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作品:《北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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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鸟鸣不断,经过一夜春雨的洗礼,万物簇新,晨露在阳光中晶莹剔透。


    祁雪是疼醒的,她睁开眼便看见周行牧光裸的肩头,心头一跳,昨夜的记忆涌了出来,她顿时脸变得通红,想退后些,却扯得脚踝更疼了。


    “嘶......”她蹙眉,整张脸都疼得皱起来了。


    “怎么了?”周行牧被吵醒,眼睛还未全睁开,只听到祁雪的声音便问她。


    “脚......疼......”她抬了抬腿。


    周行牧坐起身,肌肉线条流畅的宽大后背展现在祁雪面前,她不由扯了扯被子捂住脸,只剩一双眼看着他。


    周行牧低头才发现祁雪的脚踝肿得不行,昨日白天本就崴了一次,后来又受了一次伤,并未得到及时医治,所以才会肿成这样。


    他有些懊恼,昨夜太混乱了,他压根没想起祁雪的脚踝还受了伤。


    温热又有点粗糙的大手在祁雪脚踝上摩挲,原先有些胀痛的脚踝开始泛痒......


    “我去取药。”周行牧将她的脚塞回被子中,自己下了床。


    抹药时祁雪紧紧裹着被子,她在床上躺了好半晌才记起自己的衣裳没了,她左右环视了一圈也没寻到自己的衣裳......


    上了药,脚踝冰冰凉凉的,却还是无法下地,脚稍一着力便疼得不行。


    “今日不赶路,你先休息。”


    见周行牧穿好了衣裳,祁雪有些急了:“我......我的衣裳呢?”


    周行牧整理衣裳的手一顿,有些不自在道:“昨夜要热水时,顺便送出去洗了。”


    祁雪觉得奇怪,便问他:“我记得这驿站无人值夜的,昨夜那么晚,怎么热水来得那么快?”


    周行牧不善撒谎,顿了顿还是将昨夜祁雪昏过去后的事大致说了说。


    祁雪听完,仰头躺回床上,生无可恋道:“今日我不出门了,明日一早趁天没亮,咱们要快些赶路了......”她心灰意冷地看着天花板,一想到昨夜周行牧抱着她在驿站几乎逛了个遍,让整个驿站的人都知晓了他们在房中做什么,她就想把自己闷死在被子中......


    ......


    “你知道将军在信中说的那个高树太傅吗?”陈明珠捏着信纸一角,将它放在烛火上燃烧。


    “我在宫中许久都未曾听闻这号人物,许是要花一番功夫好好查查了。”行津回道。


    “比起这个高树,我觉得宁瑜更可疑。”陈明珠压低了声音道。


    行津日落后偷跑出宫来同她商议,为了不让他人知晓,陈明珠特意将她带回了卧房,陆岩只好去书房待着。


    方才听到院子门口有动静,似是陆岩的同僚来访,怕隔墙有耳,陈明珠说话十分小心。


    “宁浮的弟弟?”


    “对。”


    “他为何可疑?”


    “先前我中都受伤,当晚便收到了解药,查了好几日才知道那是宁瑜派人送来的。”


    “当初他也递了求娶折子,莫不是心里放不下你?”行津猜测道。


    陈明珠蹙眉:“可我见都没见过他!”她凑近了行津道,“我问了陆岩,他与宁瑜同岁,又是一同科考,多少了解一些......听闻这宁瑜从小体弱多病,左相没少请民间能人异士来医治他,可收效甚微,直到宁瑜八岁那年,宁府里突然来了一位‘先生’,只一副汤药便将宁瑜的身子治好了,左相过河拆桥,治了病随手给了些小银钱就将人打发了,没出半月,宁瑜身子复发,只好又将那‘先生’请了来,从那之后便住在了宁府。”


    “此人什么来头?”行津问。


    “不知,此人在宁府藏得极深,连府中下人都只知其人,从未亲眼见过,且阖府上下都对此人闭口不谈、不敢多言,如此看来,倒像是将军说的那位消失了的前朝太傅。”


    “我会亲自去查。”既然是手下人办不到的,那便是难事,与其继续试探、打草惊蛇,不如自己去查探一番。


    “先前皇上可是答应我,我大婚后便放你回北都的,怎么?圣旨还未下来?”陈明珠问。


    “圣旨已下,但如今虎符未归位,将军和阿雪也尚在途中奔波,中都局势不明,我不放心,便同他说晚些日子再走,左右圣旨也拟好了,不怕他反悔。”


    不知为何,陈明珠总觉得心中不安,但见行津如此坚决,她也只好多劝她去宁府查探时要小心行事......


    陆岩的书房中烛火通明,照得同僚们脸上油光满面。


    “看来陆编修身子大好了?”同僚问。


    “早好了,不日便能回宫当值了。”陆岩笑了笑,他早同陈明珠说了,成亲后便要辞官与她一同去西都,待过几日身子好全了,他便回宫辞官去。


    只是看着同僚们关心的脸,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舍,“辞官”二字始终无法坦白。


    “说起来......你这书房中是不是有些太亮了?”同僚望着满屋子的烛火,有些不适应。


    “是我夫人点的,说是看书忌讳灯暗,怕伤了眼睛。”陆岩想起陈明珠在他书房中添灯盏时,天才微微暗下,她便小心地将灯盏摆好位置,而后还在书房中走了一圈,对陆岩说家里不缺烛火钱,让他看书册时一定要将烛火都点燃,不然伤了眼睛,以后年纪大了会瞎掉。


    彼时陆岩的眼里不仅盛着烛光,还有她明媚的眼眸,她说“以后年纪大了”,他同她会一直走到那时的吧?


    “哎呀......看来陈将军并不是外面说的那样,明明是贤惠的!”同僚们纷纷夸赞起来。


    陆岩压不住嘴角,他知晓外头是如何传陈明珠的,左右不过是“母老虎”“男人婆”之类的,她不在意,他便也无需多关心这些流言,陈明珠的好只需他一人看见便可以了。


    几个翰林院的同僚待在一起,除去寒暄,更多便是看书册,陆岩的藏书多,同僚们就爱在他的书房寻书看。


    “哟!”有位同僚喊出了声,“陆编修!你快来看看这!”


    几人纷纷凑过去看,只见那人手上拿着的书册上有个油乎乎的手印子,虽并未晕开字迹,可读书人都晓得孤本难求,这印子比起沾在书册上,倒更像是沾在了读书人的心上。


    “哎唷......可惜了可惜了......怎么就沾了印子......”几人纷纷扼腕叹息,脸上露出纠结又不忍的神色。


    陆岩低头看了看,认出那是陈明珠的手印,这书册名中带了个“兵”字,许是她抽出来看过,他有些失笑。


    “你还笑?这可是孤本!不是抄录本可比的!”同僚以为陆岩脑子坏了,好心提醒他。


    “无妨,说到底,书册的内容是最重要的,晚些我抄录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