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国舅爷他不想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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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脚洁白细腻,如干净清透的瓷器,还沾着几粒晶莹的水珠。


    段铮口里蓦地发干,收回目光不再看,拿过砚台旁冷掉的半盅茶,一饮而尽。


    身上的人晃着脚,自得其乐,毫无察觉。


    “……”


    他再次弯下腰,亲手把她层叠绾结的裙角解开,裙摆如花瓣翻滚垂下,盖住一双雪足。


    弯腰做这些时,段铮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苏云溪有些不自在,两只脚靠近搓了搓,想从段铮身上下去。


    一条手臂搂住她,他不许她动,她只得继续坐在他的腿上。


    裙子下,几根脚指露出了粉白的指甲盖,在满是无辜地勾着人。


    段铮手上使力,将怀里的人贴的更紧:“一个男子若看了女子的脚,那必是要娶这个女子为妻的,夫人可知?”


    苏云溪点头:“知道。”一脸的顺理成章,“你不是娶了我了吗?”


    段铮滞了一瞬。他轻笑,咽下原本打算调戏她的话,脑袋搁放在苏云溪肩头,语气喟叹中又夹着一抹满足:“对,我忘了,我们都成亲两年了。”


    苏云溪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段铮问。


    下一刻人被推开,对上一双乌黑清澈的瞳眸,苏云溪手放在段铮脑袋两侧,稳稳扶住他的头,认真又固执地看着他。


    “我有一事问你。”她道,“你之前在宫门外说过,以后听我的,说话得算话,我现在要你如实交代。”


    段铮心口一紧。


    他绝对不会承认那件事,除此之外,对她知无不言。


    “一年前,也就是十六年,除夕夜那晚,你在哪?”她嗓音灵动如莺,十分好听。


    段铮笑容消失。


    苏云溪眼看着他神情变得躲闪,收回手,果断从他腿上滑下。


    光着脚走到门口,手搭在门上欲开门,身后传来段铮平静无波的声音:“我回了云京,那个时候,在路上奔波。”


    “你回来为什么不回府?你不想见我?你可知道,那是我出嫁后的第一个春节?我离开爹娘嫁给你,结果你让我一个人过!”


    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身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苏云溪拉开门,院里是等她的饮月,见她出来,快步过来。


    她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段铮道:“我以为你不想嫁给我,你或许不想见我。”


    门一推,苏云溪转身噌噌几步冲过来,抓起桌上刚插的红莲朝段铮的脸摔了过去。


    打脸的声音清脆,莲花花瓣挤压扭曲,掉在地上,看起来惨兮兮的。脱落了两片,飘然坠落,如两滴血泪。


    段铮脸被打歪,站着不还手。


    “所以你就娶了我然后丢下我不管?”她凄然一笑,比地上的花更可怜,“是吗?”


    段铮等她说完,平静下来,开口回了她一个字:“是。”


    “段铮,你自私,你无耻,你不要脸,你不在乎我,你也不爱我,你只是在骗我。”她一字一句,冷静讨伐,毫不留情将他牢牢定住。


    “但是我爱你。”


    他突然双目炯炯,甚至是带着决绝的咬牙切齿,一扫先前所有颓气,不容面前人有任何质疑,一字一字道:“苏云溪,所有我都承认,唯独我爱你这件事,我绝不认。”


    明明离得远,却如同贴面而语:“你也不许否认。”


    不许否认他的爱吗?她没有否认,她知道她只是生气,气他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实话,是因为看到了她与别人在一起,才吃醋将自己放逐。


    这说明他仍不愿与她敞开心扉。


    而他不说,她不会上赶着去解释,这是她留给自己不多的体面。


    苏云溪抿住嘴,不再停留,快步拉开门,跑了出去。


    段铮眼里,只剩下她光着的脚和翻起来的裙角。


    他坐回去,抹了把脸上的水,起身将地上的花捡了起来,连带着两片花瓣也一同拾起来,抚了抚蔫答答的花盘,段铮把红莲重新放回花瓶。


    他拿着花瓣从书房出来,走到廊下,用花圃里的小木铲子挖了一个小坑,把花瓣埋了起来。


    抬起头,对面房门紧闭。


    府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所有人都不明白,原本和和美美的人为什么突然又开始冷战起来,谁都不理谁,挠着头也无法想出个所以然。


    老刘建议做好吃的菜,老王建议送好看的花,还有建议施苦肉计,更甚还有美人计的,段铮眉头愈紧。


    马管家力排众议道:“夫人实非无理取闹之人,老爷还是好好的,向夫人诚心认个错吧,说不定就哄好了!”末了又道,“那一年的除夕,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夫人其实挺开心的,但是毕竟是在新府邸的第一个春节,没有老爷在,终究是个遗憾。”


    段铮自然也知道是她的遗憾,于他而言,更是个遗憾。


    他甚至想让时间倒转,再重新回到那一夜,他会纵马到她面前,拿过她的灯笼,拉她上马带她回家,一同守岁,等新时辰到来,告诉她,想许下一生,不再分开。


    所有幻想终究只是幻想,改变不了一点现实。仍是错过了,她人在咫尺,心在天涯,而他无力回天。


    越想越睡不着。


    有人来叩门。


    打开一看,是饮月。


    饮月立在门外,垂着头也不看他,突然笑了笑。


    段铮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高高扬起的嘴角,笑着,声音却像是要哭:“我家夫人心特别软,人特别特别好,知道老爷是为了救那些小猫后,便再也没有怨愤了,她说生命都一样宝贵,自己区区一个洞房而已,比起救活性命不算什么。”


    “她为老爷,要把那些苦心搜来的东西都给卖了,那可是有人出几倍价格都不舍得动一下的无价之宝,但只要老爷能得偿所愿,做想做的事,能够开心,她说,卖也就卖了。”


    段铮站不住,手扶住门框,近乎急切:“她在哪?”


    “夫人说,今夜月色好,在湖边赏月。”


    段铮夺门而出。


    沿着月色,一路走到后院,果然见湖边月下一道清丽的身影正安静看着远方。


    白色的裙子像夜间的一只白蝴蝶,偶尔栖息在人间,段铮脚步放轻,怕惊了她,她会再飞走。


    直到走到几步之外,他才开口:“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