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作品:《北地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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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伦语气固执:“哥哥。”


    朝格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住口,再叫一声,别怪我不客气!”


    “哥哥!”


    被磨得锃亮的弯刀出鞘。


    朝格已经很久没给人剃头了,但他相信自己的手艺一点也不会生疏。


    “……”


    沈闻君无奈:“你们别闹了。”


    没人听她的。


    公仪准备开门的手收回来,将门关得更紧了点:“我们……过一会再来吧,现在他们正忙。”


    苏木不明所以地点头。


    事情的起因,是公仪看上了几本书,爱重不已,想求圣女通融允许她誊抄一二。


    苏木说左思伦这些书册不重要,他很有可能会同意。


    “既然这样,那我们待会儿再来。”苏木比划道:“厨房里的炙羊肉刚好熟了,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公仪欣然答应。


    两人出了圣女院,迎面撞上几个衣着富贵的男人,面容有些熟悉。公仪想了想,好像在宴席上见过这几位,应该是长老的儿子。


    她现在的身份是丫鬟,碰到这几人行礼避让就好,可苏木面色一变,拉着她就掉头。


    “慢着!”


    两人没能跑掉,被他们追了上来。


    为首者身形壮硕,不客气地揪了苏木的面纱,不住冷笑:“见了我就跑,这就是圣女给你的教养?”


    苏木将公仪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男人。


    眉心一记红痣,头上簪了朵鲜艳的玫瑰。也不是没见过这小丫头的模样,不过往日只觉得她稚嫩,今天看着怎么有些娇艳,勾得人心痒痒。


    男人伸手去揪苏木头上的花,眼中些许痴迷的疑惑:“我这次见你,怎么觉得你怎么不一样了?”


    苏木恶狠狠地扑上来,措不及防地咬了男人一口,拉着公仪想跑,被男人身后的跟班堵住。


    男人并未发怒:“这么狠?”


    跟班们都是人精,一眼看出主子的心思,有人嘿嘿一笑:“少爷,这丫鬟明知道你会经过这里,还戴着玫瑰花招摇,分明是示爱求欢,不如成全她。”


    男人满意一笑,跟班们将苏木按在了墙上。


    公仪挡在苏木身前,一双眼睛亮得过分:“这位少爷,我有话对你说。”


    男人一愣,看清公仪那双眼睛,又笑了:“说什么,你要给她求情?以前她仗着圣女的势对我不理不睬,若是你这样的姑娘来求情,我倒也可原谅她……”


    公仪手张开,凑在唇边,大喊:


    “不得了了!走水了——”


    四面八方的惊慌声传来,远方的人群即将赶往这里。


    趁几人愣神的功夫,公仪抓住苏木的手飞奔而去,等停下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她牢记沈闻君的教诲,却忘了“不要走偏僻的小巷子”这一条。


    不过也没关系的吧,有苏木陪着她,就算自己不认得路,有她带领也不会迷路。在偏僻的地方躲着,两个人互相陪伴就不会怕了。


    她们躲的是一个偏僻的墙角。


    公仪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怎么样,我这一招是不是很不错,现在传授给你,你就可以……”她忽然想起苏木不会说话:“可以让身边会说话的人代你喊。”


    苏木与她相视而笑。


    安静的角落,忽然传出肚子鸣叫的声音。公仪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跑得太快,消耗体力,我又饿了。”


    苏木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绣花,这是公仪的杰作,本来是给苏木装琐碎之物用的,她却用来装糖糕,每次拿出来都是鼓鼓囊囊一大包。


    这次却只有一块糕点。


    苏木将最后一块糕点递给她,公仪将糕点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苏木的手和她兄长的手一样巧,不过兄长只会做糕点,而苏木会做任何食物,提起中原的菜肴,她只是翻了翻食谱,练习两三次就能复刻出来,味道分毫不差,真是厉害。


    公仪崇拜这样的人。


    公仪问:“方才那个人,为什么为难你?”


    苏木道:“他总是跟我说话,还要我开口说话,很吵。他还让我给他跳舞,供他玩乐。”


    苏木狠狠地咬了一口糕点:“他不是好人,以后离他远点!”


    公仪无比赞同,这样对待女子的人简直就是一个败类,不过她对苏木会跳舞的事表示惊讶,苏木会的也太多了。


    苏木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了下,比划道:“我不愿意跳给他看,但我愿意跳给你看。”


    这这这……公仪连忙摆手。


    苏木一掀衣摆,翩翩起舞。


    神女部的女儿家们穿的衣服是天然的舞服,听说这里的女子天生就会跳舞,随意地转一个圈,就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美丽。


    苏木显然不是随意地转。


    她的身形好比摇曳的绿柳一般柔软,眉心的红痣在不断变化的舞姿中,魅惑动人。


    苏木一直在看着她。


    公仪觉得心脏急切地跳了两下,她不受控制地想低下头去,可这样实在不礼貌。她便从袖中拿出一截短笛吹奏,为苏木伴舞,那股心悸的感觉又不见了。


    她怀疑方才是饿的。


    一舞毕,苏木呼吸不稳地坐到公仪身边,脸上染上了晚霞般的薄红,公仪放下短笛,笑着称赞:“你跳得可真好,是我见过最好的舞者。”


    苏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目光如一汪春水,没有任何恶意,公仪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随后她凑近,公仪感觉侧脸被亲了一下,羽毛拂过似地柔软。


    侧身看去是紧紧闭着,因紧张而颤抖的眼睫。


    .


    太阳快把人晒化了。


    鄯楼紧紧盯着潮湿的石壁,微不可见的水流一点点地从顶部平滑下来,汇聚到一处凸起的石块出,一滴一滴地落下。


    石块下面是一个破碎的瓦罐,接了小半个时辰,才刚刚装满了罐底。


    鄯楼不甘心地踮脚,往石壁顶部看了看,没能看到任何类似河流的痕迹,只能放弃。


    把瓦罐拿走,换成一个葫芦接水,鄯楼提着瓦罐往里走。


    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后面或许经过人力的开凿,变成了五人通过的石洞。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石洞里面几乎是一个宫殿。


    这不是工匠可以修建的,堪称完美的鬼斧神工。


    前人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在此留下了石刻壁画,角落里灰尘有三指厚的箱子里,甚至还装着数十卷经书。


    鄯楼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