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北地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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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街道热闹起来。


    吹吹打打的队伍围了过来,红字侍女撒着花瓣往沈闻君身上丢,鼻间是浓郁的玫瑰花香。


    “恭喜郎君,圣女看上你啦!良辰吉日不可辜负,明天就成亲吧!”


    一群小童拽着沈闻君几人的衣角,脸蛋画得红彤彤地,欢天喜地拱手贺喜。


    沈闻君愕然而立。


    越过人群,她看到骆驼上的女子在笑,面纱下的唇角弯弯,一双含情目充满爱意地看着她。


    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


    可惜沈闻君无福消受。


    沈闻君低头,避开火辣辣的目光:“在下是外乡人,且身份低位,配不上圣女。”


    驼铃悠悠响了几下,圣女侧坐在骆驼背上,来到沈闻君的面前,飘来一阵不知名的花香。


    沈闻君不敢看她。


    “外乡人或者本乡人,我只找有缘人做我的夫君,等到你和我生下下一代圣女,到时候你想走去哪里,想做什么,都随你。”


    圣女的声音意外地不柔弱,如山涧中潺潺流水淌过,清冽好听。


    腿边的喜童子摇着几人的衣摆,齐声央求说:“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乐队中不知弹的什么调子,听在耳中很有蛊惑性,沈闻君眼前一恍,险些就要答应了。


    程鱼一看就知道郡主在想什么。


    郡主在军中待得久了,对男人出手狠辣无情,对女人、老人和幼童总是格外宽容。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郡主总是对她们好得过分,虽然面上冷,但对女人提出的要求总是无可奈何。


    公仪娘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郡主对她的要求从不拒绝,甚至还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她,将沈家的功夫教给她锻炼体魄,对程鱼这个沈家人的数次警告充耳不闻。


    每当这时,郡主就活像是一个被狐妖勾了魂魄的书生。


    当然,别说郡主,连他自己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些白白软软的小童子多么可爱,涂成红色的脸蛋和水嫩嫩的桃子一样,很想让人捏一把。


    可是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腰间的剑都要被摸走了。


    程鱼大力咳了一声,狠心用剑鞘在他们屁股上一人拍了一下,小童们捂着屁股哎呦哎呦,眼泪花花地跑回去了。


    也不待沈闻君说什么。


    程鱼接着用剑鞘扫了周围一圈人,侍女们吃痛地捂着额头散开了。


    正趁此机会,程鱼一手拽着公仪的袖子,另一手拽着沈闻君,带两人突破了包围圈。


    “跑!”


    三个人像花一样往前飞奔,后面是循香追来的一窝蜂,娇声童语此起彼伏:“郎君留下来,圣女等你成亲呀!”


    程鱼头皮发麻地用上了轻功。


    绕了三条街,总算将人甩掉,沈闻君气喘吁吁地说:“快回客栈收拾行李,咱们连夜离开这。”


    公仪亦是面容发苦。


    几人回到客栈去找苦云旗,没想到一打开门满室红通通,被布置的婚房一样,桌上留了信,写着:


    已将公公接入左府,静候夫君大驾光临。


    圣女的人脚步这么快,竟然先一步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并把行动不便的苦云旗劫走,试图逼婚。


    沈闻君:“……”


    公仪犹豫道:“……她是把苦师父当做沈娘子的爹了?”


    沈闻君黑着脸:“也有可能是苦老头自己认的。”


    苦云旗虽然腿脚不便,但他武功比自己还高,真要是不想走,谁能逼得了他?


    把人劫过去,以为她会乖乖束手就擒,妄想!


    公仪弱弱解释:“苦师父身体不好,用一次功夫得躺上半个月,他或许不是故意的……”


    “谁管他,我们自己走!”


    “那海郎君……”


    沈闻君收拾包袱,“人家有事没办完,我们操什么心?”


    “主子。”程鱼开口。


    “怎么,你也要劝我?”


    “不是。”程鱼面色难看地抬起手臂:“属下的内力,好像消失了。”


    不对劲。


    鄯楼、慧觉不在,朝格被人群中一闪而过的人影吸引走,武功最高的程鱼内力消失,公仪弱到任人宰割。


    孤立无援的只剩下她自己。


    这是冲她来的。


    不对劲!


    门外传来异响,沈闻君打开门,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红衣服的侍女,脸蛋红扑扑的小童子贺喜。


    “郎君,留下来和圣女成亲吧。”


    这等热闹喜庆的场景,却让沈闻君自背脊生出了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人群后又是一匹纯白的骆驼,上面坐着的少女笑看着她手中的金灯。


    金灯正冒出一股细烟,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迎亲的队伍正是循着香味追来的。


    .


    漆黑的巷道中。


    一个黑影快速闪过,他在黑漆漆的墙下躲了许久,见身后无追兵,又蛰伏了数息,才慢慢站起来。


    二王子的人,也不过如此。


    黑影轻嗤一声,朝外走去。


    正是此时,头顶突然跳下来一个人,一屁股将黑影扑倒在地。


    “宰桑·特木尔,你还是这么弱小,瘦得跟草原上的老鼠一样。”


    黑影剧烈挣扎起来,破口大骂:“乞颜·乌金,你才是老鼠!”


    乌金用力压了压,特木尔险些一口气背过去,他奄奄一息道:“我认输。”


    草原勇士一诺千金,认输就是认输,心悦诚服,胜者不再攻击,败者不许反击。


    特木尔显然不是一个勇士。


    就在乌金站起来后,他猛然撒了一把粉末,乌金如小山一样的身躯晃了晃,仰面倒了下去。


    “你……你和大王子一样狡诈!”


    “嘿嘿。”特木尔身形瘦弱,声音也尖细:“没用的傻大个,你也该读一读中原的兵书,这叫做兵不厌诈!”


    他抽出匕首,就要割断乌金的手臂,不防背后一阵大力踹在背上,险些踹得他吐血。


    特木尔还没来得及转身,背后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踹趴在地上。


    朝格踩着他的脊梁,手中弯刀拍了拍特木尔的脸颊,用他方才的语调说:“这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是二王子!


    特木尔不敢出声,那人却逼着他出声,一下又一下地,刀刃从他的脖颈上扫过去:“解药在哪?”


    “在、在袖子里。”


    朝格用力往下一扎,手中弯刀穿透特木尔的衣领,将他困在了地上,特木尔不敢逃。


    乌金可怜地动了动眼珠:“少主,他什么时候下的毒,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不是毒,是会让人失去力气的迷药。”朝格用袖子扇了扇风,“你没闻到风中的玫瑰花香吗?从你追他开始,他就在撒迷香,你跟在后面闻了一路,到这里药效正好上来。”


    乌金木木地说:“我还以为是谁家种的玫瑰花,这里到处都是玫瑰花。”


    神女湖的百姓习俗确实有点诡异。


    服下解药,乌金从地上爬起来,狠狠踩了特木尔一脚:“你小子真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