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世界。


    羽生家，演武场。


    竹刀挥舞的破风声飒飒作响，强劲的刀气甚至将地面吹起了道道尘土，场上，两名男子在对拼着竹刀。


    “砰！”


    随着眼前一花，重重瘫倒在地的李穆歌望着天上耀眼的太阳，愣愣出神。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羽生平次的确是个陪练的好选择，但是可惜的是，二人的境界差距属实是有些大，先天境三脉的修士，即便不用出神通来，单靠肉体的强度和反应速度，也不是他这个初入先天的能够比拟的。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击倒在地，李穆歌侧过头，余光看到了演武场边，拄着脸颊看着这边，愣愣发呆的少女——羽生芽衣。


    女孩一身白衣，洁白无瑕的脸上，透着些许的呆萌，眼神游离天外，虽然看着这个方向，但是给人的感觉，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樱花树的落叶纷飞，少女坐在秋千上，时不时双脚轻踩一下地面，随后悠悠然地继续晃来晃去。


    粉嫩柔薄的樱花飘落而下，自少女柔顺的发丝缓缓滑过，偶尔几片落在她雪白的裙摆和臂肩上，与白裙融为一体，像是勾花的点缀。


    “这次撑了三招，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羽生平次站在一旁，视线也跟着李穆歌看向了不远处的羽生芽衣。


    李穆歌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羽生平次不是对方的父亲的话，他现在一定会对着女孩的方向吹一声口哨。


    然后再来一段瀛省方言版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其实进步真的很大。


    一开始的时候，李穆歌只能堪堪撑住一招，然后就倒地上歇菜了。


    但是现在，经过了梦境世界不分日月的磨炼，他已经能够在双方都不使用灵气的情况下，抵抗到第三招了……嗯，也仅仅能挡住三招。


    “芽衣那丫头，我总觉得他只是把你当哥哥一样的亲人，恐怕是没那个意思。”羽生平次突然神转折道，“所以我觉得你的手段还是要激烈一点，温水煮青蛙用在这丫头身上是没有用的，因为煮熟了你会发现她其实是只鸭子，还是会飞的那种。”


    呃……


    李穆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的情景，想来是伊藤川经历过的吧？


    那么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应的？


    思索了片刻，李穆歌尽量贴合“本人”人设来回道：“那不是我的风格。”


    语气严肃，可惜是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的，如果是站着，一甩衣摆，那气场简直是逼格拉满。


    嗯，这样应该会是伊藤川的回答……吧？


    羽生平次表情一怔，眼神古怪地看着躺着的伊藤川，心里一阵疑惑。


    这小子以前也不这么中二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被打傻了？


    思及此，羽生平次干咳了一声，“今天就到这里吧，好好消化一下这一上午的东西，明天我们再继续。”


    说罢，也不等李穆歌说什么，便身形一颤，不见了踪影。


    嗯……老装逼犯了。


    演武场上，羽生平次一走，便只剩下他和羽生芽衣了。


    抱着恶趣味的想法，想着“反正是在场景里，我就算做出大胆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后果的”，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了羽生芽衣。


    这个年纪的她，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但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永远都是最接近最美的时刻的。


    初露艳质的少女就像是不为风雨所动，便是面对狂风暴雨，也会心怀自信，给人以阳光、积极的一面。


    “芽衣，在想什么？”李穆歌尽量闻声问道。


    少女的眼神茫然了片刻，在注意到面前突然挡住了阳光的东西是伊藤川后，缓缓回过神来，“伊藤？”


    她有些意外。


    在她的记忆中，伊藤川是从来没有如此主动地问过她问题的，像是“在想什么”这样的询问，更是从来没有的。


    “我？什么也没有想啊！如果硬要说的话……今天的太阳挺圆的？”


    这话李穆歌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不过他倒是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丫头原来从前也这么有意思的啊……挺呆萌的。


    他抬头看着天，刺眼的日光令得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还别说，这太阳真的蛮圆的。


    “伊藤，感觉你今天……蛮奇怪的。”羽生芽衣犹豫着说。


    “奇怪？哪里奇怪？”


    “偷玩”别人大号的李穆歌不解道。


    “就是，感觉整个人……更活跃了。”


    “活跃？”李穆歌明白了，自己好像做了人设以外多余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这家伙以前都是废话不多，只知道提刀砍人的莽夫？


    咳，这么说一个嘎了两次的人，似乎不太好。


    那就……苦修士？


    嗯，这个词不戳。


    感觉找到了一个合适词汇的李穆歌暗暗点了点头，为自己的聪慧得意一笑。


    “你更爱笑了……这个说法好像不太对，应该是，你发自内心的笑更多了，给人的感觉，更真了。”


    听了羽生芽衣的话，李穆歌微愣片刻。


    他心里伊藤川的形象越来越鲜明，就像是一条条雨后的细流，逐渐流为一股，化作了涓涓小河。


    “对了，早上的时候，管家爷爷和我说，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让你空闲了去找他一趟。”羽生芽衣吐了吐舌头，“刚刚才想起来，要不是你过来，我险些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