“她又没来,谢她做什么?”


    “你没有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贺扶问。


    启蛰觉得奇怪,他刚刚可什么都没闻到,而且他也不会莫名其妙去凑着闻一个男人,“什么味道?”


    “……”贺扶欲言又止,“罢了。”


    看着贺扶唇角似有若无的笑,启蛰表面作罢,内心却疯狂好奇,究竟是什么味道?


    果然,跟那个野丫头待久了连大人也变得奇怪了,都怪她!


    贺扶回到客栈后温余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温余往贺扶身后看了看,没见到启蛰的身影,便问他:“启蛰怎么没回来?”


    “启蛰去调查府衙奸细了。”贺扶回答。


    温余站起身,兴奋道:“我今天应该见到那个奸细了!”


    “我知道。”贺扶笑着道。


    “啊?”温余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贺扶气定神闲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解释道:“我今日在府衙中闻到一人身上染了些海棠香气,应当是温小姐的手笔吧?”


    温余缓缓坐下,道:“是我。我今日在当铺遇到他就觉得他可以,所以就在他身上留了记号。所以你闻到气味就派启蛰去调查他了?”


    贺扶点头,“温小姐为何怀疑他?”


    温余一顿,“直觉。”


    “嗯。”贺扶端起茶杯啜饮一口。


    见贺扶竟就这么相信了,温余还是有些惊讶的,她问:“您就这么相信我的直觉?”


    “直觉有时候确实是案件侦破的关键,况且以贺某对温小姐的了解,温小姐的直觉定然不会出错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相信。”


    贺扶说得真诚,倒是让温余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还想着那迦南玉拿捏他的,没想到他却这么相信自己。


    “不过……”


    正当温余为了自己的“恶劣行径”感到惭愧时,贺扶却又问道:“温小姐为何要去当铺?”


    “呃……”温余停顿片刻,解释道,“我没带多少钱出来,所以就只能当点东西。”


    “既然缺钱为何不同贺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