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离家

作品:《那些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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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工资虽只是温饱,但还算稳定,周末双休,有五险一金,怎么着也比跟着一个一面之缘的相亲对象去外省某生活的好。


    况且她从读大学就来到丽都市,早已熟悉这个城市,朋友圈也大都在这里。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男方帮她找一份洗碗刷盘子的工作,也成了她的幸事?


    难道她所拥有的一切就这样毫无意义?


    只能依附男人生活?


    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有个依靠?


    刘初心想不明白,跟父母提出了自己的异议,却又被说教了一番。


    “工作哪里都能找,你那个工作,工资也就那样,以后家里撑起一片天的还是男人,你有听说过有哪个女人能养家糊口的?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你好好打理好家里,性格好些,男的才会对你好。再说了,两个人就要在一处才好,一个在省外,一个在省内,始终不是个事……”


    她明白了,父母心中的幸福婚姻生活和自己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他们看来,好的婚姻生活是妻子做好自己的本份,每天在家打理好家务,做好饭,留一盏温馨的灯,等着丈夫回家。


    而丈夫只要每个月能把钱拿回家,就算得上是好男人。


    刘初心感到既犹疑又茫然,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喏喏噤声。


    刘默看出了女儿的不服气,劝道:“你不改一改脾气,以后总要挨打嘛!男的不要你了,想把你赶出去你就只有干受着。”


    刘初心心里一震,惊异于父亲的言论,这样的他,和记忆里那个慈爱伟岸的父亲像是两个人似的,令她感到陌生。


    大年初五,清晨,一阵电话铃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是臻爱华的电话,让她去相一场亲。


    刘初心正在亲戚家串门,难得身心放松,便不愿意去。


    臻爱华劝说只是让她上集市见一面,看一眼就行,如果见面后不满意,也不会勉强她。


    刘初心还是不想去。


    但臻爱华说因为都是熟人,她不好推辞,已经应下了此事。


    她便妥协了。


    臻爱华一再叮嘱女儿穿戴整齐,别失了颜面。


    在不时的催促声中,刘初心满腹牢骚的到了那里。


    此时的她留着齐耳的短发,身着鹅黄色的短棉衣和黑色齐膝裙,乌红色的提包随意的在手里荡着秋千。


    集市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介绍人指着不远处一男的,告诉她那就是今天的相亲对象。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缝隙,刘初心心不在焉的抬眉瞟去。


    呃……


    虽只是一瞟眼,她也看了个大概,个子不高,长相一般,黑黑的,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工装,手里还拎着个塑料瓶。


    来之前她已初步了解了对方的情况,高中毕业,在工地上开大车,虽然比她大一岁,但据说已工作近十年,人老实且能干。


    刘初心对他无甚想法,例行公事的留了联系方式,相亲结束。


    意外的是,这次家里人也一致觉得不合适,在几天后男方托介绍人来询问的时候,也就一口回绝了。


    本以为不过是新年的小插曲,谁曾想:搅动浪潮遮天蔽日,安宁自此与她绝缘。


    大年初六。


    滴滴滴……


    凌晨4点,闹铃准时响起,刘初心磨蹭着不愿动弹,好半响才见一只胳膊从被窝里伸出,被冷空气袭击的肌肤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


    “嘶,好冷。”


    她打了个寒颤,胳膊颤悠悠的朝床旁的凳子伸去,摸索着在手机屏幕上胡乱划拉几下,室内又重归宁静。


    又赖了好一阵床,刘初心才艰难的爬起身来,她没有马上开灯,而是在黑暗里闭目缓了缓神,再侧身看向窗外。


    外面暗雾沉沉的看不清景象,还不时传来风“呜呜呜……”的嘶吼声。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家了,她心里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却是轻松。


    摸索着穿戴整齐后,出门打开客厅里的灯,分别去敲门叫爸爸和弟弟起床,他们今天有事要去霍都市,和她搭同一班客车走。


    只不过到了霍都市后刘初心还要去坐高铁才能到丽都市。


    她拖着行李箱先下楼,来到厨房里洗漱,清晨的水冰冷刺骨,扑到脸上像是抹了一层冰,使人瞬间困意全消。


    不多时,父女三人都收拾完毕,刘初心上楼跟母亲辞行,在声声叮嘱声中带着几丝愁绪离开。


    刘默扛着行李走在前面,姐弟俩打着手电筒一前一后的跟着,均疾步匆匆。


    在寂静的山路中,三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刘默偶尔也会叮嘱姐弟俩小心脚下的坡石陡峭。


    山风很大,额前的头发不断被风刮起,挡住了视线,手也被冻的生疼生疼的,刘初心忍不住用衣袖将手卷起来再紧紧地贴在腰前侧。


    待到了山腰的马路上后,道路变得平缓多了,三人的脚步也都轻盈起来,呼吸也不那么急了。


    眼看就要到镇上了,刘默忍不住开口叮嘱女儿外出工作要照顾好自己,个人的婚姻问题更要慎重等等。


    刘初心都一一轻声应答着。


    或许是离别将至,她心里对父母的怨念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对他们的不舍。


    冽冽的冬风充满了萧败的味道,刘初心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吹的飘散零落,随风沉浮。


    心下半是温暖,半是寒。


    她抬眼看向满天繁星,心里更是感到惆怅,星星这么多,却点不亮她此刻的心路茫茫……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镇上,已经有不少人候在客车旁。


    节后赶车最是拥挤,镇上每天只有一班去霍都市的车,错过了就得等到第二天。


    幸好他们来得不算晚,待司机开门放好行李后,车上的空位还有不少。


    刘初心指着车子中间靠窗的两个位置道:“爸,你和弟弟坐这里吧,我去前面的那个位置坐。”


    “行,你去吧,别一会儿没座位了。”


    “嗯,放心。”


    坐到座位上后,刘初心便发起呆来。


    车窗外的街道上,灯光昏暗,一两户人家亮起了灯火,偶尔传出几声咳嗽声。


    不时有疾行奔走的脚步声,和行李箱拖在地上蹭蹭蹭的磨擦声。


    赶车的人陆陆续续到来,司机也随即打开了灯,清点人数。


    待来的人都上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