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医者

作品:《枫丹恋爱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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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谢己的坟墓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听起来十分悲呛,时断时续,并且嗓音很年轻,听起来大概是个七八岁的幼童。


    公子听到声音也警觉起来,在丛中调整好角度后就向外看去,发现发出那声音的果然是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锲而不舍的刨坟。


    …公子陷入沉思,他和钟离都还没有刨坟呢,这小女孩从哪里出来的?竟敢大半夜在这无妄坡内徒手挖坟。


    “先生,要去看看吗?这女孩衣衫褴褛的,又一直哭,我们上去问问好了。”


    “先等等,再看看。”


    “好。”


    两人又继续观察了一会,那小女孩还是在一边挖坟一边哭,因为没有使用工具,所以那女孩的手已经磨出血了。


    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公子有些于心不忍,


    钟离这时候也终于示意他上前,于是公子站了起来打算向小女孩走去,可没想到那小女孩惊觉有人,没有犹豫便立刻夺路而逃。


    公子也立即追了上去,小女孩跑的很快,但体力终究还是不能和大人比,于是没过几分钟就摔了一跤,趁此机会,公子立即上前将小女孩拽了起来,迅速控制,小女孩见自己被抓住,惊慌无措,四肢拼命挣扎着,奈何在绝对的力气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放开我!放开我!”小女孩一边喊一边毫不客气的在公子手上咬了一口。


    公子吃疼,微微蹙起眉,看着自己拎着的这个满脸倔强的女孩,神色复杂的把她交给了钟离。


    “先生,你来吧。”


    “嗯。”


    钟离接过女孩,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语调温柔:“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半夜来此偷偷挖坟呢?”


    小女孩不回答,只颤栗的看着他。


    见此情况,钟离从神力变化出一盏造型精美的花灯,递给女孩:“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放松,好吗?”


    女孩看着那盏花灯,眼睛都变直了,她从小就穷,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女孩伸出手,接过了这盏花灯。


    公子在一旁感叹,这女孩还是因为年纪太小,一盏花灯就上钩了,如果他和钟离是坏人,那么此时就大事不妙了。


    钟离露出一个笑容:“既然接受了花灯,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孩沉默了,神情有些紧张,眼神不停瞄向后面依稀可见的坟,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哥哥不让我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


    “哦?哥哥?谢己是你哥哥吗?”


    听到钟离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女孩忍不住激动起来,道:“你认识我哥哥吗?”


    …“他们都说我哥哥死了,我不相信。”女孩呜咽起来:“于伯说哥哥就埋在这里,我很想他,是不是只要我把棺材扒开了,我就能见到哥哥了?”


    ……


    钟离欲言又止,他想说人死不能复生,但又觉得这话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确实过于残忍,于是只能转移了话题。


    “你挖你哥哥的坟挖了多久了,每晚都如此吗?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这个土包…小小的,好难挖,我想见哥哥,可是一直挖不到,只能每晚都来。”


    “回去?……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女孩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甚至像被什么吓到,号啕大哭。


    “诶,你别哭啊!”公子一激灵,顿时束手无策起来:“先生,怎么办?”


    钟离将小女孩抱起,微微的安抚起来:“不回去,你的父母可会担心,如此,不好。”


    女孩的哭泣声渐渐转小,变为抽噎:“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什么?!”公子大为疑惑:“那除了你哥哥你没有亲人了吗?”


    “没有了。”


    公子反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这小女孩如果真孤身一人,她哥哥死去的那么多天,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钟离也意识到了不对:“你这几天都吃什么?”


    小女孩红了脸:“偷吃地上人们不要的东西,哥哥说不干净,但我真的很饿了。”


    “那你之前和你哥哥住的地方呢?”


    “被人占了。”


    “谁?”


    “村里的伯伯姨娘。”


    “那你晚上睡哪里?”


    “就趴在哥哥坟上,有人过来就躲起来。”


    公子听着钟离和小女孩的对话,一言不发,他想起了远在至冬的弟弟,一股同样作为“哥哥”的身份忽然让他涌出一股悸动,半晌公子突然从钟离怀里抱起小女孩,道:


    “走!哥哥带你去找回你的家!”


    小女孩眼泪汪汪的:“可是他们都好凶,哥哥你打不过的。”


    “没事,不就几个伯伯姨娘嘛!”


    “不是,有一百二十八个。”


    “多少?”公子傻了眼,随即看向钟离,两人面面相觑,一会才道:“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呢?”


    小姑娘摇摇头,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忘记了,只是伸出手向指出了一个方向:“那边就是我的家。”


    两人见此情景,也只好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走去,走出大约一段距离后,前方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个村子,因为是夜晚,所以只有依稀几盏灯笼,看不出什么情况。


    走到村门口,那摇摇晃晃的引路灯下赫然做着一个老翁,头发花白,显然已过花甲之年。


    公子被这奇怪的老人吓了一跳,小女孩却径直从公子身上跳下来,扑倒老翁怀里,轻昵的说道:“爷爷。”


    那老翁对于小女孩的回来非常惊喜,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抱着女孩不肯放手,对身后的钟离和公子视而不见。


    老人的声音微微颤抖:“孩子,这些天都去哪里了?”


    “我…去找哥哥了。”


    老人眼中浸润泪水,对于小女孩的话似乎很感触,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也是直到这时,老人才终于看见了身后的钟离和公子,随之视线就