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住，等我回过神，男人已经离开，地上只剩下被皮鞋碾碎的香烟。


    我追出去，发现莫凌天的迈巴赫已经开远了。


    “夫人，先生刚才上楼换了一身衣服，昨晚先生出去了。”


    我当然知道莫凌天出门了，他不出门找金悦泻火，恐怕人都已经炸了。


    “我知道了。”我返回楼上，换了一身连衣裙，穿上毛呢外套。


    我得找莫凌天好好谈谈。


    我绝对不会给莫凌天生孩子的。


    到了莫氏集团楼下，一个多月没回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直接乘总裁专属电梯上楼，密码没改，直接抵达莫凌天的办公室。


    我经过秘书办公室，里面的人都纷纷停止动作看向了我。


    “姐？你回来啦？”丁磊很惊喜，我很惊吓。


    我看着蓬头垢面的丁磊，差点忍不住他来了，“怎么了这是，跟被屁崩了一样。”


    丁磊不好意思挠挠头，“姐，最近很忙，别说我了，我们整个办公室都这样。”


    我扫了一眼，发现果然如丁磊所说。


    “赵娜姐太不负责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安排我们做，办公室乱成一团，一点秩序都没有。”


    丁磊低声抱怨，我却只是笑笑，“你赵姐有自己的主见，她也是从北城大公司来的人。”


    我刚说完，办公室里面的人都走出来了。


    被裁员了不少，来了几个生面孔。


    “顾柔姐，您回来了，当初您在莫氏多好啊，我们都没有这么累。”


    “对啊顾柔姐，我们好想您，您能不能重新回莫氏？”


    几个老同事嘴里抱怨着。


    我皮笑肉不笑，“赵姐挺好的，跟着赵姐干，加油。”


    “顾柔姐，赵姐哪有您好，当初您在的时候我们工资是现在的三四倍，现在整个秘书部都被降薪了，年终奖也被扣了很多，而且比以前忙一百倍！”


    几人怨声载道，我心底泛起阵阵冷笑。


    这不是你们自找的么？我在莫氏尽心竭力，为了他们挡了多少黑锅，背了多少骂，他们在后面享受着我拼来的利益，却在我需要帮助时冷眼旁观。


    这一次，谁也帮不了他们了。


    “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我微笑，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莫凌天背对着门的方向，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捻着一根雪茄，室内飘散着浓郁高级的烟草气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莫总。”


    男人身形一顿，侧眸转过身来，嘴里吐出一口烟圈，“你来干什么？”


    他声线泛冷，淡淡蹙眉。


    “我有事和你谈谈。”我直接在真皮沙发落坐，双腿交迭。


    半晌，男人掐灭雪茄，坐到我对面，“说。”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超前倾身，宽阔的肩膀极具压迫感，充满爆发力的肌肉让西装看来更为高级。


    我垂眸，盯着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吸了口气才开口，“莫凌天，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婚姻属于什么性质吧？”


    我第一次把话放在台面上说，男人眉头紧锁，抬眸盯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的婚姻本来只是开始于利用和利益，你母亲已经换肾，我已经离职交出所有资源，我没有利用价值了。”


    走到这一步，本该迎来离婚的结局。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莫宏基对我这么喜爱，还要让我和莫凌天生孩子。


    离职可以，交出客户资源可以，但生孩子，不行！


    尤其是给莫凌天生孩子，更不行！


    “所以？”他眸底浸了一丝冷意，“你想说什么？”


    莫凌天坐直身体，靠在沙发里，双腿交迭，落在沙发扶手的一只手，烦躁的手指点着扶手。


    我捏拳，他是明知故问吗？


    “我想说，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莫凌天。”


    “不管是你想要，还是你父亲想要，我不会为你生育一儿半女！”


    “你应该也不想要吧？毕竟你也不会和不爱的女人生孩子。”


    “我去医院开一份假的体检报告，就说我不能生育。”


    我就连解决办法都想好了，我自认想得周到，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这个男人。


    他突然猛地起身扣住我手腕，下一秒我就被硬生生从沙发上扯了起来。


    手臂撕裂的疼，我拧眉吸了口气，“莫凌天！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是我的妻子，给我生孩子是夫妻义务！”


    手腕被他掐得很疼，我感受到了他周身燃烧的怒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莫凌天，你难道想让我的孩子，体会你小时候体会过的日子吗？”


    话音落，男人身体一震。


    手上的力道松懈，我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他瞳孔震动，“你说什么？”


    我抓起沙发上的手提包，“我说得够清楚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生在一个父母不相爱的家庭。”


    打开包，抽出里面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你签了字，我们离婚，我会找个时间告诉莫董我们离婚的事。”


    协议上，我只要莫凌天十分之一的财产，虽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自认为我退让很多了。


    离开公司，晚些时候，我打给丁磊，让他帮我去看看那份离婚协议书。


    丁磊拿着电话进了办公室，到处找了一遍，都没看到我说的离婚协议书。


    “没有？”我皱眉，心想会不会是莫凌天签了字准备拿回来了。


    刚要对丁磊说别找了，丁磊就低呼，“找到了！”


    “签字了吗？”


    “没……”


    我心一沉，又听丁磊说，“不仅没签字，还被粉碎机粉碎了。”


    丁磊叫了好多声我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匆匆挂了电话，我指尖微凉，心如乱麻。


    我想不明白莫凌天为什么要这样，简单的离婚一拖再拖。


    事到如今，他还不肯签字。


    难道是十分之一太多了？


    我沉不住气了，重新拿起手机，打给莫凌天。


    我要和他谈谈，十分之一太多，二十分之一也可以。


    电话嘟嘟几声后被接起，那头传过来柔柔的女声。


    “哪位？”


    我冷声，“金悦，把电话给莫凌天。”


    金悦一听是我，安静了两秒，“顾柔，你还不肯放弃吗？那天凌晨你没听到吗？”


    “我和莫凌天谈离婚的事，你最好把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安静，然后响起脚步声，“凌天，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