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养伤

作品:《被病娇缠上后

    《被病娇缠上后》全本免费阅读


    在遇到符正后不久,燕殊便如同终于放心下来一般,之前忍着的伤痛爆发得愈发严重。


    当晚,燕殊便病来如山倒般突发高烧倒下。


    许多还未痊愈的伤口重又裂开,血乎刺啦地往绷带外面冒。


    燕殊神情却是轻松愉悦的,他头靠在明月怀里,自己还有兴致帮着大夫揭开自己被血浸透的绷带。


    陈旧的绷带一寸寸被他撕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新药的气味与血腥气交织蔓延在厢房中。


    明月看得心惊肉跳的。


    符正虽屡次递奏折“痛骂”皇帝,但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燕殊治理天下清明。


    就是现在帝后身死的消息传出,也有不少官员百姓沉痛悼念。


    所以他特请了相熟的大夫替燕殊医治,大夫答应了守口如瓶之后专心处理起燕殊身上的伤口。


    青年身上的刀伤、箭伤互相交错着,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惨不忍睹的痕迹。


    而燕殊额边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明月仿佛再多看几眼也是奢望般一样


    “明月,”燕殊轻轻握住赵明月的手腕,“疼……”


    说着,他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眼里的神采逐渐落了下来。


    其实大夫很想让赵明月放开燕殊,燕殊身上伤口极多,一些血已经顺着肌肤滴到了明月身上。


    但那青年一副死也离不开她的样子,他也不好开口。


    明月没有挣脱开燕殊的手,她道:“没事的,我就在一边守着。”


    听了这句话,燕殊手指微动,但久病让他难以抬起手再做什么动作,他目含信任点点头沉睡过去。


    燕殊一连病了几日,其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病时也不露情绪,清醒时他常常能镇定地与符正交谈套话。


    但昏迷时燕殊就像是被剥去了保护他的外壳,一直攥着赵明月的手喊她的名字。


    这也是在府里待了好几天,明月还来不及拜访符夫人的原因。


    她待在燕殊旁边会有安全感。


    意识到这个结论时,明月沉默许久,心里涌上来的强烈的情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两情相悦,也有过歇斯底里。


    两人之间长期的相处让赵明月惯性地对燕殊产生依赖,下意识地认为燕殊不会伤害自己。


    每每她生起挣脱燕殊的手,好让自己去休息的念头时,明月总会想起那日在行宫中他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


    那滴血不仅滴在了她的眼睫前,更是滴在了她的心头,让她看到床榻上面色如纸的青年时总会心软几分。


    于是两人的手日夜交叠着生出许多细密的汗,触感粘腻不适。


    明月也常因为要与他牵着手连累自己休息的效率。


    “辛苦许公子了,”大夫这几日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他身体本就强健,再加上几日的休养便能下地了。”


    明月在符□□里的身份是符夫人娘家过来投奔的许姓少年,为了让她习惯这个身份,他们都依照这个称呼唤她。


    明月松了口气,她为燕殊掖好被角后便随着大夫出去煎药。


    “小表叔,小表叔!”一个六七岁大小的男孩见她出来了高兴地跟在她后面。


    男孩生得虎头虎脑,他的小胖手就要扯上明月衣摆了,被身边的侍女眼疾手快地拍了下来。


    他被长辈们禁止去东厢房,但他实在想与新来的表叔玩,就求着侍女姐姐带他守在房外等候。


    明月了然地朝小孩笑了笑,这是老师的孙儿——符祺,小名满儿。


    他父亲是临县的小官,如今局势动荡,临县又有旱灾要处理,他便将妻儿留在符府与父母一起反而安全些。


    这也是府里唯一一位真把她当作表叔的人,明月虚握着符祺的手腕道:“满儿难道要跟着小表叔去煎药不成,小心成大夫灌你一碗药呢!”


    符祺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走在前头的成大夫,他小时候生了什么病都是由这个大夫治的,被他哄骗得灌了许多汤药。


    “那……”符祺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大夫抓自己去吃药,“小表叔送完药找我玩好不好?不要告诉成大夫满儿来过!”


    成大夫就走在前头,将符祺与赵明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感到好笑地微摇了下头。


    明月稍挑着眉,信誓旦旦地将符祺的手交还给侍女:“我快撑不下去了,你快跑吧,我掩护你!”


    符祺猫着腰逃了,逃跑时愧疚地回望了赵明月好几眼。


    小表叔为了他要被成大夫按着吃药了,符祺惊恐地想着。


    打发走了符祺,明月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跟上了大夫去煎药。


    等明月端着汤药再次走进房间时,燕殊已经坐起来了。


    青年半睁着眼眸,有些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他记得明月的手……


    明月把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她轻声唤着燕殊:“阿殊?”


    燕殊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才抬起头,青年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深黑的眼眸一开始还是虚虚的,找不到焦点。


    终日的长睡使得他现在眼角处还泛着红,在她到来之前眼皮还困倦地耷拉着。


    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才紧紧地锁住了明月。


    燕殊眼神贪婪地描摹着她脸上的所有细节,包括她担忧的神情,包括她淡粉的菱唇,包括她眼下的青黛色。


    “你这几天睡得还好吗?”明月伸过手来探他额头的温度。


    燕殊待她试完自己的温度之后脸乖顺地贴着她的掌心,眷恋地蹭了蹭。


    明月抽开手将药重新端来递给燕殊,她继续道:“把药喝了吧。”


    “不太好。”


    燕殊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厢房中。


    明月愣了愣,不过她马上意识到燕殊回答的是自己上一个问题。


    “昏迷时总是做噩梦,有时会梦到从前。”燕殊接过赵明月递来的碗后眼眸低垂,他模棱两可地说着。


    从前,这个词在明月心里回转了好几回,她不太确定燕殊梦到的从前是他处处被掣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