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新娘

作品:《偏执太子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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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逆着霞光,顾银韵没能立即看清持刀者的模样,只瞧见他穿着褐色短打,轻简干练,身姿挺拔像一棵古木松柏。


    待她的眼睛适应了廊下昏暗的光线,持刀者的面容才从阴影中逐渐显露出来——


    线条流畅的下颌,紧抿的唇瓣,挺拔鼻梁及其下方两个圆圆扁扁的鼻孔,还有……


    最引人注目,也是最摄人心魄的。


    在他深邃的眼窝中,嵌着的那双漆黑如曜石般的清冷眼眸。


    顾银韵一颤。


    若不是柴刀仍然悬在头顶,而她精疲力竭,没有自信能躲过一劈……她真想立时爬起身来,落荒而逃。


    因为站在她身前、垂眸睥睨着她的不是别人,而正是……


    季寰啊。


    行云殿分开后,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且不去想季寰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山别苑里,也不去想他为何一副樵夫打扮。


    顾银韵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只要季寰想,他随时都可以挥动起那把巨大沉重的柴刀,收缴掉她的性命。


    而且,他绝对拥有那么做的理由。


    “你……你冷静些。”顾银韵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用手护住脑袋,求饶道,“不要劈我。”


    发现季寰还活着以及重逢的喜悦,都抵不过被他用那双冷漠的眸子注视时,带给她的压迫与恐惧。


    听到她的求饶,季寰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更确切地说,他一动也没动,宛若一尊英武不凡的武将塑像,相应地,他手中柴刀依然高举,没有落下。


    这便是……还要继续审判她的意思。


    “别、别别别杀我。”顾银韵不争气地被吓出了眼泪,“看在、看在我不辞辛苦前来寻你的份上……呜……”


    她磕磕巴巴、翻来覆去地说些“好汉饶我狗命”这类的话。


    尽管想要解释禅位礼那夜的误会,但一来,按目前的情况看,季寰不一定能听进她长篇大论的啰嗦;二来,她也实在是被吓住了,舌头打结,难以妥善地组织起言语。


    她自诩坚强,不是个会被轻易吓住的人。


    但是,架不住季寰的神情太过恐怖。


    如同很久之前他们初遇时那般,季寰的眼睛冰冷空寂、满是漠然,看她就像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


    ——木头!


    而这一次,他手中刚好有一柄柴刀。


    顾银韵倒抽一口凉气,她哭丧着脸,顺着面颊滚落的每一颗泪珠中,都饱含绝望:“季寰,您行行好……”


    她伏跪在地,哭得肩膀颤个不停。


    “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霞光变幻,橘红的暖光照亮了季寰的半边侧脸。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顾银韵,听她颠来倒去说些没头脑的蠢话,然后莫名其妙开始嚎啕痛哭。


    终于,在看见顾银韵伶仃的肩膀哭得快要散架时,他长眉微挑,神色有所动摇。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凝视着顾银韵头顶的发旋,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是谁?”


    顾银韵哭着哭着,骤然顿住。


    她好像听见季寰在问她是谁,她能是谁?她当然是顾银韵啊。


    顾银韵困惑地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盯住季寰,不怎么聪明地重复道:“我是谁?”


    季寰俶尔皱起眉头,柴刀在半空中微晃了一下,算作威胁:“不要装傻充愣。”他不悦地沉下声音,“从实招来,你是谁?”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刀刃的寒光让顾银韵瑟缩地抖了抖,与此同时她也反应过来,季寰他……


    大抵也许应该是失忆了。


    而失忆了,就意味着前尘旧事一笔勾销。


    眼下,面对季寰的咄咄逼问,她只需编出套合理的说辞,就能够成功度过难关。


    “因为……我……”


    顾银韵哑着声音,吞吞吐吐。


    说是要编些假话出来就行,但一时半会,她还真编不出什么值得信服的故事来。


    见她如此,季寰的大刀蠢蠢欲动。


    顾银韵心尖儿一颤,余光忽瞥见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


    她急中生智,脱口而出:“因为,我是你的新娘。”说着,她挥了挥衣袖,“看,我穿着这身衣服,就是来嫁你的。”


    行路途中,披在外面的僧袍磨得破破烂烂,已经被她丢掉了。


    衬在里面的嫁衣受到保护,却依旧是光鲜亮丽、完好无损。


    闻言,季寰眸光微闪,好像是信了。


    顾银韵大喜,再接再厉:“你叫季寰,我叫顾银韵。我们青梅竹马,自小定的娃娃亲。”


    她手忙脚乱从随身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